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天相’,夏元昭见小侄子时不时的就出现若有所思的表情,便问道:“关于月相,你现在还有心思听吗?”
正回忆大佬刚才演示的夏一鸣一下子顿住,犹豫几秒,他还是选择摇头:“暂时不了。”
就算他也挺想能有多些手段,但他也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所以,与其再学一种,还不如先把已经学到的先练到融会贯通,然后再去琢磨其他。
反正大佬就在不远,想学随时都可以去请教。
呃!应该……是这样吧?
夏元昭点头,随后稍加思索,又提了一嘴:“你观察一下那个小贼,如果他人不坏,那……唔!算了,要是他需要帮助,你可以过来找我,一般的状况,我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夏一鸣偷偷瞅了大佬一眼,心说:‘果然,虽然大佬嘴上小贼小贼地喊,但他对曾经的过往,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意。’
想归想,但他脸上却不显,而是点头:“我会留意的。”
聊完正事,夏一鸣趁大佬还在,干脆盘腿坐下,一边分神观想引气,一边就修行时遇到的问题向大佬请教。
这一问一答的过程一直持续到晚上9:20,确定小侄子暂时没有新的疑问,同样盘腿坐于楼面上的夏元昭拍拍手,起身对夏一鸣说:“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懂,随时都可以去找我。当然,要是实在不方便,也可以让你养的那些个小家伙去跟我说一声,到时我自己过来。”
夏一鸣听了,心里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没硬说什么拒绝的话,而是起身,然后躬身道:“多谢小叔。”
夏元昭咧嘴,小手一摆:“那我走了,有空再过来找你顽。”
夏一鸣点头:“小叔再见。”
夏元昭颔道,身形悄然化雾,卷着他穿着的那身旧衣裳,便朝东南方向飞去。
大佬离场的方式让夏一鸣硬是愣了几秒,然后才脸色古怪憋出一句:“那身衣裳,难道对小叔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然怎么每次都穿着……
由于怀揣着疑问,他没直接回三楼,而是在走到五楼的时候,敲响了这一层的门。
正在休息的陈凌听到外孙那支支吾吾的询问,忍不住笑道:“你是想问,为啥他离开的时候都卷着那身衣服吧?”
夏一鸣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小叔不管走到哪,都带着那身衣裳。”
当然,他不是说大佬逊,而是卷着衣服飞走的动作,实在是有点……咳!不怎么潇洒。
“很简单的事啊!”陈凌再度失笑,随后,他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因为他没钱,搞不到那种能随心所欲的法衣。”
“啊!”这个答案,让夏一鸣有些傻眼。
陈凌见状,哈哈一笑:“别看他的修为高,但他可是实打实的穷鬼,比我还惨,分文没有的那种。”
既然说到这个,又见外孙一脸懵懂,陈凌干脆又说了些关于现代修行界的事。
“……修行,也是要花钱的。或是购买护身之物,或是购买破境的灵丹妙药,或是炼制灵傀、偃甲、法宝的材料……”
“虽然异人大多都有不错的本事,但本事越大的人,就越不敢随便惹事……不单是官方那边会围剿,连其他的修行者也会望风而动……这些年,犯最大事的那个,就是被天师府请出的五雷正法剑给一剑劈了个粉碎,连魂儿都给一块销了。”
“尽管不是所有人都惜命,但只要活久之,都知道这世界的水又深又浑……”
聊完自己的一些体会,陈凌想了想,又弯腰,从工作台的抽屉里翻出一个银色手机递给外孙:“这是我之前用的,是一种这个时代相对普遍的法器,它跟普通手机相比,就是多了一个能注入灵力来解锁一些特殊用法。”
夏一鸣眼睛一亮,连忙伸手接过。
陈凌提醒道:“虽然这个能让你更好地融入修行的圈子,但这圈子本身就良莠不齐,性子好的人有,但坏人也不少,你可别轻听轻信,不然轻则受制于人,重则小命不保。”
夏一鸣本来还在乐呵呵地翻看着手中那光亮如新的手机,现在听到外公说得这么吓人,便肩膀一耸:“我只是好奇而已,再说了,我既没钱,对你说的那些也没什么需求,更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安啦安啦!”
陈凌对自家这小子的话不置可否,不过这小子话里提到的某一点,倒是让他点头。
——虽然不至于没钱,但这小子的那点小钱,还不值得某些糟心玩意弄险。
聊完常识,祖孙俩又把话题转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上。
“本来幻化也可以,别说他,我也可以做到,但……幻化终归只是幻化,那些幻化的东西一旦遇到某些专门针对幻术的法器宝物,很大概率就会无所遁形。”
担心外孙不懂,陈凌举例:“比如说,如果一个人身上的衣服是幻化的,那么当他去到某些装了针对幻术装置的地方,那么他呈现在监控那个地方的人眼中的,就是不着片缕的……咳!这么说你懂了吗?”
夏一鸣默然几秒,点头:“您的意思是,小叔应该不是重视那身衣裳,而是担心……有碍观瞻?”
陈凌点头,又摇头:“他的话,有那方面的因素,但要说那身衣服一点都不重要,也不尽然。”
说完,他起身走向卧室,等他再出来,手里多出一个小箱子。
“给!”
等走回工作台,他一边递给夏一鸣,一边随口解释道:“这箱子里收着你小时候的玩具和你以前‘宝贝’。”
“啊?”虽然不知道自家老头儿现在递过来的这东西跟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夏一鸣还是伸手接过。
坐回到座位上,陈凌才指着正被夏一鸣双手抱住的箱子说:“那里头还有一些以前的照片,它们,应该能给你解开一点疑惑。”
说完之后,他没等外孙吱声,便摆手:“走吧走吧!下去再看,别打扰我工作。”
夏一鸣见他家外公这么说,也只好按下想要继续询问的念头,点头,转身,抱着箱子悻悻地离开。
回到三楼,他放下小箱子,但并没有打开,而是伸手撸了撸整天都盘在长椅扶手上一动不动的小蛇,问:“你都不去觅食吗?”
不说胖墩,那家伙张嘴就能把吃的吸到嘴边;就说其他的几只,瞳跑得最远,都跑回它原来的老家觅食了;而其他的两个小家伙就更不用说,按外公的说法,它们每晚都带着小弟,勤勤恳恳、忙忙碌碌。
搞得现在,好像只有这小辣条,整天都猫家里。
被撸了一把的乳白色小蛇懒洋洋地抬头扫视他一眼,轻飘飘地递过来一句:‘没猎物。’
夏一鸣微顿,随后突然想起这小家伙的食谱与大佬重叠,而它,明显地抢不过大佬的。
沉默几秒,他指了指脚下,问:“地下……也没有吗?”
按理说,地为阴,又有大地阻隔,不受到人气的冲击,所以地下应该有阴气汇聚才对。
这次,小蛇头都没抬,只是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抢不过。’
夏一鸣下意识望向东南,问:“东南边那位大佬?”
‘嗯。’小蛇吐了吐信子,又补上一句:‘那边就像有一张巨大的嘴巴,在源源不断吞噬着这片区域的所有负面气息,有阴气也有晦气。我不敢张嘴,就是怕祂顺带着把我也吞了。’
听完小蛇的描述,夏一鸣下意识就想到大佬说过,他之所以闲,就是因为他的本体正在经年累月地修行。
‘所以,大佬所言非虚,他真是在分神两用,一神勤练不缀,一神查疑补漏、警戒护法,顺带还干点美化居住环境的杂活。’
可这样一来,小蛇这边就……
“那这片区域有多大,你能跑区域外头觅食吗?”想了想,夏一鸣又想到跑老远觅食的瞳,就转头问祛邪。
小蛇抬起小脑袋,一边吐着信子一边四下转头,过了片刻,才回道:‘大,能去,但没那只很多眼睛的怪猫方便。’
夏一鸣低头盯着小蛇看了几秒,试探着问:“那你不去找点吃的?”
小蛇侧头瞥了他一眼,便直接把用身体把头盘住:‘不,远,爬很久。’
夏一鸣:“……”
虽然开口的时候他大概就能猜到是这种结果,但当事情真如他所想时,他还是差点没绷住。
“你……”夏一鸣刚想拿上面那俩小的举例,就又想起这小家伙自出现在他家后的种种表现。
“……”
沉默几秒,有点无奈的他只能提议:“要不,我以后去学校的时候带上你,然后我上课,你出去觅食,等放学了,我再去接你回来?”
这是夏一鸣现在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如果这小家伙再拒绝,那就只能等他放假,再看看有没有时间带它出去觅食了。
小蛇重新探出头,又过了一小会,它才一边吐着信子,一边轻轻点点小脑袋。
夏一鸣伸手在它身上撸了撸,就转头看向被他摆茶几上的那小箱子。
它有锁扣,但没锁,所以他只是抬手一揭,就把小箱子的的盖子给掀开了。
尽管外公已经提醒过,这箱子里头是他小时候的玩具,但等他看清里面的事物,多少还是有点失望。
里面的东西不少,但最多的……是一些一看就能看出是谁手笔的自做简陋玩具。有榫卯结构的积木,有木头小人和木制刀剑……
不过,这里面还是有一个与其他东西格格不入的东西。那是一个是摆在那些玩具上的,一个用塑料袋和胶布密封好的小盒子。
夏一鸣伸手,将它轻轻拿起。
盒子不大,也不厚,厚两指,大小只比他小学时用的写字本大上一点。等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最底下是几个发黄本子,本子上头是几张有些发黄的老照片,还有……
少年的瞳孔微微一缩,迟疑几秒,才伸手,把那一大把被塑料袋严严实实包裹着的钥匙拎出来。
如果他没看过大佬用记忆编织的梦境,那他或许还为这串钥匙的存在而感到满头雾水,但现在……
夏一鸣看了几眼包裹里头的钥匙,随后目光落到那些附着在钥匙上的黑色污渍上。
过了许久,他抿抿嘴唇,把那一大把钥匙放到一边,又重新把手伸回小箱子里。
他这次的目标,是那几张照片。
那几张照片有点发黄也有点糊,看着,像是有人在发现里头的图像变糊了之后,才去加的塑。
不过幸运的是,照片里的主体的部分,倒也还能勉强看得清楚。
逐一翻看过后,夏一鸣从那几张照片里头翻出两张照放到最上头。
其中一张,他在某个厚脸皮手上看到过,不过他的这张没人家保管得好,已经有点发霉变糊。
至于另一张……
以现在的角度来看,它……颇有些奇特的年代感,而照片里头,是俩个无论是发型还是衣服样式都是同一款的小孩。
“……”
夏一鸣让自己靠在身后的长椅上,半晌之后,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原来……”
如此啊!
之前,他竟然完全没想到这里头还跟他有关。
但……
如果把这几天的事从头到尾都捋上一遍,却又好像并不是那么意外。
而且外公,明显是知道这点的,不然也不会跟他说,等他看了箱子里的东西,就知道大佬为啥总喜欢带着那身衣裳。
只是,明白归明白,但……
想想大佬身上那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夏一鸣忍不住摇头:“那套衣裳明显是凡物;而凡物,他……就算再喜欢,也总有归于尘土的那一天。”
知道大佬对过往的在意程度比他以为的还要重视,夏一鸣多了些许安心之余,心里却不知为何又有些伤感。
尤其是他现在已经知道,大佬……或者说这照片里的……
“……算了!”
沉默半晌,少年叹了口气,起身将被他从箱子里拿出来的东西都放回原来的地方,就重新把箱子盖好,将它与存放外公手稿的箱子放一块。
事已已至此,再纠结过往也没有多少用处;现在,与其纠结那些,还不如放宽心态朝前看。
无论如何,既然大佬自己都觉得现在过得还算很不错,那他再在这里瞎想,岂不是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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