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正式，也没有多复杂，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句，马副书记就被电话召去开会了。临出门时，马副书记叮嘱刘副秘书长：＂风德，先把小杜留下试试，你先带带他……＂
＂好的，马书记，您放心吧。＂刘副秘书长目送着马副书记上楼才转回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一会儿杜建林，露出笑脸，＂小杜啊，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干，争取留下来，马书记可是一个非常爱惜人才的好领导……＂随后，又领着他详细的讲解了一下领导办公室和对面秘书室以及工作程序，还不忘叮嘱一些注意事项。杜建林瞪大眼睛，不敢有一丝马虎溜号，生怕错过任何一点信息。他此时特别后悔，没有拿笔和记事本。
还好，二十二岁的杜建林记忆力正是好时候，他拼命记下每一个有关信息和注意事项。刘凤徳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拍拍他：＂没事儿，不用紧张，任何工作只要用心了，肯定都能够干好，你先熟悉熟悉，我就在二楼，有事情就问我或者打电话就行。＂
送走刘副秘书长，杜建林有些茫然地站在秘书室中间，这个房间以后就是他的办公室了，望着桌子上两部电话还有一堆文件，他感觉像是在做梦。这老师当得，一天书没教，就跑市委来做秘书了？怎么都是在做梦，他掐了掐自己的脸，有点疼。就在这时，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人敲了一下门，进来后，满脸堆笑，＂您好，我是市卫校的书记郭明利，想找马书记汇报一下工作。＂
＂哦……马书记去开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看……＂杜建林也没有经验，不知道正确的应对方法，只能按照他认为的常规人情世故应答一下。
就在这时，又一个人过来，他看了一眼马副书记办公室没有人，转而向这边。杜建林望向这人，＂您好，请问您找谁？＂
这人看了一眼夹公文包的人后，对杜建林说：＂我找马书记＂。
＂哦，请问您是哪个单位的？＂杜建林问道。
＂我是北龙县的。＂那人并没有说自己名字，而且也没有笑脸。
杜建林略一思考，指着沙发对着俩人说：＂你们先坐吧。＂
说完，他回到办公桌前，把俩人信息记录下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到对面马副书记办公室，看了一眼茶杯，摸摸温度，已经凉了，倒掉，找到茶叶，回想着刚才倒掉时茶杯里茶叶的数量，估摸着份量添放茶叶，又看了看热水壶，大半壶，一开盖还冒着热气，挺好，不用打热水去了，他重新泡了一杯茶，盖上盖子，这才退出来。
领导办公室和他的秘书室都是两部电话，一部是外线电话，可以直接打长途的那种，一部是市委机关内部电话，三位数电话号码，他的是322，马副书记是321，刘副秘书长是222。
一会儿领导办公室电话响了，一会儿秘书室电话又响了，给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的杜建林搞得非常忙活和紧张，他不清楚这些电话重要不重要，生怕因为自己耽误大事。
又有几人来等马书记，杜建林都是一一给他们登记，并且排列好顺序，他不确定领导的想法，自己对这些人也不熟悉。
一直快四点钟了，马副书记才回来，等候的五六个人都一下子来到了走廊，笑着跟马副书记打招呼……
杜建林赶忙用自己的身体挡护住领导进入办公室，而后对着众人说：＂各位领导，你们到秘书室先稍等一下。＂
马副书记还没等坐下，就端起水杯，一摸居然还是热得，也是一愣，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杜建林递过来记录纸，＂马书记，这是外面等候要见您的名单，我对他们不熟悉，就按照时间顺序记录的……＂
＂嗯！＂马副书记点点头，看了一眼手表，指着北龙县那个人说：＂让他先进来吧，其余的人你安排，每个人不要超过十分钟。＂
下班时，刘副秘书长又过来了，看着杜建林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安排客人，但是始终两眼不离领导办公室大门。
刘副秘书长赞许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想：是一个好苗子。
时间已经五点二十七分了，马副书记办公室还有最后一个客人。一边求教刘副秘书长工作上的事情，一边看着墙上的时针，计算着时间，十分钟一到，杜建林就轻轻推开领导办公室的门，＂马书记，该下班了，您看……＂
那人一听也是不好意思地站起来，＂马书记，对不起，耽误您下班了，感谢您对我的关心……＂
马副书记也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手表，笑着与其握手道别。
五点下班，现在都五点半多了，办公楼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杜建林和副秘书长刘凤徳陪同马副书记下楼，刘副秘书长亲自为领导关开车门、关车门，一直目送着小轿车离去。
刘副秘书长好像突然放松了似的，严肃的脸也露出来几许笑容，腰也直了。他转过身，对着杜建林说：＂我家就在这附近，到我家吃饭吧。＂
杜建林不确定领导的话是客气还是什么，关键一点儿准备也没有，略一想，说道：＂谢谢秘书长，不过我还是先回学校吧，把一些事情安排一下，等改天我再去秘书长家拜访。＂
＂哦，那也好。下午我给你们校长打电话说完了，临时借调你到市委一段时间，具体做什么工作我暂时没说。＂刘凤徳不愧为老机关干部了，做事缜密，细心。走到大门口时，又对门卫大爷指了指杜建林，交待了一下。
回到学校时都晚上七点了，他先给校长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校长那边特别热情，一直在叮嘱：认认真真工作，别给学校丢脸……
这一夜，杜建林睡的一点儿也不好，一会儿梦见姜薇的妈妈狠狠地瞪着自己，说：＂就你一个破中学老师，还想娶我姑娘，做梦吧！＂一会儿又梦见自己给马副书记倒水时，一不小心，突然一暖瓶开水洒出来，把领导烫的嗷嗷大怒，他就往楼下拼命跑啊，明明是在三楼，可是左一层又一层，就是到不了一层。
他又梦到姐姐在包包子时，突然累的晕倒了，他冲过去，抱起姐姐往医院跑，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医院。他又问路人，路人说，他们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医院在哪儿。望着呼吸越来越弱的姐姐，他大哭起来，他想起了小时候姐姐哄他玩，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他吃，自己的手表还是姐姐在幼儿园工作时给买的呢，而她自己还戴着一块捡妈妈的旧电子表。他越想越难过，越哭越伤心。
就这样一夜，第二天杜建林睁眼六点钟了，一骨碌爬起来，他顾不上其它，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把昨天准备好的背包拎上就往公交站点走去。
学校到市委要倒两趟公交车，大约一小时，不过考虑到上学和上班早上人多，怕迟到，还是提前一点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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