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在一片湖边苏醒。
空气里残留着咒力剧烈碰撞后的灼热感，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意识刚刚回笼，还没来得及整理状况，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就在脑海中准时响起。
【检测到宿主进入新世界——咒术回战】
【基于世界规则，天赋生成中...】
【恭喜宿主觉醒顶级天赋：无下限术式】
术式直接被刻在身体上，同时也赋予了与之相匹配的强大咒力。
“无下限术式……”
林启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没有犹豫，立刻尝试调动体内那股新生的能量，同时开启了自己从上一个世界获得的天赋——【通透世界·极】
刹那间，世界的表象被剥离。在他眼中，刚刚获得的力量其本质清晰可见——一种对原子级咒力的精细操作，用以支配空间。
“原来如此，是操控‘无限’来干扰现实的术式……”
林启心中了然，抬起手，对着前方的湖面，指尖微动。
十米外的湖面毫无征兆地凹陷，扭曲，一个诡异的旋涡被无形之力强行挤压成一点。
“哦呀~又一个玩空间的小家伙？”
林启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
有人靠近到了这种距离，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他猛地转身。
只见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身形高挑，一头惹眼的银白色短发，脸上包着白色布条，遮住了双眼。
即便如此，林启依旧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正饶有兴致地落在自己身上。
而在男人的手里，提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年。
林启的目光在少年身上一扫而过，【通透世界】的视野里，少年体内盘踞着一股与周遭残秽截然不同、邪恶而古老的咒力。
两面宿傩的容器。
虎杖悠仁。
瞬间，林启确定了当前的时间点。
五条悟。
林启的心中闪过这个名字。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并非杀气，也非敌意。
而是纯粹的、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他周围的空间，在【通透世界·极】的视野里，正因为他咒力的自然散发而产生细微的扭曲。
那双被眼罩遮挡的“六眼”，仿佛已经将自己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
“你是谁？”
五条悟开口了，语气依旧散漫，但那股无形的压迫力却在悄然增强，“你身上的咒术和咒力，很有意思。”
他提了提手里的虎杖悠仁，歪了歪头。
“嘛，不过看在你刚才没有对我可爱的学生出手，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林启沉默着，大脑飞速运转。
解释？
自己的来历根本无法解释。
英灵殿的存在也不可能现在就暴露。
那么，剩下的选择就不多了。
是战，是逃，还是……另辟蹊径？
逃跑是下策。
在掌握了空间能力的五条悟面前，任何空间移动都可能被轻易截断。
硬战更是愚蠢。
自己才刚刚获得无下限术式，熟练度几乎为零，而对方却是将这个术式刻在灵魂里的怪物。
【通透世界·极】能够看穿术式的本质，却无法抹平实力上的巨大鸿沟。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林启缓缓抬起头，迎向五条悟的方向，神情平静。
他没有开口，而是再次调动起体内的能量。
这一次，不再是粗暴地扭曲空间，而是模仿着刚才在【通透世界·极】中解析出的，五条悟身上那浑然天成的咒力流转方式。
一层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涟漪，在他的身体表面展开。
“无限。”
五条悟脸上的散漫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他“看”着林启身前那道被无限分割的领域，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似乎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玩具。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松开手，一脸茫然的虎杖悠仁直接掉在了地上。
五条悟向前踏出一步，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经出现在林启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缓缓点向林启的额头。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
但在【通透世界·极】的视野中，林启能清晰地看到，五条悟的指尖与自己的额头之间，那片被自己刚刚构建的“无限”所阻隔的空间，正在被另一股更强大、更精纯的“无限”所同化、覆盖。
自己的“无限”，就像是学徒的蹩脚仿作，在真正的宗师面前，被轻而易举地瓦解。
指尖最终停在了林启眉心前不到一毫米的地方，凌厉的劲风让他的刘海向后飘起。
五条悟收回手，语气中的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好奇，“你的术式竟然与我的家族传下来的术式相同。”
他围绕着林启走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品。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启依旧沉默。
他维持着【通透世界·极】，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男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丝咒力波动。
对方没有敌意。
至少现在没有。
他表现出的，更多的是一种发现新奇事物的强烈兴趣。
这对林启来说，是一个机会。
“一个……路过的旅人。”
林启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恰好在此地醒来。”
“旅人？”
五条悟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随即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好有趣的说法。那么，这位旅人先生，你这身有趣的‘戏服’，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问题，让林启心中一凛，自己还穿着鬼杀队的队服。
看来，对方不仅看穿了自己的术式，连自己的身份都产生了怀疑。
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林启深吸一口气，直视着眼前的最强咒术师。
“这位先生，比起盘问我的来历，你是不是应该先处理一下你学生的问题？”
他将问题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
同时，目光转向了一旁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正一脸警惕看着这边的虎杖悠仁。
“他的体内，可住着一个相当麻烦的家伙。”
听到林启将话题引向虎杖悠仁，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抬手拍了拍林启的肩膀，力道不轻。
“反应很快嘛，小哥。”
他侧过头，对着一脸状况外的虎杖悠仁努了努嘴。
“确实，这个小鬼的问题很麻烦，麻烦到让上面那些烂橘子头疼得想直接把他秘密处决掉。”
他话锋一转，重新看向林启，眼罩下的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
“但是，这和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无下限术式’使用者比起来，优先级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
他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远处，一块半人高的巨石毫无征兆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瞬间加速，朝着湖中心飞去。
然而，就在它即将砸入水面的前一刻，巨石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瞬间四分五裂，化为无数碎块，被强行压缩、吸引，最终汇聚成一个密度极高的、拳头大小的球体，悬停在空中。
术式顺转·【苍】。
制造强大吸力的术式，将空间强行变为“负无穷”，如同一个小型的黑洞。
林启的【通透世界·极】清晰地捕捉到了咒力流动的每一个细节，瞬间就理解了其运作原理。
这是对自己刚刚掌握的无下限术式，更高阶的应用。
“看懂了吗？”五条悟的声音带着一丝炫耀的笑意，“我的术式，可不只是被动防御那么简单。”
他是在警告，也是在展示彼此间压倒性的实力差距。
林启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这种沉默和镇定，反而让五条悟觉得更加有趣。
就在这时，一直插不上话的虎杖悠仁终于鼓起勇气，举手问道：“那个……五条老师？这位是？”
“我也不知道啊！”
五条悟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所以才伤脑筋嘛。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偏偏又会用我的术式，你说该怎么办？”
他自问自答，猛地一拍手掌。
“我决定了！”
五条悟一把揽住林启的肩膀，那只手仿佛带着某种空间属性，让林启根本无法提前预判和躲闪。
“跟我回高专吧！”
他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上面那些老头子肯定会喜欢这份惊喜的。一个是千年一遇的宿傩容器，一个是史无前例的神秘术师，今年的高专，一定会变得非常热闹！”
被强行揽住的林启，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去咒术高专，这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
那里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是所有情报与事件的汇集地，也是自己达成世界活跃度，签订英灵契约的最佳舞台。
既然对方主动邀请，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以。”
林启的干脆回答，让五条悟都愣了一下，随即他笑得更开心了。
“哦？这么配合？我还以为要费一番手脚呢。”
就在此时，一个诡异的变化发生了。
虎杖悠仁的左脸颊上，突然裂开一张嘴，里面长满了尖利的牙齿。
属于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那充满恶意与狂傲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五条悟。比起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本大爷对旁边这个家伙更感兴趣。”
宿傩的眼睛在虎杖的脸上睁开，死死地盯着林启。
“他的灵魂里……藏着一些非常古老，而且……非常美味的东西。小鬼，把身体交出来，让本大爷把他吃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虎杖悠仁吓了一跳，连忙死死捂住自己的脸。
但这一次，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却彻底消失了。
他缓缓放下了搭在林启肩上的手。
之前还挂在脸上的轻佻，此刻荡然无存。
黑色的眼罩之下，那双“六眼”所散发出的纯粹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连诅咒之王都感兴趣的灵魂……
这个自称“旅人”的家伙，身上到底藏着什么？
“看来，”
五条悟重新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这个笑容里，再也没有丝毫散漫，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探究。
“事情变得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一百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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