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被狂风吹得斜斜地落,祝一宁贴在第三个主仓库的外墙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已经在这里蛰伏了一刻钟,目光像鹰隼般锁定着雨棚下的四个守卫。
临时躲雨处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守卫们缩着脖子,每隔半小时就有两人转身走向仓库内侧,想来是去交接钥匙。
祝一宁的指尖在湿漉漉的连体雨衣上轻轻摩挲,心里默数着时间。
“妈的,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个守卫骂骂咧咧地掏出烟盒,另一个连忙凑过去点火。火光在雨幕中一闪,随即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就是现在!
祝一宁像一只蛰伏已久的猎豹,猛地窜出阴影。她的动作快如闪电,脚踩着积水几乎没发出声响,借着雨棚柱子的遮挡,转瞬就到了仓库后门。
指尖触到冰冷的挂锁,她迅速从口袋里摸出那枚从昏迷守卫身上搜来的通用备用钥匙。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咔哒” 一声轻响被雨水吞没。
推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干燥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祝一宁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仓库后门连接着一处废弃的排水管道,“哗哗” 的水流声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她的动静巧妙掩盖。
她从空间摸出微光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震。
左侧货架上,成箱的真空包装压缩干粮整齐码放,箱子上 “五年保质期” 的字样格外醒目。祝一宁走过去,拿起一块,沉甸甸的手感让她心里踏实不少。
这一块,就能顶一天的口粮。
中间区域挂着的耐磨帆布背包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伸手摸了摸,材质厚实,防水涂层手感明显。
末世里,一个好的背包太重要了。
虽然她有户外用品包,但好东西谁嫌多?
右侧货柜上,多功能折叠刀、手摇式充电手电筒琳琅满目。祝一宁拿起一把折叠刀,打开后锯齿锋利,附带的打火石和指南针更是实用。
妈的,刚重生的时候还花钱去买打火石和指南针这些东西,没想到这里也有,亏大发了!
最让她惊喜的是隐蔽在角落里的两箱过滤吸管和一卷隐形钓鱼线。
有了这些,在荒野中获取干净的水和食物就容易多了。
祝一宁的动作麻利而迅速,指尖划过真空包装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折叠刀碰撞的轻响,都被管道的水流声温柔覆盖。
就在她收最后一箱过滤吸管时,意外发生了。雨衣下摆不小心勾到货架边缘的铁钩,半排罐头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祝一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蹲到货架底,屏住呼吸,连心跳声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里面好像有动静?” 仓库外传来一个守卫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
“你听错了吧,这破管道天天响。”
另一个守卫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赶紧抽完这根烟,换岗时间快到了。”
祝一宁悄悄松了口气,额头上渗出的汗混着雨水滑落。她不敢耽搁,加快速度收完最后一件物资。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罐头,又看了看门口,眼神一动,将门口的空纸箱摆回原位,只在货架角落留下一枚半露在阴影里的压缩干粮包装袋。
做完这一切,她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仓库,融入茫茫雨幕之中。
仓库外,守卫们还在闲聊,丝毫没察觉到刚才仓库里的一幕。
祝一宁在雨幕中兜了半圈,最后一个主仓库的轮廓终于在暴雨里显露出厚重的轮廓。
雨棚下攒动的人影比前三个加起来还密,十几个男人缩在临时躲雨处的棚子里,手里的钢管、锈菜刀在闪电下泛着冷光,没人注意到集装箱阴影里那个瘦高的身影。
棚下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像淬了冰的碎玻璃。
“…… 二当家去加油站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 有人往地上啐了口泥水,“大当家听到那边三号仓库有动静也过去了,现在也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呸,出事更好!” 另一个声音突然炸起来,带着股狠劲,“就知道玩女人,早晚得搭进去。”
人群瞬间静了,只有暴雨砸在钢板上的噼啪声。
祝一宁的目光落在那个说话的男人身上,他正蹲在火堆旁,刚扯掉沾着火星的外套,左臂的花臂在火光里蜿蜒,青龙的鳞片像浸了血,尾尖缠着串黑珠子,随着他握拳的动作发颤。
有大当家二当家的忠实拥趸不服气要辩解,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都愣着干啥?” 花臂男人突然站起来,火堆被他带起的风卷得噼啪作响,“大当家死了,二当家也死了,这仓库里的东西,难道要烂在这儿?”
有人嗫嚅着:“你怎么知道人死了?莫不是你做的?”
“我?” 花臂男人嗤笑一声,用带着刀疤的手背抹了把脸。
“老子刚满月,就被爹妈按住纹了身,三岁拿碎玻璃划抢奶喝的野狗,十五岁进少管所,这世道,出去回不来,多半是人没了!”
他突然一脚踹翻旁边的空木箱,积水溅了周围人一身:“里面的东西,够咱们撑很久。谁跟着老子干,以后分东西,他先挑!”
祝一宁借着又一道闪电的白光,看清了仓库门缝里透出的轮廓,货架上堆着的不是普通货物,而是成捆的防水油布、密封的陶缸,还有隐约能看到的 “种子” 字样。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是能活命的根本!
她绕到仓库侧面的卸货通道,这里的铁皮门锈得厉害,缝隙里透出微光。刚用液压剪剪开铁链,靴底带的雨水就顺着门槛往里淌,在水泥地上拖出第一道浅痕。
仓库里弥漫着谷物和草木灰的气息。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祝一宁的呼吸骤然屏住。
左侧码着成袋的麦种,每袋足有二十斤,袋口印着 “可越冬”;中间的木架上,摆着数十个 “密封陶缸”,揭开一个,里面是雪白的面粉,用厚油纸封着,旁边堆着成箱的 “酵母粉”,是能发面的活物。
最深处的麻袋里,露出饱满的 “土豆” 和 “红薯”,还带着潮气。
这些才是末世里最金贵的东西。
收收收!
她的指尖刚触到麦种袋,身后突然传来 “啪嗒” 一声,是靴底的泥水从裤脚滴下来,砸在空陶缸上。
这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外面的议论声猛地停了。
“里面啥动静?” 有人贴在门上喊。
花臂男人的脚步声凑近了:“风吹的吧。这破仓库漏得像筛子。”
他顿了顿,突然提高声音,“你,进去把那几袋种子挪到高处,别被雨水泡了!”
祝一宁瞬间矮身躲到陶缸后,帽檐压得极低,连下巴都埋在雨衣里。她听见有人推门进来,靴底碾过积水的声响离她越来越近。
“咦?这地上……” 那人突然惊叫,“有脚印!从卸货口到这儿的,还是湿的!”
仓库门 “哐当” 被撞开,十几个男人涌进来,火把的光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祝一宁缩在陶缸侧面,只露出半截瘦高的身形,雨衣下的瘦小身影让人爆发出一阵怪笑。
“看样子是个娘们儿?”
有人举着火把往这边晃,“身形挺瘦啊,敢单枪匹马闯进来?”
花臂男人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一声笑,“兄弟们,有人来分咱们的东西了,你们说是不是要把人留下啊?哈哈哈哈......”
祝一宁抬眼看去,声音冰寒,“不想要命你可以试试。”
还真是个娘们儿,还是个会威胁人的娘们儿!
其他人激动吼叫。
花臂男瞪祝一宁不说话,眼神淬毒,左臂的花臂在火光里抖了抖:“老子刚满月就被爹妈按住纹身,刀光血影里滚了十几年,还怕你个娘们儿?”
他突然从腰间摸出把锈菜刀,往地上一剁:“都给我上!谁能干掉她,粮食先分他一半!以后跟着老子,他就是二当家!”
十几个男人瞬间散开,钢管敲在陶缸上发出 “哐当” 巨响。
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的钢管带着风声劈向祝一宁的头顶。
她猛地侧身,钢管擦着耳际砸在陶缸上,“哐当”一声脆响里,白花花的面粉喷涌而出,瞬间迷住了对方的眼。
祝一宁没等他反应,反手将折叠刀刺进他握钢管的手腕,刀刃旋拧的瞬间,壮汉惨叫着跪倒,血珠混着面粉在积水里绽开。
“妈的,还敢动手!” 第二个男人举着菜刀扑过来,刀面在火光里闪着冷光。
祝一宁矮身避开,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裆部,趁对方蜷身的瞬间,抄起地上的钢管砸在他后脑勺,沉闷的响声里,男人像袋麦子般栽进面粉堆,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声息。
血腥味混着麦香漫开来,祝一宁的左臂突然一热,是被飞溅的碎瓷片划开了道血口,雨水顺着伤口往里渗,疼得她指尖发麻。
她咬着牙将半袋麦种甩向人群,趁着众人躲闪的间隙,抓起个陶缸猛地砸向堆油布的货架。
“哗啦!”
成捆的防水油布散开,浸了水的帆布像张沉重的网,罩住了三个冲在前面的男人。
祝一宁踩着他们的脊背跃过障碍,靴底却被油布缠住,踉跄的瞬间,后腰挨了一记闷棍,眼前顿时发黑。
“抓住她!” 花臂男人的怒吼就在身后。
祝一宁猛地转身,将手里的折叠刀掷出去,刀刃擦着他的花臂飞过,钉在后面那人的喉咙上。
血柱喷溅的瞬间,她看清了花臂男人眼里的惊怒,那道刀疤在火光里抽搐着,像条活虫。
第三个扑上来的男人拽住了她的雨衣下摆,祝一宁反手抽出别在靴筒里的短匕,从腋下反手刺进对方的心口。
男人的手指还僵在她的雨衣上,身体却已经软倒,带得她踉跄了两步,额头重重撞在铁皮门框上,眼前金星乱冒。
她扶着门框喘息时,指尖摸到掌心的血,是额头伤口流的,混着面粉黏在皮肤上,又凉又黏。
她刚稳住身形,花臂男人已经扑到近前,菜刀带着风声劈向她的脖颈。
祝一宁猛地后仰,刀面擦着她的下巴划过,劈在身后的货架上,木屑溅了她一脸。
她借着后仰的惯性抬脚踹向对方的膝盖,花臂男人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手里的菜刀脱手飞出,“当啷” 砸在积水里。
祝一宁趁机扑上去,肘部狠狠撞在他的面门。
鼻梁骨碎裂的脆响里,花臂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鼻血混着雨水淌进他的花臂纹身,青龙的眼睛仿佛真的流出血来。
他抹了把鼻血,突然笑起来,笑声里混着血丝:“砍死她!给老子砍死她!”
祝一宁顺手抄起墙角的铁锨,将剩余麦种往追兵方向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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