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掌柜的大气。”
酒液入杯，醇香四溢，老主顾们纷纷举杯，热闹的谈笑声瞬间填满了酒馆。
“要说新年趣事，我这儿可有一桩！”
牛爷喝了口酒，拍着桌子道，
“大年初三，我那远房侄子来拜年，骑着辆二手自行车，愣是在胡同口摔了个大马趴，车筐里的点心撒了一地，还喊着‘新年落地，岁岁如意’，逗得街坊们笑了半天！”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片儿爷也接话：“这算啥！我年初一在庙会拉洋片，有个小孩盯着洋匣子不肯走，哭着喊着要‘把里面的小人儿揪出来’，他娘拽了半天才拽走，临走还回头喊‘我还来逮你’！”
梁拉娣也红着脸补充：
“我们村有个孩子淘气，把炮仗扔到了柴火堆里，吓得他爹跳起来就跑，头发都燎了两撮，现在见着炮仗就躲！”
众人笑得更欢了，气氛一时热络起来，众人纷纷分享过年的趣事。
孟才喝着酒，听着众人的欢声笑语，看到徐慧真熟练的跟众人打着交道，心中一片安宁。
没一会，就听见门口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转头一看，陈雪茹踩着红缎面高跟鞋走进来，玫瑰红的旗袍衬得身姿婀娜，身后跟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是弗拉基米尔和伊莲娜。
“慧真，恭喜开业！”陈雪茹跟徐慧真打起了招呼，“今天我可给你带来了贵客。”
她侧身让出身后两人，笑着介绍，“弗拉基米尔和伊莲娜，特意想来感受下中国新年的热闹，我一想，最有年味的地方，还得是你这小酒馆！”
接着，看到梁拉娣，笑着打起了招呼：
“拉娣回来了，新年好啊，回家过的怎么样？”
梁拉娣也急忙回道：“雪茹姐，新年好。今年我们家算是过了个好年。”
伊莲娜穿着宝蓝色连衣裙，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布置：红灯笼、红福字，还有墙上贴着的“招财进宝”年画，眼睛亮得像星星：
“这里太有意思了！比莫斯科的新年热闹多了！”
弗拉基米尔穿着深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个相机，不停按着快门，嘴里念叨着：
“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味道，太有纪念意义了！”
孟才见了几人笑着迎上去，用流利的俄语打招呼：
“弗拉基米尔，伊莲娜，新年好！没想到你们会来。”
“孟同志！”伊莲娜笑着上前，“雪茹说小酒馆肯定热闹，我们就来了。”
她指着桌上的红灯笼，“这个红色的灯笼，是不是代表吉祥？”
徐慧真给两人没人一杯啤酒，笑着解释：
“红灯笼是咱们过年的讲究，象征团圆红火。今天你们来，算是赶上好日子了，肯定让你们不虚此行。”
小酒馆里的新来的客们也围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两位外国友人，有人用刚学的俄语喊“达瓦里氏”，有人给他们递花生，气氛热络得很。
牛爷端着酒碗走过来，对着弗拉基米尔举了举：
“达瓦里氏，喝一杯！祝你们新年吉祥！”
牛爷是老顾客，见过两人，也算熟悉。
其他老熟客也都纷纷举杯，跟着凑热闹。
弗拉基米尔连忙端起碗，跟着喊“新年吉祥”，虽然发音不太标准，却透着十足的诚意。
众人来了兴致，不但唱起了歌，还特意唱了首苏联歌曲，一时间，将今晚的气氛推向高潮。
临走时，伊莲娜拉着徐慧真的手：“谢谢你的招待！这是我过得最有意思的新年，以后有机会，我还要来！”
弗拉基米尔举着相机，对着满店的红灯笼又拍了一张，笑着说：
“我要把这些照片带回莫斯科，让朋友们都看看中国的新年有多热闹！”
陈雪茹送两人出门，回头对孟才和徐慧真道：
“今天可算让他们见识到咱们的年味了，你这小酒馆，真是藏着最地道的中国味道。”
徐慧真笑着擦了擦柜台：“只要大家喜欢，以后常来热闹就好。”
夜色如墨，泼洒在正阳门下的小酒馆后院。
梁拉娣正系着靛蓝围裙在灶台前收尾，锅里的红烧鸡块咕嘟作响，酱汁浓稠地裹在肉块上，油光锃亮。
她动作麻利地盛出菜，又端上刚蒸好的白面馒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眉眼：
“孟大哥、慧真姐、雪茹姐，快坐，饭准备好了。”
徐慧真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帮忙：
“拉娣，我来端，你歇会儿。你今天也累得不轻，还麻烦你给我们做饭。”
陈雪茹也摆好碗筷，笑着对梁拉娣道：
“是啊，拉娣，你今天辛苦了，来，你先坐下，等会好好犒劳犒劳你。”
接着，又对着孟才指挥起来：
“孟才，别愣着，开两瓶红酒，今儿得好好喝两杯。”
孟才闻言笑着应下，从橱柜拿出两瓶红酒，“啪”地打开酒塞，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今天肯定让你们尽兴。”
三女都是好酒之人，凡是宴会，肯定少不了酒先生。
不多时，桌上就摆满了菜，配着雪白的馒头，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四人围坐桌边，孟才给每人倒满酒，举起酒杯：
“来，第一杯，欢迎拉娣回来，也祝咱们新年第一次团聚！”
“干杯！”
酒杯碰撞的脆响在院里回荡。
梁拉娣仰头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笑道：
“这红酒就是不一样，跟白酒口味不一样。我带回去的红酒，二老说什么都舍不得喝，说是要留到贵客上门的时候，才能打开。”
徐慧真深有感触：
“老一辈的节俭惯了，也没什么不好。”
陈雪茹笑着接话：
“慧真说的是。不过这红酒喝点对我们女人身体有好处，你要是还想喝，可得求着点你孟大哥了。”
孟才被陈雪茹打趣，只能摇头失笑：
“行了，你们以后想要喝，尽管开口，我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物资。”
陈雪茹放下酒杯，夹了块牛肉，眼神落在孟才身上，带着几分打趣：
“说起来，孟才，初二你陪慧真回牛栏山娘家，感受怎么样？徐家待你还满意吧？没为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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