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深夜十一点。我叫上蒙子,一起驱车前往约定好的老地方——城郊废弃的老庙后面。
车子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蒙子一边开车,一边有些发愁地说:“朱哥,这次补五十个人,杯水车薪啊。园区走的那批,加上之前陆陆续续的缺口,估计也就撑个把月,后面还是不够。”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树影,语气平静:“我知道。所以,你以为那百分之四十的干股,是白给米赫的?”
蒙子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大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哎哟!你看我这脑子!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对啊!米赫!他手里有渠道!他原来就是干这个的!”
“反应过来了?” 我笑了笑,“我跟玲姐也说了。等糯登把赌场的具体位置定下来,前期筹备一启动,我就立刻去找米赫。不光赌场需要人,园区更需要稳定的‘货源’。到时候,让他想办法,把他那条断了线的渠道,给咱们重新接上,而且要优先供咱们。这,才是那百分之四十干股带来的,除了安全之外,最大的隐性价值。”
“高!朱哥,实在是高!” 蒙子兴奋地连连点头,刚才的愁容一扫而空。
车子拐过一个弯,老庙那破败的轮廓在车灯下显现。庙前的空地上,已经停了黑压压一片车,足足有十几辆,将不大的空地占得满满当当。车灯晃眼,人影绰绰。
我们的车刚停下,根硕、糯登和茉莉就快步从车阵中迎了出来。
“朱哥!”
“朱老板!”
“蒙子哥!”
我推门下车,扫了一眼这庞大的车队,有些意外,问糯登:“咱们没这么多车吧?哪来的?”
糯登连忙解释:“有几辆是我从村子里临时借的,怕一趟拉不完,耽误事。”
我皱了皱眉,摆摆手:“做生意,还临时借车,像什么样子。根硕,记住了,明天去看车,多买点。越野车、面包车都要,搞个十几二十辆回来。以后咱们摊子铺开了,用车的地方多着呢,不能总这么凑合。”
“明白,朱哥!明天一早就去办!” 根硕立刻应下。
我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我抬头望向老庙后面那片黑漆漆的树林,自言自语道:“喇叭这人,向来守时,今天怎么迟了?”
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回应我,树林深处突然出现了几点摇晃的手电筒光柱,紧接着,传来一片密集、杂乱、踩在枯枝落叶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打着手电,率先从树林的阴影里钻了出来,正是喇叭。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树叶和泥土,一边朝着我们走来,嘴里不住地抱怨:“哎哟!朱老弟!可算是到了!这一趟,可把老哥哥我累得够呛!腿都快走断了!”
我迎上前两步,借着车灯光打量他,果然是一身风尘仆仆,便问道:“喇叭哥,怎么是走过来的?车呢?”
“别提了!” 喇叭一脸晦气地摆摆手,“谁知道今晚什么情况,边检那边查得特别严!跟疯了一样!平时咱们有证的车,人钻林子过来,车在路边接上就走,畅通无阻。今晚邪了门了,车根本不让过,好几个路口都设了卡,查得特别仔细。没办法,只能让车停在老远,带着人钻林子步行过来了!妈的,这荒山野岭的,深一脚浅一脚,可遭了罪了!”
“辛苦了,喇叭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真诚,“等会儿完事了,我安排地方,让兄弟们好好放松放松,解解乏!”
“下次吧,下次!” 喇叭摇摇头,脸上带着忧虑,“我还得赶紧回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出了什么事,是突击检查还是常态化了。别影响咱们后面的生意。这次真是对不住了,老弟,让你久等。”
“理解,安全第一。” 我点点头。
这时,喇叭转过身,对着树林方向提高了嗓门喊道:“都他妈磨蹭什么呢!快点!到地方了!”
随着他的催促,树林里的脚步声更加急促杂乱。紧接着,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一群身影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但个个神情萎靡,脸上写满了恐惧、茫然和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他们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粗糙的绳子捆绑着,串联在一起,像一串失去灵魂的蚂蚱。队伍两旁,跟着几个手持猎枪或砍刀的押送汉子,眼神凶狠,不断呵斥着走得慢的人。
“一、二、三……” 我默默数着。不多不少,刚好五十个。
“朱老弟,人齐了,五十个,你点数。” 喇叭指着那群人说。
我朝糯登使了个眼色:“糯登,看看有没有身上带伤带病的。”
“是,朱老板!” 糯登应了一声,立刻带着几个兄弟走过去,开始清点人数,并粗略检查身体状况。
我则把喇叭拉到一边相对安静的地方,然后说道:“喇叭哥,以后我这边跟你对接‘货’的事,就全权交给我这个兄弟,糯登。他办事稳重,也懂规矩。以后他有事联系你,就跟我联系你一样。你可得多照应着点,别给他找不痛快。”
喇叭接过烟,就着我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摆摆手:“看你说的,朱老弟!你的人,我放心!以后就让糯登兄弟跟我对接,没问题!我保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绝不含糊!”
“那就好。” 我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对了,喇叭哥,跟你打听个事。你……听说过盟克军吗?”
“盟克军?” 喇叭吐出一口烟,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点点头,“听过啊!在孟鸠这条线上混饭吃的,谁不知道盟克军?地头蛇,扛枪的,惹不起。”
“嗯。” 我继续问道,“那他们以前……是不是也有固定的渠道,收‘货’?就是那种,定期、大量要人的?”
“有啊!” 喇叭说到这个,来了精神,“他们可是大客户!巅峰的时候,每个月都是几百人几百人地要,胃口大得很!我认识的好几个同行,都给他们送过货。不过……” 他语气一转,带着点惋惜,“从上个月开始,听说他们跟北边又打起来了,打得挺凶,估计是顾不上这边了,就没再要人。这条线,算是暂时断了。”
“跟他们联系的蛇头,你认识吗?或者说,知道是谁在负责给他们供货吗?” 我追问。
“认识啊!” 喇叭弹了弹烟灰,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和羡慕,“那是我们这行里的‘大佬’,手底下几十个‘公司’在国内运作,专门往YN那边骗人,骗来了就往缅甸这边送,量大,稳定,路子野。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跟人家没法比。不过,听说最近他们好像也遇到点麻烦,出货没那么顺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基本有数了。我看着喇叭,在忽明忽暗的烟头火光映照下,缓缓问道:“喇叭哥,如果……我是说如果,盟克军这条线,重新开始要人,而且需求量比之前更大。我把这条线……交给你来做。你,敢接吗?”
“什么?!” 喇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交……交给我做?朱老弟,你……你没开玩笑吧?那可是盟克军的线!跟军方打交道,而且量那么大……”
他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眼中充满了震惊、怀疑,但更多的是被这个巨大诱惑瞬间点燃的、无法抑制的渴望和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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