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的过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磅礴浩瀚的力量,从丹恒体内苏醒。
他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
额前碎发下,一对晶莹剔透、如同青玉雕琢而成的龙角,缓缓生长而出,弧度优美而峥嵘。
身后,一条覆满青色鳞片的龙尾,从衣摆下探出,轻轻摇摆间,带起阵阵水汽的涟漪。
他的面容也变得更加俊朗,原本的沉静内敛被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淡漠所取代,那双眼眸深处,仿佛倒映着千年的潮起潮落。
饮月君,丹枫。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与罪业中的身影,在此刻,与星穹列车的丹恒,重叠在了一起。
“丹……丹恒?”
三月七看得眼睛都直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戳一戳那对漂亮的龙角。
星也张大了嘴巴,绕着丹恒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那条龙尾上,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哇哦,好酷!”
瓦尔特则是推了推眼镜,他能感觉到,丹恒此刻散发出的力量,与之前完全是两个次元。
这股力量,古老、深邃,带着大海的包容,也带着龙族的威严。
丹恒没有理会同伴们的惊叹。
他感受着体内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沉默地走到了那片倒悬光海的边缘。
他抬起手,掌心对着那片看似平静的“海面”。
“龙尊赦令——”
“——退潮!”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律令。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整片鳞渊境都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那片广阔无垠的倒悬光海,像是接到了君王的指令,开始向着两侧缓缓退去。
海水发出隆隆的巨响,如同天河倒卷,露出了下方被淹没了数百年的、庞大无比的古代建筑群。
那是一片由白玉和珊瑚构筑的、风格更加古老庄严的宫殿。
无数建筑之间,由发光的晶体栈道连接,组成了一座庞大而又复杂的水下迷宫。
而在所有建筑的最中心,也是古海的最深处,一道道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闪烁着青色光芒的符文锁链,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封印,将某样东西牢牢地锁在其中。
“这就是通往建木玄根的古道。”
丹恒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分开这片承载着持明族数代人心血的古海,对他而言,消耗巨大。
“但是,古道上还残留着当年饮月之乱后,由十王司和持明长老们共同设下的封印。”
“每一道封印,都必须用特定的方式解开,否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
“磨叽。”
陆沉从他身边走过,甚至没有多看那壮观的退潮景象一眼。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下方那片密密麻麻、复杂无比的封印群,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
紫色的数据流,如同一场无声的瘟疫,瞬间席卷了整个海床。
那些由十王司与持明长老耗费心血构筑的、号称非龙尊之力不可解的能量锁链,在接触到紫色数据流的瞬间,就仿佛遇到了最可怕的克星。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它们只是从结构的最底层,被强行“改写”了规则。
所有的符文瞬间乱码,所有的能量回路瞬间崩溃。
仅仅一秒钟。
那片纵横交错、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巨大封印,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青色光点,消散殆尽。
一条通往最深处、散发着不详绿光的幽深通道,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丹恒维持着分海的姿势,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他准备了无数腹稿,准备向众人解释解开这些封印的复杂与危险,甚至准备好再次消耗本就不多的龙尊之力去尝试。
结果……
一个响指?
这就没了?
“你……你……”
丹恒看着陆沉的背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了。
彦卿也是一脸呆滞。
他知道陆沉很强,但这种不讲道理的强大方式,还是让他的大脑有些宕机。
那可是十王司布下的封印!
“走吧。”
陆沉已经走到了那条幽深通道的入口,回头催促道。
“再发呆,里面的东西就要长熟了。”
他的话让众人回过神来。
景元看了一眼通道深处那越来越浓郁的绿光,又看了看身旁一脸怀疑人生的丹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觉得,自己今天做的“疯狂”决定,似乎……越来越正确了。
一行人不再犹豫,跟随着陆沉的脚步,踏入了那条被强行破开的通道。
通道内部,充满了丰饶与毁灭交织的污秽气息。
墙壁上,布满了如同血管般跳动的、诡异的植物根系。
这些根系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将整个通道照得一片诡异。
越往里走,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就越发浓重。
终于,在通道的尽头,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如同洞窟般的空间。
空间的中央,一棵巨大无比的、仿佛由血肉与藤蔓纠缠而成的“树根”,正扎根于此。
这便是建木玄根!
只是此刻的它,已经完全被那股污秽的力量侵蚀。
无数绿色的、散发着丰饶气息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从玄根中被抽出,汇聚到玄根顶端。
在那里,一颗硕大的、如同心脏般跳动着的、由血肉与绿光构成的“果实”,已然成型。
而在那颗“果实”的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众人,伸出手,似乎在迎接那颗果实的“成熟”。
正是“停云”。
或者说,是幻胧。
“呵呵呵……你们终于来了。”
幻胧转过身,她的脸上,不再是停云那职业化的微笑,而是一种病态的、癫狂的笑容。
“可惜,晚了一步。”
“为了感谢你们为我破开封印,就让你们亲眼见证,这颗由‘毁灭’与‘丰饶’共同孕育的、最完美的‘不死神实’的诞生吧!”
“仙舟联盟,既然领受过[丰饶]的恩赐,你们应该也承受的住......[毁灭]的祝福吧。”
话音落下,那颗巨大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道璀璨到极致的绿光,从果实中爆发出来。
那颗不死神实,脱离了建木玄根,缓缓漂浮到了幻胧的面前。
幻胧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颗跳动的神实,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神情。
“现在,这具岁阳之身,已经有些孱弱了。”
她张开双臂,那颗不死神实,猛地融入了她的身体!
一瞬间,无穷的生机与毁灭性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
“停云”的身体,在绿光中被撑爆、撕碎,取而代代之的,是一具由血肉藤蔓与毁灭能量构成的、全新的、更加强大与完美的躯体。
[丰饶]和[毁灭]两种命途之力交织,在幻胧脑后凝聚出一硕大的青紫色冠冕。
一身仙舟服饰在毁灭之力的影响下化作青黑色,手持一柄圆扇,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方的众人。
幻胧新生的躯体悬浮在半空,身后是脉搏般跳动的建木玄根,她享受着众人或震惊或凝重的反应,手中的圆扇轻轻摇晃。
“感觉如何?这具由生与死交织而成的完美之躯。”
她张开双臂,那股混合着丰饶与毁灭的磅礴力量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洞窟。
“毁灭带来终结,丰饶赋予新生!”
幻胧的笑声在洞窟内回荡,带着一种大功告成的狂热。
“而你,陆沉阁下。”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陆沉身上,那张带着些许怜悯玩味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带着几分诱惑的表情。
“你不觉得,这股力量与你体内的某种东西很相似吗?”
她话锋一转,手中的圆扇指向陆沉。
“它们在渴望着彼此!在呼唤着同伴!”
“来吧,接受这份祝福,你将成为新的‘绝灭大君’,我们共同执掌生灭的权柄!”
话音未落,那颗“不死神实”所化的力量核心,在她体内疯狂跳动,一股无形的、针对“概念”的波动,瞬间锁定了陆沉。
这不是单纯的能量攻击,而是幻胧借助不死神实,模拟出的一种劣质的“权能”!
她想做的,不是击败陆沉,而是引爆他体内那属于铁墓的、更加纯粹的毁灭之力!
她要污染他,同化他!
星穹列车的三人脸色剧变,他们能感觉到那股波动中蕴含的可怕恶意。
景元和彦卿也瞬间绷紧了身体,准备随时出手。
然而,陆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用一种看小丑表演的眼神,看着半空中的幻胧。
“就这?”
他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那股足以扭曲概念的波动,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瞬间烟消云散。
幻胧脸上的狂热笑容,凝固了。
“怎么……可能……”
她能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融合了两种命途之力的“不死神实”,在对方面前,就像一个孩童拙劣的玩具。
“用我玩剩下的东西来对付我?”
陆沉终于动了。
他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眸,在这一刻,被无尽的紫色数据洪流所取代。
一股远比幻胧那驳杂力量更加高位、更加纯粹的“侵蚀”权能,轰然降临!
“你也配,玩弄‘概念’?”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沉的身形开始扭曲、拉长。
不再是人类的形态。
虎首、龙身、白色的毛发如同流动的光,背生双翼,额心独角绽放出神圣而又威严的辉光。
白泽!
但与之前在翁法罗斯显现的形态不同,这一次,这具神兽之躯的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紫色的数据锁链!
那是侵蚀权能的具象化!
“吼——!”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咆哮,在洞窟中炸响。
那不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规则”宣告。
幻胧那融合了丰饶与毁灭的“不死神实”,在这一声咆哮之下,其内部的能量结构瞬间开始崩溃!
“不!这不可能!”
幻胧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她引以为傲的“生灭循环”,在陆沉那更加霸道的“侵蚀格式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陆沉所化的白泽,张开了巨口。
那不是吞噬血肉的嘴,而是吞噬“概念”的深渊。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那巨口中传来。
幻胧惊骇地发现,自己与“不死神实”之间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剥离!
那颗作为她新身体核心的果实,正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地从她体内被抽离出来!
“住手!你疯了吗!?”
幻胧彻底慌了。
“直接吞噬它,你会被两种失控的命途之力撑爆的!”
这颗果实,是建木玄根与星核力量结合的畸形产物,其内部的能量狂暴无比。
即便是她,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利用,而不敢完全融合。
陆沉的行为,在她看来,无异于自杀!
然而,白泽形态的陆沉,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叫嚣。
那颗闪烁着璀璨绿光、蕴含着磅礴力量的“不死神实”,被硬生生地从幻胧体内扯出,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白泽的巨口之中。
“啊——!”
失去了力量核心,幻胧的身体瞬间开始崩溃,重新变回了那具岁阳分身,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而吞噬了不死神实的陆沉,整个身躯都被狂暴的青绿色光芒所笼罩。
[丰饶]与[毁灭]两种截然相反的命途之力,在他体内疯狂冲撞,试图将这具胆敢吞噬它们的神兽之躯撕成碎片。
整个洞窟,甚至整个鳞渊境,都在这股失控的力量下剧烈地颤抖、崩塌。
“陆沉!”
昔涟发出了担忧的呼喊。
然而,就在那狂暴的能量风暴中心,一声轻笑,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味道……还行。”
只见那被青绿光芒包裹的白泽之躯,周身的紫色数据锁链猛地收紧!
原本狂暴冲撞的两种命杜之力,在这霸道无比的“侵蚀”权能面前,就像遇到了天敌。
它们被强行解析、分解、重组……最后,被彻底“格式化”,变成了最纯粹的、可以被吸收的能量数据。
那足以毁灭整个鳞渊境的能量风暴,在短短数秒之内,就平息了下去。
白泽的身躯,重新变回了陆沉的模样。
他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吃了一顿还算可口的点心。
只是他的眼眸中,那紫色的数据流光,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璀璨。
他不但没事,反而……更强了。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瓦尔特和景元在内,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们今天见证的景象,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们对“力量”这个词的理解。
而坠落在地上的幻胧分身,看着这一幕,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彻底的恐惧。
她最大的依仗,最完美的杰作,就这么……被当成零食给吃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建木玄根,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失去了不死神实,它内部的力量平衡被打破,那被压制了数百年的丰饶业障,开始疯狂反噬!
无数漆黑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根须,从玄根上疯狂蔓延开来,向着整个洞天,甚至整个罗浮,侵蚀而去!
建木玄根的暴动,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猛烈。
失去了那颗畸形“果实”的压榨,积攒了数千年的丰饶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失控。
混合着魔阴身业障的污秽能量,化作无数漆黑扭曲的根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疯狂蔓延。
洞窟的墙壁被轻易洞穿,整个鳞渊境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糟了!”
景元脸色一变,他很清楚,一旦让这股力量冲出鳞渊境,蔓延到罗浮全境,那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整个仙舟,都可能因此变成魔阴身的温床!
“必须阻止它!”
他厉喝一声,周身雷光闪烁,神君的力量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更加庞大的、纯粹的丰饶之力,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呃……”
景元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单膝跪倒在地。
他白色的长发间,一缕缕黑气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他自身的魔阴身,在这股庞大丰饶之力的引动下,彻底发作了!
“将军!”
彦卿惊呼一声,想冲上前去扶他,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浪震退。
景元的气息在疯狂攀升,但那并非属于神策将军的力量,而是一种趋近于毁灭与疯狂的、属于孽物的暴虐。
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黑色的、如同树皮般的纹路。
“景元!”
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冬的朔风,在混乱的洞窟中响起。
不知何时,那个白发蒙眼的女人,镜流,再次出现在了洞窟的入口处。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那股彻骨的寒意,却仿佛要将整个暴动的洞窟都冻结。
她“看”着正在被魔阴身侵蚀的景元,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若堕入魔阴,我必斩你。”
这不是威胁,而是一个陈述。
一个当年她堕入魔阴身时,景元同样做出的事情。
“师祖……”
彦卿看着镜流,又看了看痛苦挣扎的师父,一时间手足无措。
“让我来!”
丹恒此刻也顾不上隐藏身份,他额上龙角光芒大盛,属于饮月君的力量再次被调动起来。
他双手结印,一道道由水流构成的青色符文凭空出现,化作一条水龙,缠绕向景元。
他想用持明族净化污秽的力量,帮助景元压制魔阴身。
水龙没入景元的体内,那些暴动的黑气果然被压制了下去,景元脸上的痛苦也减轻了许多。
但丹恒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苍白。
“不行……”
他咬着牙,声音里充满了无力。
“他体内的业障,太深了……我只能暂时压制,根本无法根除!”
景元作为罗浮的将军,数百年来背负了太多。
他所承受的魔阴身业障,远超任何一个普通的仙舟民。
丹恒的力量,对于这片业障的汪洋大海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没用的。”
镜流的声音依旧冰冷。
“长生种的终点,唯有堕入魔阴,或归于寂灭。他,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长剑,发出了清越的嗡鸣。
“在他彻底变成怪物,毁掉罗浮之前,由我来了结他。”
“不准!”
彦卿猛地挡在了景元身前,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剑尖直指那个传说中的师祖。
“我不准你伤害将军!”
少年的脸上,满是决绝。
即便他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如同萤火与皓月。
镜流停下了脚步。
她那被黑布蒙住的双眼,“看”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让开。”
“我不!”
“你想死吗?”
“就算是死,我也要保护将军!”
彦卿嘶吼着,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剑中,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看着这一幕,镜流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缓缓开口。
“好。”
“你若能接我一剑,我便让你护着他。”
她顿了顿,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接不住,你便与他,一同上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彦卿捏了一把汗。
罗浮剑首的一剑,岂是那么好接的?
彦卿的心脏在狂跳,剑士的本能在他脑海中疯狂预警,告诉他,面对这一剑,他必死无疑。
可是,他不能退。
他的身后,是敬爱的师父,是整个罗抚的支柱。
“师父……”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勉力支撑的景元,那双总是带着依赖与孺慕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畏。
“今日,便让弟子,为您挥一次剑。”
他转回头,面向镜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师祖,请出剑!”
然而,就在镜流即将抬手之际,一股更加庞大,更加难以理解的力量,笼罩了整个洞窟。
“停。”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是陆沉。
他只是站在那里,甚至没有看这边,他的注意力,似乎还停留在暴动的建木玄根上。
但就是这一个字,却仿佛言出法随。
镜流那即将挥出的剑,竟然真的停滞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她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震惊的神情。
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动作”,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暂停”了。
这不是力量的压制,而是更高层面的规则干涉!
“吵死了。”
陆沉终于转过身,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边的闹剧。
“一个快死了,一个要杀人,一个要送死,演给谁看呢?”
他一步步走到正在痛苦挣扎的景元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景元。”
他开口。
“想活吗?”
景元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陆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看来是想活。”
陆沉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按在了景元的头顶。
“魔阴身,本质上是灵魂被丰饶的力量过度侵蚀,记忆磨损,最终崩溃。”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科学道理。
“解决起来,也很简单。”
他五指微动,紫色的数据流从他掌心涌出,瞬间包裹了景元。
“只要把被污染的部分,‘格式化’掉就行了。”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景元体内那些疯狂暴动的黑色业障,在接触到紫色数据流的瞬间,就像遇到了橡皮擦的铅笔字,被一点点地、干净利落地抹除掉了!
景元身上的黑色纹路迅速褪去,眼中的血丝也消失不见,那股暴虐疯狂的气息,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来。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
景元大口地喘息着,瘫坐在地上,虽然气息虚弱,但那困扰了他数百年的魔阴身业障,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澄澈与轻松。
“你……”
他抬头看向陆沉,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彦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镜流也解除了“暂停”状态,她握着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她用尽一生去对抗,去斩杀的“绝症”,在这个男人手里,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治好”了?
这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陆沉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
他做完这一切,只是拍了拍手,然后再次转向那棵依旧在疯狂暴动的建木玄根。
“好了,前菜吃完了,该处理主菜了。”
他的眼眸中,紫色的数据流再次疯狂涌动。
“这棵树,留着也是祸害。”
他抬起手,对准了建木玄根的核心。
“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斩草除根’。”
一股让整个仙舟都为之颤抖的、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侵蚀权能,开始在他掌心汇聚。
......
喜欢星铁:翁法罗斯的侵蚀律者请大家收藏:(m.aikandushu.com)星铁:翁法罗斯的侵蚀律者爱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