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消化战果，风起郁林
胜利的欢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繁重且不容丝毫懈怠的战后工作。鬼牙部先锋的败退，带来的不仅是士气的高昂，更是实打实的丰厚战利品和亟待处理的后续事宜。
寨门内外，一片忙碌。护民军战士们忍着疲惫，仔细清扫战场，将同袍的遗体小心抬回，与阵亡的鬼牙部士兵分开安置。缴获的兵器、皮甲、尤其是那几十副颇为精良的铁甲和数十张强弓，被源源不断地运回寨中，堆满了临时开辟的武库。看着这些以往只有蛮族精锐才能装备的武备，战士们眼中充满了热切。
黄屹第一时间下令：所有缴获，由黄老丈牵头，会同各营队率，统一登记造册，论功行赏。狼兵营优先换装铁甲和强弓，猎豹营补充优质皮甲和短弓，破军营则着重加强重武器的配备。工匠营立刻投入工作，修复损伤的甲胄兵器，并尝试仿制鬼牙部的强弓。
与此同时，对俘虏的审讯也在紧张进行。庄十三亲自负责，他那股无形的压迫力，加上一些必要的手段，很快便撬开了几名鬼牙部小头目的嘴。得到的情报，让黄屹眉头紧锁。
鬼牙部主力约有三四千能战之兵，盘踞在更南方瘴气深重的群山中，实力远非黑齿部可比。其大首领“鬼王”性情残暴，且睚眦必报。先锋酋长獠骨重伤逃回，必定会引来主力疯狂的报复，时间可能就在一两个月内。更重要的是，鬼牙部似乎与更西方的一些大部落以及沿海的某些势力有所牵连，关系错综复杂。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黄屹心中暗叹。击败先锋，非但没有消除危险，反而引来了更强大的恶狼。困守孤寨，绝非长久之计。
就在他沉思应对之策时，刘墩子带着几个徒弟，满脸兴奋地抬着一个长木匣走来。
“统领！您要的弓，打……不，是造出来了！”刘墩子打开木匣，里面躺着一张造型奇特的长弓。弓身并非单一材料，而是采用了柘木、牛角、筋丝等多种材料复合叠压而成，工艺极其复杂，是刘墩子根据黄屹描述的模糊概念，耗费心血反复试验才成功的。弓弦则用的是上好的牛筋鞣制，坚韧异常。
黄屹拿起这张巨弓，入手沉甸甸，至少需要三石以上的臂力才能拉开。他深吸一口气，运起《星辰锻体诀》的力量，缓缓将弓拉开满月，感受着弓身传来的磅礴劲力。
“好弓！”他赞道。有了此弓，配合他强大的臂力和逐渐增强的神识准度，日后对阵，便可于百步之外取敌上将！他为其命名为“穿云”。
“刘师傅，大功一件！继续摸索，争取能量产稍小号的，装备给臂力出众的士卒，组建一队‘神射营’。”
“是！统领！”刘墩子干劲十足地去了。
装备的提升和情报的获取，让黄屹开始构思更积极的策略。不能再一味被动挨打。他找来胡汉三：“汉三，猎豹营的侦查范围，要再向外延伸。重点摸清鬼牙部主力可能的进军路线，尤其是那些适合设伏的山谷、密林。我们要开始考虑，如何利用地利，主动削弱敌人。”
胡汉三眼中精光一闪：“统领放心！论钻山沟、认路子，咱们猎豹营还没怕过谁！我一定把鬼牙佬的底裤颜色都摸清楚！” 他领命而去，充满了干劲。
黄屹又看向庄十三：“十三，破军营的训练，要加入山地攻坚和林间搏杀的内容。未来之战，未必都在寨墙之下。”
庄十三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但眼神表示他听进去了。
内部整合紧锣密鼓地进行，外部世界也因这一战而泛起了涟漪。
几日后的黄昏，一骑快马驰入根据地，带来了庄家村庄老的口信：郡治布山县派人来了，这次不是小小的书佐，而是一位郡守府的门下督邮，名为王通，带着一队郡兵，态度不明，已至庄家村，要求黄屹前去相见。
几乎同时，赵石头也汇报，最近几天，根据地外围发现的窥探者明显增多，除了零散的蛮族探子，还出现了几拨衣着各异、明显是汉人打扮的陌生面孔，有的像是商队护卫，有的则透着地方豪强家丁的气息。
黄屹站在了望塔上，手指轻轻拂过“穿云”弓冰冷的弓臂。山雨欲来风满楼。鬼牙部的威胁是明刀明枪，而来自人类内部的窥探和官府的态度，则是暗流汹涌。
他知道，接下来与那位王督邮的会面，将是一场不亚于刀兵相见的交锋。这关系到根据地能否获得一个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乃至……合法的身份。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黄虎吩咐道：“备马，点二十名狼兵护卫，明日随我前往庄家村。我倒要看看，这位督邮大人，带来的是橄榄枝，还是枷锁。”
根据地这艘刚刚经受住风浪的小船，即将驶入更加复杂和危险的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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