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高级人民法院大楼里，气氛像绷紧的弓弦。
离祁同伟案开庭只剩一天了。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抱着厚厚的卷宗来回穿梭，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
法警在关键通道口站岗，眼神警惕。
审判庭大门紧闭。
里面，工作人员正忙着调试设备。
巨大的国徽高悬在审判席上方，灯光照得它闪闪发亮。
摄像机架好了，对准每一个位置。
明天，这里将成为全国瞩目的焦点。
院长办公室里，刘秉公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
桌上摊着庭审流程表和安保方案。他拿起内线电话。
“喂？技术处？设备调试怎么样了？”
“报告院长，直播线路测试完毕，信号稳定。”
“好！再检查一遍，绝对不能出岔子。”
“明白！”
他放下电话，又拨通另一个号码。
“赵局长？我是刘秉公。”
“刘院长，您说。”
电话那头传来赵东来干脆的声音。
“安保这边…都到位了？”
“放心！法院周边三公里，重点区域布了暗哨，便衣撒出去了。24小时轮班，法官住处，市局派人守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好！辛苦了，明天是关键！”
“明白，人在阵地在。”
市局指挥中心，同样灯火通明。
大屏幕上切换着法院周边道路、高速路口、法官住处的监控画面。
赵东来站在指挥台前，声音沉稳有力：
“各点位注意，目标区域，再筛一遍！所有可疑车辆、人员，一律先控制，再报告，确保法官同志绝对安全！”
“一组收到！法院南门无异常！”
“二组收到！法官公寓外围安全！”
“三组收到！高速出口布控完毕！”
赵东来听着汇报，暗暗点头。
沙瑞金和李达康的指示很明确：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特警队待命，便衣组撒出去，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处置！我授权你们，必要时可以采取强制措施！”
赵东来加重语气。
“明白！”震天的回应声从对讲机传来。
法院里，刘秉公放下电话，揉了揉太阳穴。
压力太大了。
沙书记亲自盯着，全国都看着，不能出一点差错。
刘秉公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那根弦依旧绷得紧紧的。
他知道，明天的审判，容不得半点差错。
他转身对旁边的助理说：
“通知合议庭全体成员，半小时后小会议室开会。最后梳理一遍案情和证据链。”
“是，院长！”助理立刻去办。
法院门口，聚集了不少记者。
长枪短炮对着大门，闪光灯时不时亮一下。
他们都在等消息。
之后会有新闻发布会，但这帮人显然想要第一手的信息。
刘秉公整理了一下制服，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
他知道躲不过去，不如主动面对。
他一出现，记者们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话筒像树林一样戳到他面前。
“刘院长，明天就开庭了，合议庭成员确定了吗？”
“刘院长，庭审会全程直播吗？有没有删减？”
“刘院长，网上传言说祁同伟是被冤枉的，您怎么看？”
“刘院长，侯亮平局长指控祁同伟贪污，证据确凿吗？”
问题像雨点一样砸过来。
刘秉公脸上没什么表情，公式化应答：
“合议庭成员已经确定。都是资深法官，经验丰富。”
“庭审全程直播。公开透明，没有删减。”
“案件正在审理中。一切以法庭调查为准，我不发表个人看法。”
“证据是否确凿，明天法庭上会出示，会质证。大家会看得清清楚楚。”
他回答得很官方，滴水不漏。
记者们不太满意，还想追问。
“刘院长，有消息说侯亮平局长在调查过程中存在违规行为，这是真的吗？”
“刘院长，祁同伟和梁璐突然离婚，是不是为了影响审判？”
刘秉公眼神锐利了些，声音也沉了点。
“关于侯亮平同志的问题，不属于本案审理范围，我不评论。”
“祁同伟和梁璐离婚，是他们的私事，与本案无关。请大家关注案件本身。”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
“明天的审判，只审祁同伟涉嫌的职务犯罪，只针对指控他的事实和证据。其他的，法庭不讨论。”
这话说得很明白。
明天的焦点，就是祁同伟有没有罪。
侯亮平怎么样，离婚怎么样，都不在审判范围内。
如果前脚驳回检察院的诉讼，后脚就开始办反贪局局长，那步子可就迈的太大了，不稳！
记者们还想问，刘秉公已经转身。
“抱歉，我还有工作。大家明天看直播吧。”
他快步走回大楼，留下记者们在原地议论纷纷。
省高院小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大家都在等刘秉公到场。
刘秉公推门进来，迅速落座。
七位合议庭法官围坐桌旁，面前摊着厚厚的卷宗。
头发花白的王老法官扶了扶眼镜，指着其中一页：
“关于祁同伟在石头坳村养伤期间匿名捐款的证据链，还需要再核实一下接收方的原始凭证。时间久远，要确保万无一失。”
吴心仪点点头，声音平静有力，一改之前退休时的养老状态：
“王老说得对。我已经让陆亦可那边派人去石头坳村了，务必拿到当年村委会的原始记录和村民的证言笔录。”
从最高法调来的中年法官接口道：
“侯亮平那边指控祁同伟勾结境外、倒卖军火的关键物证，那把枪的来源鉴定报告，技术组复核了吗？必须排除所有疑点。”
刘秉公回答：
“技术组连夜复核了。报告显示，那把枪确实是当年祁同伟在边境缉毒行动中缴获的，档案在老首长那里封存着。侯亮平指控的‘境外仿制’，缺乏证据支持。”
他敲了敲桌子，看向众人：
“另外，梁璐的证词很关键。她证实陈海出事前三天，祁同伟找过她，询问监听技术的事，表明祁同伟当时在暗中调查，而非预谋害人。这部分证词，明天庭审要重点出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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