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玉觉得那两人看着眼熟，悄悄凑过去发现这两人是来找莱昂的。
招待员当然不可能答应他们：“不好意思，客人的入住信息我不能告诉你。”
年长一些的男人有些着急，恳求道：“同志，请您帮帮忙吧，我们是来参展的公司的业务员，不是坏人。
“我来是要跟莱昂谈合作的，是出口创汇的好事，请你通融通融。”
招待员有些为难，她翻了翻入住登记簿。
“这样吧，房间号我肯定没办法说。莱昂先生人正好在酒店，我给您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男人激动不已：“同志，谢谢谢谢，我是洪州陶瓷外贸公司的，您跟他说，我们带着他要的样品来了。”
宋文玉一听陶瓷两字，就知道他们来这儿的原因了。
莱昂一个玩具商，联系陶瓷公司还能做什么。
她快走几步叫停了要去拨电话的接待员。
“两位同志，你们来送的样品是生肖陶瓷玩具吧。”
年长的男人率先认出了她，他的目光有些躲闪。
“你听错了，我们来送的是别的。”
接待员放下电话：“什么情况啊，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宋文玉冲着接待员笑了笑：“同志你别紧张，我们有点事要谈，您先忙。”
“唉，你干什么啊？走走走，这没你什么事。”
两人见宋文玉捣乱，想要将她赶走，却被宋文玉一句话给说愣了。
“莱昂住哪儿我知道，我们刚刚签了合同。”
“什么？”年轻的那位直接惊呼出声，而年长的那位则在质疑她在说谎。
宋文玉笑了笑：“不信你们可以上去问，他就住在六楼的左手边第二间套房。
“我只是看大家都不容易，不想让您们白跑一趟。想来你怀里的包里装着的就是生肖玩偶吧。”
男人浑身的力气瞬间泄了一大半。
“是。昨晚赶出来的，今天紧赶慢赶送过来的，还是晚了一步。”
宋文玉很好奇：“莱昂能给的不会是个好价格，你们洪州做的瓷碟很有名啊，不应该找不到想要合作的外商。你们也看得上这样小的单子？”
年长的人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啥大的小的，只要是单子咱都得努力争取。”
宋文玉在敬佩他的进取心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莱昂一开始的计划的确是五百套左右的小单，对洪州外贸公司也是这样说的。
那就没事了，莱昂现在吃到撑，已经吃不下洪州的小单了。
不会再起波澜最好。
宋文玉真心的对着两位业务员夸赞了一番。
就这行动力，不佩服不行。
他们该感到庆幸。
年长的业务员被夸后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都是我们该做的，小同志我们还是让接待员打个电话上去拜访一下，不是不信你，这个……”
宋文玉十分善解人意：“我懂，您去吧，我就是来告诉您一声，正好我们也准备走了，再见。”
宋文玉回到戴爱国身边，她一直留意着那两人的方向。
他们在接待员挂了电话告知他们房牌号后明显更加失落了。
年轻的那位脚步还有些踌躇，两人商量了一阵，还是上了电梯。
宋文玉心里对两人有些敬佩，但心里不知为何酸酸涨涨的。
虽然他们是竞争对手，但，真的都不容易。
什么时候外商也能有想方设法来找他们做生意的那一天呢？
戴爱国跟那位海货大哥聊得不依不舍，还是他蹲守的商人出现了，两人才挥手告别。
“大哥祝你顺利拿下大单。”
戴爱国拿起地上的东西，跟宋文玉一起往外走。
“这大哥真是不错，我刚刚跟他交流了不少东西，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整理下跟大家说说。
“对了，你刚刚跟谁说话呢？”
宋文玉伸手提醒他小心路边的车辆。
“是两个陶瓷外贸公司的业务员，也是来找莱昂的，你昨天也见过，来过咱们摊位。”
戴爱国瞬间愣住，他很快也想明白了，陶瓷外贸公司的来找莱昂做什么。
“谁？跟咱们抢业务的？还好还好，咱单子已经签了，这也太险了。”
宋文玉：“是啊，事实证明，有些外贸公司能接到单子不仅靠的是运气或是实力，还有努力跟决心。”
戴爱国点点头：“是啊，不过下次咱得再把违约金定高点。”
宋文玉笑了笑：“没错，戴哥你又发现了新的签约重点。”
两人一路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展厅。
室内的人比白天少了点，不过他们摊位上除了今天要值夜看摊位的小刘回去休息了，其他人都没走。
见到两人一脸喜气的往这走，金科长一把推开了站在最外面的苏慧敏。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试探地问道：“怎么样？”
戴爱国笑着走过来：“成了。”
众人沉默一瞬，突然都控制不住惊呼出声。
“真的？”
“我没听错吧，真成了？”
“老戴，小宋你们两个快来坐下，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就成了啊。”
戴爱国也不客气，直接领着宋文玉在唯四的凳子里挑了两张坐下。
宋文玉听着他在旁边口若悬河，偷偷从桌子上顺了两个剩的烧饼。
不管了，先吃饱再说。
然而戴爱国现在是有功饮水饱，越说越来劲，仿佛跟回来路上一直说饿的是两个人一样。
等他添油加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宋文玉已经吃饱了。
没看出来啊，比起当业务员，戴爱国更有当说书先生的天赋。
金科长拿着手里的合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他将合同递给一脸意犹未尽的戴爱国，指了指。
“小戴，你帮我数数，我这眼睛不太好使，这到底是几位数？”
戴爱国：“哎呀金科长，你就放心吧，我跟小宋检查六七遍了，没错，是五位”
金科长：“真是五位？一万绿金啊。”
戴爱国笑着用力点了点头：“对。”
金科长抿着嘴把合同拍到他怀里：“那还不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科长。”
戴爱国挠挠头：“不好吧，这个点科长估计都睡了。”
金科长咬牙：“叫起来，我让他今晚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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