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心中一喜,知道有门!连忙拉着瑟瑟发抖的大白,顺着门缝就挤了进去。
宫内景象依旧,空旷无比,唯有道祖鸿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端坐在前方的蒲团之上,周身道韵缭绕,面容模糊,似在眼前,又仿佛隔着无尽时空。
陈松立刻换上最诚恳、最无辜的表情,扑通一声……没跪,只是深深作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崇敬:“弟子陈松,拜见师爷!惊扰师爷清修,实乃罪过!但弟子确有天大要事,不得不来叨扰!”
接着,他把对大禹治水遇到的困难,以及急需一件能大小如意、丈量天地、坚韧无比的神物之事,添油加醋、声情并茂地又说了一遍,最后图穷匕见:
“弟子绞尽脑汁,日夜难眠,终于想起师爷您老人家当年那座分宝岩!那可是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顽石,历经万劫不磨,内蕴无穷空间妙法,正是炼制那定海神铁的无上神材!弟子斗胆,恳请师爷慈悲,念在治水乃顺天应人、功德无量之举,赐下些许残料边角,助人族平定水患,则洪荒万灵,皆感师爷恩德!”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眼巴巴地望着道祖,眼神清澈(自认为)又充满期待。
鸿钧道祖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那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
“你那面皮,怕是比那洪荒大地还要厚重三分。”
陈松一听,非但不恼,反而顺杆就爬,嬉皮笑脸道:“师爷明鉴!弟子这脸皮,那也是为了洪荒万灵才练出来的!若非心系苍生,脸皮不厚,如何能舍下这面皮,来向师爷您求这救命的机缘?再说,那分宝岩神物自晦,放着也是放着,若能取其微末,炼宝治水,拯救苍生,岂不是废物利用,功德无量?还能彰显师爷您心怀天地之无上圣德!一举多得,划算得很啊!”
他这番歪理邪说,说得是理直气壮,连旁边装死的大白都忍不住偷偷睁开一只狗眼,佩服老大的无耻。
紫霄宫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鸿钧道祖并未立刻回答,仿佛在推演天机,又或许只是懒得理会这惫懒徒孙。
片刻后,道祖淡淡开口:“罢了。”
只见他袖袍似乎轻轻一拂,也未见任何光华异象,一块约莫尺许见方、通体暗沉、毫无光华、却散发着混沌古朴气息的石块,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陈松面前,悬浮于空。
“拿去。莫再烦我。” 道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陈松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成了!真的成了!他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石块接住。入手瞬间,只觉得沉重无比,以他准圣的修为,都感觉手臂微微一沉,更有一股苍凉古老的混沌气息扑面而来。
果然是分宝岩残料!虽然只是边角,但其中蕴含的道韵和材质,绝非寻常!
“多谢师爷!师爷圣寿无疆!功德无量!”陈松抱着石头,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躬身行礼,嘴里抹了蜜一样,“师爷您放心,弟子一定用此神物,好好治水,绝不给您老人家丢脸!等水患平定,弟子再来向师爷报喜!”
道祖不再言语,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陈松识趣,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赶紧再次行礼,然后抱着那块混沌石,踢了踢还在发愣的大白:“蠢狗,走了!别耽误师爷清修!”
大白如梦初醒,连忙跟着陈松,屁颠屁颠地跑出了紫霄宫。
宫门在身后无声关闭,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混沌中,陈松抱着那块看似不起眼、实则重若山岳的石头,得意地哈哈大笑:“哈哈哈!看见没?蠢狗!这就叫本事!脸皮厚,吃个够!走!回去炼宝贝去!”
大白看着自家老大,狗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佩服,有后怕,还有一丝……与有荣焉?它甩了甩尾巴,驮着得意忘形的陈松,朝着洪荒世界飞去。
而紫霄宫内,鸿钧道祖的身影微微摇头,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掠过那模糊的面容,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与大道相合。
陈松怀抱着那块沉甸甸、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分宝岩残料,骑着大白,美滋滋地回到了昆仑山地界。一路上,他摸着那冰凉粗糙的石面,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根能大能小、丈量天地的神铁,以及随之而来的滚滚功德。
“蠢狗,闻闻,这可是道祖家门槛的味儿!高端!大气!上档次!”陈松得意地拍了拍石头,对大白炫耀。
大白抽了抽鼻子,一脸嫌弃:“汪!一股子石头灰味儿,还没五庄观的人参果香呢!老大,咱们现在去哪儿?直接去治水?还是不管了回首阳山啃果子去?”
“啃什么果子!正事要紧!”
陈松踹了它一脚,“这宝贝疙瘩,得找个手艺好的匠人加工一下!放眼洪荒,论炼器的手艺,谁比得上咱二师叔元始天尊?那可是业界标杆,洪荒第一技术流!走,上玉虚宫,找二师叔献宝……啊不,是请他老人家出手!”
说着,他催促大白,径直飞向玉虚宫。
玉虚宫前,仙鹤翔集,云雾缭绕,一派清净无为的景象。白鹤童子正在宫门外洒扫,见到陈松骑着大白风风火火地冲来,连忙上前行礼:“大师兄,您怎么来了?”
“小白鹤,二师叔在不在?有急事!天大的急事!”陈松跳下狗背,抱着石头就往里走。
白鹤童子不敢阻拦,连忙道:“师尊正在殿内静修。”
陈松抱着石头,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大殿。只见元始天尊正端坐云床,闭目神游,周身道韵流转,气息玄奥莫测。
“弟子陈松,拜见二师叔!”陈松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声音洪亮,把旁边的大白都吓醒了。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电,扫过陈松和他怀里那块不起眼的石头,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平淡无波:“何事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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