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轰！轰——！”
顾子瑜的命令，化作了死神的指令。
城墙之上，无数士兵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早已撬到边缘的磨盘巨石，奋力推下！
一块！
十块！
百块！
成百上千颗磨盘巨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密集的流星雨，从天而降！
瓮城之内，瞬间化作一片人间炼狱！
“不！！”
哈丹拔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块巨大的、带着青苔的巨石，在他眼前极速放大！
他想躲！
可是在这拥挤不堪的瓮城之中，他能躲到哪里去？！
他身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瞬间被巨石砸成一滩肉泥！
哈丹拔也被那股无可抵挡的巨力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另一匹战马的铁甲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噗——！”
这还只是开始！
巨石落地，发出的不再是沉闷的撞击声。
而是令人牙酸的、骨骼与钢铁一同被碾碎的“咔嚓”声！
“啊——！”
“救我！我的腿！”
“魔鬼！他们是魔鬼！！”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响彻整个瓮城。
那些不可一世的铁浮屠，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引以为傲的铁甲，在从天而降的绝对重量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纸！
一个蛮族勇士，连人带马，被一块巨石直接砸成了肉饼，鲜血和内脏从盔甲的缝隙中迸射出来，染红了地面。
另一个蛮族百夫长，侥幸躲过了巨石的直击，却被旁边倒下的战马压住了半边身子，沉重的盔甲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块巨石落下，将他的上半身彻底碾碎！
混乱！
死亡！
绝望！
曾经让大夏士兵闻风丧胆的钢铁洪流，此刻，变成了一群在狭小空间里，等待屠宰的牲畜！
第一轮巨石的洗礼过后，瓮城之内，已经倒下了近三分之一的铁浮屠。
剩下的人，也早已没了阵型，人挤人，马撞马，不少人甚至是被自己惊慌失措的战马活活踩死！
“稳住！都给我稳住！”
哈丹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嘶声力竭地吼着。
“他们没石头了！他们肯定没石头了！”
“冲出去！给老子冲出去！”
他的话，仿佛给了剩下的人一丝希望。
是啊，这么大的石头，雁门关能有多少？
这一轮，肯定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然而，就在他们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
城墙之上，一道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清晰地传了下来。
“神臂弩，准备。”
是萧烬！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城墙的最前方。
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无数身穿黑色劲装的士兵。
他们手中，都端着一种造型奇特的、散发着金属寒光的巨弩！
神机营！
神臂弩！
【京城，御书房】
呦呦正抱着一个苹果啃得正香，小脑袋里却在进行着“现场直播”。
【嘻嘻，砸石头只是开胃菜啦！真正的正餐现在才上！】
【我设计的这套“瓮城活埋战术”怎么样？是不是很棒？先用巨石砸乱他们的阵型，让他们跑不起来，再用神臂弩进行精准点杀！】
【小烬烬，快！给他们表演一个，什么叫真正的火力覆盖！】
顾景渊听着女儿的心声，看着沙盘上代表敌军的小旗子瞬间倒下一大片，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
赢了！
这一战，赢定了！
【雁门关，瓮城之上】
萧烬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看着下面那些惊慌失措的铁浮屠，缓缓抬起了手。
“目标，马腿！”
“三段射！”
“放！”
一声令下！
“咻！咻！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连成了一片死神的尖啸！
数千支闪烁着寒光的、特制的三棱破甲箭，如同黑色的暴雨，朝着瓮城之内倾泻而下！
这不是普通的弓箭！
这是经过无数次改良，可以轻易洞穿重甲的神臂弩！
这不是普通的箭矢！
这是用百炼精钢打造，专门用来破甲的三棱箭！
“噗嗤！”
“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希律律——！”
战马的悲鸣声，此起彼伏！
神臂弩的目标，不是那些全身重甲的骑士，而是他们坐骑盔甲最薄弱的关节处——马腿！
一匹高大的西域战马，左前腿的关节处，瞬间被三支破甲箭贯穿！
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巨大的身躯轰然跪倒！
马背上，那个重达两百斤的铁浮屠骑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巨大的惯性狠狠地甩了出去，像个铁砣子一样，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砰！”
他想爬起来。
可是，太重了！
这身让他引以为傲的重甲，此刻，成了最致命的枷锁！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一排弩箭射出，就有数百匹战马倒下。
紧接着，是第二排！
第三排！
三段射击，无缝衔接，形成了一道永不停歇的死亡弹幕！
整个瓮城，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多米诺骨牌场地。
一匹战马倒下，会撞倒旁边的另一匹。
一个骑士被甩飞，会砸中地上的另一个同伴。
曾经让敌人绝望的钢铁洪流，此刻，正在上演着一出滑稽而又血腥的连环摔跤。
哈丹拔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心，在滴血！
他的铁浮屠！
他纵横草原，战无不胜的铁浮屠啊！
他甚至还没能和敌人真正地交手，就这样，要全完了吗？！
不！
他不甘心！
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找到那个发号施令的人！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城墙上那个身穿银甲，面容俊美却冷酷如冰的青年！
萧烬！
“是你！！”哈丹拔目眦欲裂，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我要杀了你！！”
然而，回应他的，是萧烬再次举起的手。
这一次，萧烬的命令，更加冰冷，更加残酷。
“第二轮。”
“无差别射击。”
“放！”
一瞬间，更加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目标，不再是马腿。
而是地上那些，像乌龟一样翻不了身，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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