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伦星
海克城
以运输舰为中心,除西线外,其他阵线被虫潮打得“节节败退”(阵地已无活人),仅存的第四、第五道防线还在拼命还击,中心的炮筒和迫击炮能够更精准的命中虫潮。
西线阵地的寂静与其他方向震耳欲聋的炮火和嘶鸣声形成了令人窒息的对比。这里没有活人的呐喊,没有激光枪的嗡鸣,只有一片被亵渎的死亡之魂。
空气厚重得如同裹尸布,浓烈的气味足以让任何未经改造的凡人呕吐不止——酸性血液腐蚀金属的刺鼻酸味、内脏破裂溢出的恶臭、以及克里格炸药那独有的、混合着泥土与火药的沉闷气息,共同构成了这片战场的挽歌。
破碎的铁丝网如同被巨力撕扯过的蜘蛛网,无力的缠绕在扭曲的金属拒马和沙袋残骸上。
土地早已不是原本的颜色,而是被绿色的异形血液和深红色的人类鲜血反复浸染、搅拌成的污浊泥泞。虫子的甲壳碎片和帝国卫队的肢体残骸相互混杂,难以分辨。
曾经坚守于此的克里格士兵们,如今已与他们守护的阵地融为一体。
一个士兵俯卧在坍塌的战壕边缘,他的背上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边缘焦糊的窟窿,显然是被某种生物酸液炮直接命中;另一名士兵半倚在防炮洞的入口,他的呼吸面罩碎裂,露出下方因极度痛苦而扭曲、此刻却已然僵硬的年轻面容,他的双手仍死死掐着一只被炸断了半截的刀虫脖子;在更远的地方,一具无头的尸体依旧保持着操纵重机枪的姿势,枪管却已被扭曲成了废铁。
在这片血肉磨坊的中心,0214-农博特是唯一还在运动的物体。
他的深灰色军大衣早已被撕烂,沾满了粘稠的血污和泥泞,但其下的卡其色军服和骨白色的甲片已然勾勒出克里格人特有的、坚毅的轮廓。他的呼吸面罩有规律的嘶嘶作响,面罩的镜片上溅满了粘稠的液体,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动作没有丝毫迟滞。
他刚刚用工兵铲的边缘劈开了一只从侧面废墟中扑出的刀虫的头颅,绿色的浆液喷溅在他的胸甲上。他没有停顿,反手从身旁地上抽起热熔炸弹,用已经露出的手指扯开保险栓,看也不看便精准的抛向数十米外一处正在聚集起新一波的刀虫缺口。
轰——!
剧烈的爆炸将那些可怖的身影吞没,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片吹拂着他那破烂的大衣下摆。
他的动作冷静的可怕,每一步移动、每一次射击、每一记劈砍都高效道了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能量消耗。他就如同一台精密而残酷的战斗机器,在这片注定失守的阵地上,执行着最后一条指令:固守。
他的特制激光枪因过载而枪管通红,被他随手插在泥土里冷却——这是普通克里格们对待损耗性装备的典型方式,尽管那是特制的,但射不出子弹,就是捏在手上的烧火棍。此刻,他正使用着一把从死去战友身边捡起的、枪托碎裂但还能射击的重型爆弹枪。每一次后坐力都足以震碎普通人的肩胛骨。但0214知识用他那经过改造的嵌在特制甲片下的肩膀稳稳的抵住,单调地进行着点射。
砰!
一只试图越过障碍的泰伦武士的胸口炸开。
砰!
另一只刀虫的整个身体变成了血雾。
他的战术视野里,精密的光学仪器下不再有友军的绿色标识,只有一片代表着敌人的、不断涌动的红色浪潮。他的听觉过滤器屏蔽了远处其他阵线的喧嚣,只放大了西线任何细微的动静——甲壳摩擦碎石的细响、生物质蠕动的声音、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越来越近的集体嘶鸣。
他知道阵地沦陷只是时间问题。他的任务只有固守,为运输舰的调整、为中心阵地的炮火校准、或许还为中心的同胞们争取那宝贵的几分钟,甚至几秒钟的支援时间。
一只潜猎者悄无声息的从他背后的弹坑中浮现,利爪直刺他的后心。
0214仿佛背后长眼,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同时身体半转,爆弹枪的枪托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了潜猎者的侧脑上。甲壳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那虫子踉跄了下。0214没有给它任何机会,几乎在枪托砸中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刺刀,由下至上,精准的从潜猎者的下颚软肉处刺入,直贯大脑。
他拔出刺刀,带出一股粘稠的液体,然后继续用爆弹枪点射远方目标,仿佛刚才只是死了一只苍蝇。
面罩之下,他的呼吸频率没有丝毫变化。
恐惧、愤怒、悲伤、绝望,全部都抛在脑后,只有纯粹的计算:弹药存量、敌人密度、预计存活时间、争取到的死亡价值。
阵地里唯一存活的克里格。
请帝皇宽恕他的罪。
他会死吗,在这片土地上。
他早已接受了死亡。
而现在,在这片西线的废墟上,他正将自己的死亡,转化为帝国天平上一颗微不足道,却坚决无比的砝码。
他更换弹匣,动作流畅如呼吸。爆弹枪再次轰鸣,将又一片汹涌而来的异形潮水稍稍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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