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王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说你那鱼干是两斤半，那我问你，这鱼是从哪儿买的？什么时候买的？给你称鱼的人是谁？把时间地点都说明白，少一句都不行。”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贾张氏家的方向，扬声道：“棒梗呢？让他出来！这事他是当事人，总不能躲着不露面吧？”
阎埠贵被问得一愣，心里顿时慌了。他压根就没有一天五斤重的鱼啊，现在让他说清具体时间地点？他怎么说啊，他张了张嘴，想说“记不清了”，可对上王白那双锐利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要是说记不清，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心里没底吗？
“那是我钓的鱼！没有买的！”
阎埠贵只能咬着牙说道，王白看了他一眼。
“钓的鱼？什么时候钓的，院子里谁给你作证，你看见了？你家里不算！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啊？你阎埠贵要是真钓了这么一条大鱼，你不到处炫耀？”
王白这话，让阎埠贵哑口无言，他也觉得对啊，自己要是真钓了一条五斤重的大鱼，肯定是在院子里到处炫耀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许大茂在一旁看得热闹，心里暗暗叫好——有好戏看了！阎埠贵这老小子，今天怕是要栽！
只有阎埠贵，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跳得厉害。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
贾张氏的嗓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锐得能刺破耳膜。她往地上一坐，胖身子左右摇晃着，拍着大腿嚎啕：“阎埠贵！阎老扣！你丧尽天良啊！青天大老爷在上，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赔钱！必须赔钱！”
那“青天大老爷”四个字一出口，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脸色都变了——这年头谁敢提这个？不是明摆着跟新社会过不去吗？
王白眉头拧得像铁疙瘩，心里暗骂这老虔婆没脑子。他往前迈了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撒泼的贾张氏，声音冷得像冰：“青天大老爷？你这话是打哪儿学来的？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新社会，讲的是政策和规矩，不是旧社会那套！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得说你想搞封建复辟，是反社会！你担得起这个罪名？”
“反社会”三个字像炸雷似的在贾张氏耳边响。她浑身一哆嗦，拍着大腿的手猛地停住，脸上的哭嚎僵成了惊恐。这罪名她可听说过，上回胡同口老李头因为嘟囔了句“还是以前好”，就被拉去学习班待了半个月，回来人都蔫了。她哪敢沾这茬？
“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贾张氏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胖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摆着，“一大爷，您别误会！我就是……就是急糊涂了！您可得给我们贾家做主啊！阎埠贵他不是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污蔑棒梗偷东西！”
她试图把话头往棒梗身上引，想混过去。可王白哪能让她如愿？
“闭嘴！”王白厉声打断，眼神像刀子似的剜着她，“我让你闭嘴没听见？棒梗偷东西是板上钉钉的事，刚才在这儿的谁没听见你自己承认的？现在想翻供？晚了！你当全院街坊都是傻子？还是说，你拉出来的屎，打算自己再吃回去？”
这话糙得像砂纸，刮得贾张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周围的人也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交头接耳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扎心——
“就是，刚才自己说棒梗拿了鱼干，现在又说冤枉，脸皮也太厚了！”
“阎埠贵是不地道，想敲竹杠，可她家棒梗偷东西是真的啊！”
“这叫什么事？偷了东西还想倒打一耙？”
贾张氏被众人的目光戳得浑身不自在，嘴硬道：“我……我那是被阎埠贵逼的！”
“少废话！”王白没再理她，扬声道，“棒梗呢？我喊第二遍了！让他给我滚出来！偷了东西就想躲？没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开了半天会，当事人棒梗居然一直没露面。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贾张氏家的方向，带着探究和不满。
秦淮茹赶紧往前凑了两步，脸上堆着尴尬的笑：“一大爷，棒梗他……他知道错了，在家面壁思过呢！”
这话谁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怕孩子出来挨打受辱，躲起来了。
“面壁思过？”许大茂冷笑一声，往前站了站，语气里带着威胁，“秦淮茹，我劝你自己去把人领出来，别等我动手。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要是伤着孩子，你可别后悔。”
秦淮茹脸色一白，知道躲不过去了。十五块钱和孩子的脸面比起来，显然是前者更重要——真被阎埠贵讹去十五块，这个月全家就得喝西北风。她咬了咬牙，转身快步往家走，没一会儿就把棒梗拽了出来。
棒梗梗着脖子，小脸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不服气，被秦淮茹拽着胳膊踉踉跄跄地走到院中央，看见全院人都盯着自己，才有点发怵，往秦淮茹身后缩了缩。
“贾梗！”王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看着我！你从阎埠贵家拿的鱼干有多大？老实说！坦白从宽，要是敢撒谎，后果你自己掂量！”
棒梗被他看得一哆嗦，却还是梗着脖子喊：“我没偷！是拿！是奶奶让我去拿的！她说阎老扣家鱼干多，拿一条没事！”
这话像颗炸弹，炸得全院人都愣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转向贾张氏，带着震惊和鄙夷。
贾张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了血似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疼到骨子里的大孙子，居然会当众把她卖了！她指着棒梗，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啥时候让你去拿了？我贾张氏在院里住了十几年，人品杠杠的，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今天第二章，第三章等会发！义父们点个催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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