特别事务局的专列在夜幕中安静地行驶，车厢内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林凡凝视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父亲笔记的皮革封面。那句祂醒了如芒在背，与玉佩上诡异的脸孔不断在他脑海中重叠。
能量读数异常。小琳突然抬头，手中的探测器发出细微的警报声，不是外部环境，是来自我们内部。
四人同时感到一阵轻微眩晕。苏瑶颈后的皮肤下，一个淡淡的阴阳鱼印记若隐若现。她抬手轻触那个位置，感受到皮下组织的细微震动，仿佛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
是融合的后遗症吗？冷锋警惕地环顾四周，手已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林凡摇头，翻开笔记的某一页。发黄的纸页上画着复杂的经络图，旁边是林清风潦草的批注：能量共鸣现象，通常发生在高阶觉醒者之间，如同频率相同的音叉...
他的话音未落，整节车厢突然剧烈震动。灯光忽明忽灭，车窗外的景象扭曲成怪异的色块。在灯光彻底熄灭前的瞬间，他们看见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车厢的角落里——那是个穿着中山装的老者，双手拄着拐杖，脸上戴着半张青铜面具。
好久不见，孩子们。老者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回声，仿佛同时有几个人在说话。
灯光重新亮起时，角落已空无一人，只在座位上留下一枚古铜色的令牌。令牌正面刻着字，背面却是那张诡异的双面佛图案。
特别事务局的接应人？冷锋谨慎地用刀尖挑起令牌。
苏瑶却脸色煞白：不，我见过这个人...在归墟的记忆碎片里。他是第一代火种计划的监督者，应该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
列车缓缓驶入站台。月台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站房透出微弱灯光。当四人走下火车时，才发现整个车站被清空了，唯有站台尽头站着个撑黑伞的身影。
欢迎来到京城特别事务局。撑伞的年轻女子微微欠身，旗袍上的刺绣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我是副局长秘书白露，奉局长之命前来迎接。
她转身带路，高跟鞋在空荡的站台上敲出清脆回音。行走间，旗袍上的刺绣仿佛活了过来——那是无数细小的双面佛图案，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变换着表情。
地下深处的秘密
特别事务局的总部藏在故宫地下深处。穿过层层安检，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前。门上的浮雕令人不安：并非传统的龙纹，而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每一张都在细微地蠕动。
白露将手掌按在门中央，人脸浮雕突然齐声呻吟，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后的景象让即使见识过归墟之力的四人也为之震撼。
那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四周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玻璃舱。每个舱内都浸泡着一个人形生物，有些长着额外的肢体，有些皮肤下流动着光芒。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这些都长着相同的面孔——与玉佩上的双面佛一模一样。
基因克隆体。小琳的声音颤抖，他们在批量生产...某种东西。
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双面佛雕像，高达十余米。佛像的慈悲面流淌着柔和的光芒，而狰狞面则不断滴落黑色粘液。雕像下方，一群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忙碌地操作着仪器。
很高兴你们终于来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从雕像后出现。他的脸上布满诡异的符文，声音却意外地年轻，我是特别事务局局长，玄明子。
林凡上前一步：我父亲林清风，他曾经在这里工作？
玄明子微笑，脸上的符文随之扭曲：何止工作。他就是双面佛计划的创始人之一。
他挥手调出全息投影，上面显示着林清风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中，林凡的父亲站在双面佛雕像前，手中捧着个发光的胚胎。而站在他身旁的，赫然是列车上那个戴青铜面具的老者。
不可能！苏瑶突然指着投影的角落，那个人...是我祖父！
投影的边缘，苏瑶的祖父正低头记录着什么，白大褂上别着首席顾问苏明远的胸牌。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与客栈老板的机械手完全吻合。
看来你们已经见过守夜人了。玄明子推动轮椅靠近，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那么，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球形空间突然暗了下来。双面佛雕像开始旋转，慈悲面与狰狞面交替闪现。当狰狞面正对四人时，他们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们。
觉醒的序曲
剧烈的头痛袭击了每个人。林凡扶住额头，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壳而出。记忆中父亲模糊的面容突然清晰，但那张脸却与双面佛的慈悲面渐渐重叠。
苏瑶的阴阳鱼印记灼热发烫。她看见祖父站在巨大的培养槽前，槽内漂浮着数十个与她长相相同的胚胎。而培养槽的标签上写着：佛母计划，第73代候选。
我们...都是实验品？小琳跪倒在地，她的意识中涌入海量的数据流——特别事务局的服务器正与她的神经网络强制连接。
冷锋的瞳孔变成完全的黑色。他看见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中，脚下踩着无数长相相同的尸体。而他的倒影在血泊中微笑，那笑容与双面佛的狰狞面如出一辙。
玄明子的轮椅缓缓升起，悬浮在双面佛雕像前。他撕下脸上伪装的符文，露出底下年轻的面容——那竟是与林凡极为相似的一张脸。
重新认识一下。他的声音不再苍老，我是林清风的克隆体，也是你们的哥哥。父亲创造我们，是为了迎接真佛的降临。
双面佛雕像突然裂开，露出内部巨大的培养槽。槽内悬浮着一个与四人容貌都有几分相似的少年，胸口有着旋转的阴阳鱼印记。
这是用你们的基因培育的完美容器。玄明子——或者说林凡的——张开双臂，而当月全食来临之时，真佛将通过他重临人间。
苏瑶突然笑了。她的笑声在球形空间内回荡，带着几分悲凉几分释然。
你笑什么？年轻的玄明子皱眉。
笑你们愚蠢。苏瑶的眼中金黑双色光芒大盛，你以为归墟之力为什么会选择我们？
她抬手按向自己的阴阳鱼印记，林凡、冷锋和小琳也做出相同的动作。四个印记同时发光，在空中投射出巨大的归墟符印。
因为我们是——四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你们恐惧的掘墓人。
符印击中双面佛雕像的瞬间，整个地下设施开始崩塌。而在这片混乱中，培养槽中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左眼是慈悲的佛目，右眼是狰狞的魔瞳。
时候到了。少年微笑，声音如千万人齐诵，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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