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也怪自己。明知道贾张氏护短，明知道棒梗越来越野，可她总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为了那点粮票，为了何雨柱时不时送来的肉包子，她在男人面前装可怜，在贾张氏面前装顺从，活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可她也是个娘啊！哪个娘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偷鸡摸狗的贼？
她甚至有点恨何雨柱，恨易中海。
昨天棒梗被抓，她吓得魂都没了，拉着贾张氏就想去找许大茂赔钱道歉，哪怕砸锅卖铁，也得把这事压下去。可何雨柱跳出来说“怕他个球”，易中海在旁边和稀泥，说“孩子还小”。结果呢？事情闹大了，棒梗进了少管所，贾张氏被游街，她成了全院的笑柄。
她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偷东西犯法”这四个字。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像个被抽走了线的木偶，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往坏的方向滑。
直到王主任说“保住了学籍”，她才觉得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那是棒梗的未来啊。
“行了，别说了。”王主任摆摆手，打断了她的哽咽。这女人也不容易，守着个不着调的婆婆，带着三个半大的孩子，若不是为了活下去，谁愿意看人脸色过日子？
“你赶紧回家，把贾张氏的被子收拾收拾，再带点粮食。”王主任的语气缓和了些，“街道办不管吃住，让她在公社马棚里待着，总不能冻着饿着。”
秦淮茹连忙点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好好！王主任，那……那棒梗的要不要拿？他在少管所……”
“少管所里有吃有喝，用不着你操心。”王主任皱了皱眉，语气又冷了些。
她今天本来也动过念头，想托人把棒梗捞出来。毕竟是贾东旭的儿子，就算犯了错，孩子还小，总能教好。可早上她去保卫处了解情况，正好撞见棒梗被带去问话。那半大的小子梗着脖子，瞪着眼睛骂许大茂“活该”，骂保卫处的人“多管闲事”，嘴里还嚷嚷着“我奶说了，我爸是为厂里牺牲的，你们不敢动我”。
那副无法无天的样子，让王主任彻底死了心。
这孩子，再放在贾家那个泥潭里，真就废了。少管所虽然苦点，至少能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怕。等出来了，或许还有救。
“快去吧，晚了公社该锁门了。”王主任挥挥手，不想再提棒梗。
秦淮茹“哎”了一声，抹了把脸，转身就往家跑。脚步踉跄，却带着股前所未有的急切。她得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得去看贾张氏，还得……还得想想，等棒梗出来了，该怎么好好教他做人。
“何雨柱，易中海！你们俩，给我写一份检查，一千字！”王主任的声音像裹了冰碴子，砸在青石板上都能裂出缝来，“言辞一定恳切！先给我看，过了关，你们俩就天天去街道办门口念！好好念念你们在院子里做的那些龌龊事！还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满脸错愕的众人，一字一顿道，“咱们院的‘先进四合院’称号，没了！”
最后几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王主任说完，没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转身就走，几个街道干事紧随其后，脚步声“噔噔”地消失在胡同口，留下满院的死寂。
“先进……没了？”阎埠贵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发颤，手里的烟锅“啪嗒”掉在地上。那可是先进啊！每年冬天能多领两斤煤票，过年还有街道办发的红纸和瓜子花生什么的，虽然不值多少钱，可那是面子！是能在别的院子里面前吹嘘的资本！他这抠门了一辈子，就盼着这点实打实的好处，现在说没就没了？
“我的瓜子我的煤票……”杨瑞华捂着心口，眼圈都红了。
“都怪他们俩！”有人指着何雨柱和易中海，语气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好好的先进，就被这俩丧门星给搅黄了！”
“就是！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把他们俩赶出去！”
抱怨声像潮水似的涌来，砸得何雨柱和易中海抬不起头。易中海的脸灰败得像蒙了层土，他这辈子最看重“体面”二字，还是还是那句话，手废了从八级钳工的位置上退下来，他已经难堪到极致了也不差这点了，但是一千字检查？还得去街道办门口念？这是要把他的脸皮扒下来，蘸着唾沫踩啊！
何雨柱更是懵了，他脑子里还停留在“先进没了”这几个字上。在他看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明明是许大茂！要不是那小子揪着棒梗偷东西的事不放，非要报保卫处，院里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先进怎么会丢？现在王主任不罚始作俑者，反倒盯着他和一大爷不放，（他还觉得易中海是一大爷）这叫什么道理？
就在这时，人群中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一个身影“噌”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动作麻利得像只刚睡醒的兔子。
“哎哟喂，可憋死我了！”许大茂一把扯掉脸上裹着的布条，露出那张只有几道浅痕的脸，哪里还有半分“重伤”的样子？他活动着脖子，扭了扭腰，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怎么样？刚才那出戏，演得还行吧？”
人群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
“哈哈哈！大茂你可真行！那布条裹得跟粽子似的！”
“我就说嘛，中午还见你骂人呢，怎么可能伤那么重！”
“傻柱刚才脸都绿了，估计现在想找地缝钻进去！”
何雨柱看着许大茂那得意的嘴脸，再听着周围的哄笑，一股怒火“噌”地一下窜上头顶，理智瞬间被烧光了。他像头被激怒的公牛，瞪着通红的眼睛就冲了过去，嘴里嘶吼着：“许大茂！你还说你不是装的？你他妈耍我！”
（今天第三章，第四章在写了！各位点点催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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