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希望你别淹死了。」贝拉·科恩满不在乎地说。「听说您找我有事，校长。」她没有选择坐椅子，而是坐在了帕特里克的办公桌上。副校长翘起双腿，腿部的曲线若隐若现。即便是身着长裙，也无法掩盖她的身姿妙曼。「您叫我来得真不是时候。现在正是紧急时刻，稍有怠慢就会错失在饭堂争取好位置的时机。您也知道，那群饿鬼可不会轻易地让位给一位老太婆。」
「您看上去还很年轻，科恩女士。」校长整理着桌面的文件，似乎是刻意不让自己的目光触及到贝拉。「加上学校的粮食供应应该不至于短缺才对。」
「只是外表而已，还有几年我就接近六旬。女巫们的外表从来就不值得信任。」她随手翻动着桌面的《防御魔法————魔法屏障与法阵学浅谈》，继续说道：「而且我不久之前看过学校财务处的账单，虽然食物方面都有照常采购，但是价格却是王国封闭主城以来的四倍有多。孩子们固然吃得很开心，但我担心的是学校的金钱库存。」
「这不成问题，我们还有备用资金，足以熬过冬季。」
「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用上了备用资金。」副校长透过镜片上方凝视着帕特里克，语气严肃。「按照现在的趋势，我们能不能撑到冬天都成问题。」
校长停顿了一下，随后轻叹。「别担心，贝拉。这方面我会想办法的。」他靠回到椅背上，两手交叉放在腿上。「你有把信带给莫妮卡吗？」
「我就知道你是因为此事而叫我前来。」贝拉得意地说。「废话。这可是校长的命令，我才不敢违背。」她翻起白眼，「老实说，您心中除了那孩子之外还装得下别人吗？」
帕特里克·福特羞涩地笑了笑。「我自认为心胸并不狭隘。那她看了有什么反应？」
「笑得像个傻瓜，就和你现在一样。」
男孩兴奋的咧开嘴笑着。「那她还有没有说些什么？」
「当然有，我可爱的帕特里克。处于热恋中的女孩可是名副其实的话痨。她抱怨你太久没有给她写信、不满你整天对我讲你们儿时的小故事、转而又因为你变得更加风趣幽默而称赞你。」她拨弄着裙子，「而且我们还聊到了...」
「聊到了什么？」校长直起身子，试图追问。
贝拉·科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换了一种语调。「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男孩有些疑惑，「你在说什么？」
「别问我，帕特里克。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副校长说：「她询问我如今辛西亚的战况。」
「真的？」帕特里克·福特半撑起身子，「那你是怎样回答的？」
副校长干脆利落地说：「如实回答。」
「噢，诸神在上啊！」男孩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抓着头上的卷发，异常激动地说：「你怎么能够把真实情况告诉她呢？以莫妮卡的性格，她绝对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啊！」
「还真是这样。」贝拉·科恩不紧不慢地说：「但你放心，我已经说服了她暂时留在布列加雷。你要知道，我仅仅是跟她透露了有二十多万人围在我们的城外，她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一惊一乍的，恨不得当场跳回来。她那种冲动的个性和你相差甚远，这对于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女术士来说可不是好现象。」
「她的确有时候会表现得有些过于激动，毕竟她是一个性情直率，如同初火一般的女人。」这一点也正是她所吸引我的地方。校长调整好坐姿，「刚才失礼了，一名魔法学校的校长应该表现得更加从容不迫才对。除了哥德玛人围城的情况以外，她应该还有问你其他的事吧？」
「她还想询问很多很多，但是她还没问出口，我的和渡鸦的连接就被打断。」她不悦地说：「有什么东西打断了我的操纵魔法。这应该不是我自身的原因，我不可能会把操纵术用得如此失败。就在我准备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一种强大的力量将我从渡鸦的身体里推了回来。我至今还没能想出原因。」
「大概是黛博拉。」男孩眨着眼睛，「你和莫妮卡聊天的时候，她在场吗？」
「不，她不在。」贝拉肯定地说：「她在我抵达布列加雷没多久就出门了。我不想叫醒那正在熟睡中的女孩，所以在外等待了一段时间。而她就是在那段时间走出了房门，这皆我亲眼所见。」
「也许那时候她正好回来。」校长说：「黛博拉也是一名实力强劲的术士，在多维列尔声名远扬。她可能是察觉到你的存在后施放了某种驱离法术，也可能是鸟儿受到压迫后与你断开了连接。但不管怎样，我相信她并无恶意。」
「这我知道，校长。你已经对我说过很多关于她的故事了。」副校长高傲地说：「我倒是比较相信你的第二种假设，因为没有什么法师能轻而易举的破解贝拉·科恩的魔法。」
帕特里克·福特不禁莞尔，随后迎来一阵短暂的静默。「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去共进午餐？」男孩微笑，「那些可爱的学生们们大概会愿意为我们让开两个位置吧。」
「或许....你应该告诉她。」
「也许我应该这样做....但是我不能。」
「是你不想。」贝拉·科恩冷冷地说，「你只需要告诉她现状，真实的现状。」她冷静的解释道：「你甚至不需要说得多复杂，哪怕只是简要的告诉她国家的现况也好。莫妮卡一直都很关心你，还有辛西亚。我认为再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始终会知道一切。」
「即使我把实情告诉她，那又有何用？」帕特里克·福特反问，「她会想回来，回到这个即将处于战争中心的国度。到时候，在她身边的就不是我，或者是你，而是杀戮与死亡。再说，黛博拉也不会轻易地让她离开多维列尔....」
「这就是你与黛博拉·伯劳里斯所达成的协议。」副校长摇摇头。「这固然是能够保证莫妮卡的安全，暂时而言。但你又知道黛博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吗？还有布列加雷王呢？他聚集那么多术士在他那里，又是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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