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藏在这里。
工兵铲劈开最后一道简陋的屏障,农博特踏入了教堂地下空间的尽头。瞬间,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内脏的腥臭味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的生物信息素混合气味,如同实质的拳头般砸在了他的面罩上。
过滤器疯狂工作,却也无法完全阻隔这地狱般的气息。
眼前的景象,让一切之前的疑惑和假设都得到了最残酷、最恶心的解答。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避难所,而是一个巨大、繁忙、血腥无比的孵化巢穴!
广阔的地下空间(或许是废弃的矿坑或扩建的避难所)被诡异的生物荧光苔藓和摇曳的火把照亮。
目光所及之处,是密密麻麻、陷入狂热状态的信徒。他们正在进行着肮脏而可怖的“仪式”。
并非祈祷,而是生产。
在每个角落,都有信徒仰面躺着或跪着,他们的肚皮或下体被可怕地撕裂开来,如同成熟果实般爆裂。从中爬出来的,是一个个黏滑、颤抖的、呈现不自然淡紫色的人型生物——新生的基因窃取者(由后来的安娜命名)纯血体!它们挣脱着脱离母体,发出尖锐的嘶鸣,而周围的其他信徒则如同庆祝新生般发出狂热的呻吟和赞颂,对眼前血腥的场面视若无睹,甚至充满喜悦!
呻吟、惨叫、狂热的呓语、异形的嘶鸣……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献给邪神般虫巢意志的、令人疯狂的亵渎圣歌。
怪不得地上教堂的人数远少于总督府所说的“几万”。原来大部分“平民”早已被带入地下,成为了孵化新虫群的温床和养料!
就在这时,蒙斯老牧师的身影出现了。他的脸上带着极度愉悦和满足的笑容,步伐轻快,仿佛行走在帝皇的神国而非血肉地狱。
他看到农博特站在那里,农博特身上沾满血迹,仿佛刚从一场恶战中杀出(没那么困难),误以为这位帝皇的战士终于被“繁星”的低语所吸引,皈依了“真正的未来”。
“啊!我迷途的孩子!”
蒙斯张开双臂,声音因喜悦而颤抖,充满了扭曲的慈爱,
“你终于听到了召唤!终于看到了这伟大的繁育!这是何等荣耀的时刻!加入我们吧!加入这场神圣的派对,将血肉奉献给未来的星辰,成为永恒循环的一部分!”
农博特的面罩无声地转动,扫视着这疯狂血腥的孵化场。从人类母体中爬出来的、扭曲的异形幼体;举行肮脏仪式的狂热教徒;分食母体的初生异形……这一幕幕极端亵渎与憎恶的景象,足以让任何忠诚的帝国子民怒火中烧。
它们玩弄人的意志,同时也在玩弄人的身体,最后当作食物吞食于腹中。
蒙斯牧师那聒噪的、将这一切暴行视为荣耀的赞歌,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农博特没有回答。
没有怒吼。
只有最直接、最冰冷的回应。
他挥了挥右臂,工兵铲化作一道冰冷的银色弧光,毫无征兆地、精准地劈砍而出!
蒙斯牧师脸上的狂喜笑容凝固在了那一刻。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那充满亵渎思想的头颅便已离开了脖颈,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滚落到一群正在诞育新异形的信徒中间,无头的尸体晃了晃,重重倒地。
聒噪终于停止了。
短暂的死寂后,是信徒们惊恐和愤怒的尖叫。
“不!!”
“蒙斯大人!”
“他杀了牧羊人!!”
一些较近距离、刚刚完成“生产”或尚未开始仪式的信徒,挣扎着爬起来,试图保护那些还在蠕动的、新生的“孩子”。
他们哀嚎着,用身体挡住农博特的去路,声音凄厉而绝望:
“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他们是希望!是未来!”
“我们是迫不得已…是声音…是声音让我们…”
然而,他们的乞求对于农博特而言,只是异端的疯言疯语。无论是因为被迷惑还是资源,投身异形,繁衍污秽之物,其罪孽唯有死亡才能洗清。帝皇的净化,没有怜悯可言。
腥风血雨再次降临。
农博特如同无情的收割机器,工兵铲和爆弹手枪协同作战,任何敢于阻挡在他面前或试图保护那些新生异形的信徒,都被毫不留情地清除。
惨叫和爆炸声再次淹没了地穴。
但很快,农博特注意到了一些反差。
一些信徒,尤其是在蒙斯牧师被杀、新生异形被大量清除后,他们眼中的狂热开始慢慢褪去。或许是虫巢意志影响的减弱(其实是鸡贼死得差不多了),或许是眼前极端血腥的净化场面冲击了他们的神智。
他们茫然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看着周围如地狱般的景象,看着从自己或亲友体内爬出的、嘶鸣的紫色怪物…短暂的困惑后,是如浪涛般的恐惧、恶心和彻底的精神崩溃。
“帝皇啊…我们…我们做了什么?!”
“怪物!从我身体里…出来了…怪物……”(倒地身亡)
“啊啊啊啊啊——!!!”(精神失常)
一些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皮肤;一些人瘫倒在地,目光呆滞,彻底疯了;另一些人则开始呕吐,或因极度的恐惧而抽搐不止。
农博特的杀戮略微停顿了一瞬。
这些…不再是充满威胁的狂热异端,而是一群精神崩溃、失去行动能力的可怜虫。他们已无法构成威胁,也无法再保护那些异形幼体。
净化协议优先处理威胁。
对于这些已经崩溃、等待死亡降临的躯壳,不值得浪费额外的弹药和时间。
他的目标始终是那个逃走的特殊变种体,以及这巢穴可能存在的更核心的秘密。
农博特冰冷的目光越过这些崩溃哀嚎的“前信徒”,投向了地穴更深处的一条黑暗通道。那里传来更浓郁的异形气息,以及某种…更强大的生物能量波动。
他没有丝毫犹豫,迈过满地的血肉和崩溃的躯体,如同最坚定的死亡化身,一步步踏入了那更深、更黑暗的巢穴核心。身后的惨嚎与地狱般的景象,仿佛只是背景噪音。
他的任务,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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