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薇手一抖,纱布差点掉地上。
丫头。汉王突然蹲下来,与孙若薇平视,本王问你,若今日壑儿不扑上去,你真会给老爷子挡箭?
孙若薇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泪砸在朱瞻壑手背上。
我......
行了,不必说。朱高煦站起身,蟒袍下摆扫过药碗,本王去去就回。看好这傻小子,他要少根汗毛......
民女以命相抵..........
朱高煦大步走出偏殿,王斌和二十名亲卫已牵马等候。
夜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
王爷,往哪边?
西华门。朱高煦一夹马腹,老三要唱戏,本王岂能缺席?
......
芦苇丛中,韦达突然按住王腾肩膀。
有埋伏。
四人立刻伏低身子。前方三岔路口,本该接应的马车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十几个黑影。
王腾咬牙,二爷的人被截了?
韦达眯起眼。不对,这些兵丁站位太整齐,像是......专程等在这的!
往回走。他压低声音,改道朝阳门。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亮起数十火把!
走?往哪走啊?
朱高燧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伴着铁甲碰撞的脆响。上百名府兵从芦苇丛中冒出,弓箭手已张弓搭箭!
赵王殿下!韦达厉喝,您这是何意?
朱高燧踱到火光下,绛紫蟒袍上金线闪闪,本王怎么瞧着......你怎么像是汉王府的韦先生啊?
王腾浑身一僵。完了,身份暴露了!
孙愚突然咳嗽起来,佝偻着背往韦达身后缩。
老狐狸的手指却悄悄摸向怀中匕首——那封信绝不能落在这帮人手里!
殿下认错人了。韦达面不改色,下官北镇抚司百户张诚,奉命追捕刺客同党。
放屁!朱高燧一脚踹翻身旁亲兵,当本王瞎?汉王府头号谋士韦达,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他猛地抽刀指向四人:给老子拿下!尤其是那个老东西——他身上有二哥通敌的证据!
王腾和孙达立刻拔刀护住孙愚,韦达则缓缓抽出腰间软剑。局面一触即发!
老三,大半夜的练嗓子呢?
懒洋洋的声音从官道上传来。朱高煦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晃进火光范围,身后亲卫齐刷刷亮出兵器。
二哥?朱高燧瞳孔一缩,你不是在太医院......
壑儿嫌药苦,本王出来买饴糖。朱高煦掏了掏耳朵,倒是你,带着兵马来堵本王府上的人,几个意思?
朱高燧冷笑:二哥好大的脸!韦达带着刺客同党潜逃,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
刺客?朱高煦挑眉,哪来的刺客?老爷子明明说是倭人使团干的。
放屁!朱高燧一把揪过身旁亲兵,你!告诉汉王殿下,刚才在驿站查到什么?
亲兵哆哆嗦嗦捧出个包袱:回、回王爷,在刺客房里搜出...搜出汉王府的腰牌......
朱高煦眯起眼。好个老三,栽赃玩得挺溜啊!
就这?他突然大笑,老子府上腰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保不齐哪个王八蛋偷了去。老三啊......汉王策马逼近,你该不会以为,凭这破牌子就能栽赃你亲哥吧?
朱高燧被逼得后退半步,突然狞笑:那这个呢?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赫然是孙愚方才藏起的那封!
不可能!王腾失声惊呼,信明明在......
孙愚猛地捂住他的嘴,但为时已晚。朱高燧得意洋洋地晃着信纸:二哥,建文逆党的密信怎么在你的人手里?嗯?
朱高煦表面稳如老狗,心里却咯噔一下。老爷子这封信是钓鱼用的,要真被当众拆开......
拿来!他突然暴喝,声如雷霆。
朱高燧被震得一愣,随即狂笑:怎么?急了?他唰地抖开信纸,让大伙儿都听听,咱们汉王殿下跟建文余孽......
话到一半突然卡壳。朱高燧盯着信纸,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念啊。朱高煦好整以暇地掏耳朵,大声点,本王听着呢。
朱高燧的手开始发抖。信上哪有什么谋逆内容?分明是朱棣的亲笔手谕!
【朕知尔等苦心,往事已矣。若愿归顺,既往不咎。钦此。】
落款处盖着鲜红的永乐亲之宝。
这...这不可能......朱高燧声音都变了调,明明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朱高煦突然策马前冲,王斌等人立刻跟上。赵王府兵丁被这气势所慑,竟无人敢拦!
电光火石间,韦达软剑如毒蛇吐信,唰地挑飞朱高燧手中信纸。孙愚老迈的身躯突然爆发出惊人速度,一个翻滚接住信纸塞进嘴里!
拦住他!朱高燧歇斯底里地大吼。
我看谁敢!朱高煦的马鞭凌空抽响,亲卫们长刀出鞘,寒光映月。
两拨人马剑拔弩张之际,官道上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圣旨到——
黄俨那公鸭嗓子刺破夜空。
老太监举着明黄卷轴狂奔而来,身后跟着一队禁卫。
陛下口谕!黄俨喘得像个破风箱,汉王、赵王即刻进宫!其余人等...咳咳...各回各家!
朱高燧不甘心地瞪着孙愚:那这几个逆贼......
什么逆贼?黄俨翻了个白眼,皇上说了,今晚的事谁也不准再提!
朱高煦心里乐开了花。老爷子这手玩得妙啊!既保住了密信,又全了兄弟颜面。他冲韦达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带着王腾三人悄悄退入阴影。
二哥。朱高燧突然凑过来,声音阴冷,你以为这就完了?
朱高煦掏了掏耳朵,突然一巴掌拍在朱高燧后脑勺上:老三,跟哥斗,你还嫩点!
说罢大笑着策马而去,气得朱高燧在原地直跳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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