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柳的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争执声和魔咒碰撞的闷响。哈利站在入口远处的阴影里,活点地图在手中展开,代表着斯内普的墨点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出城堡,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是时候了。
哈利将地图收起,魔杖轻点地面,一个改良过的无声无息咒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确保接下来的动静不会惊动城堡里的其他人。他不需要参与战斗,只需要确保斯内普能“恰好”赶到,并且不会被打扰。
通道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能听到罗恩惊恐的尖叫,赫敏试图解释的声音,布莱克沙哑而激动的咆哮,还有一个尖细、猥琐的求饶声——那是彼得,终于被迫现出了原形。
“他在那里!”布莱克的声音充满了十二年来积压的痛苦与愤怒,“看看他!看看这个叛徒!就是他,小矮星彼得!”
混乱中,有魔杖被击飞的声音,有身体撞上墙壁的闷响。哈利能感知到里面几股魔力的激烈碰撞:布莱克的狂躁而不稳,卢平(他果然也在)试图维持秩序的温和力量,以及彼得那绝望而阴险的微弱波动。
就在这时,通道入口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袍子翻滚的风声。斯内普到了。他脸色铁青,魔杖直指通道深处,眼中燃烧着混杂了旧恨与新仇的火焰。
“终于……”斯内普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显然看到了里面的景象,“布莱克……还有卢平……真是感人的重逢……”
哈利在暗处静静观察。斯内普的闯入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让里面的局势瞬间升级。他能听到赫敏试图解释,听到卢平焦急的劝阻,但斯内普完全被复仇的怒火吞噬。
(二)
就在斯内普即将对布莱克动手的刹那,一片云彩飘过,清冷的月光毫无阻碍地洒落下来,恰好照亮了通道入口附近的一片区域。
卢平教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变形。
狼人!
局势彻底失控。斯内普下意识地将哈利(找球手)、罗恩和赫敏护在身后(尽管他的动作粗暴而充满不情愿),面对开始狼人化的卢平。布莱克则迅速变成巨大的黑狗,与狼人卢平缠斗在一起,试图保护其他人。
彼得·佩迪鲁趁此机会,妄图变回老鼠形态溜走。
就是现在。
哈利从阴影中迈出一步,魔杖平稳抬起。他没有念咒,而是将精神力高度集中,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精简版的、融合了“束缚”与“显形”意蕴的古代如尼文组合。
银色的符文一闪而逝,如同精准的套索,命中了正准备缩小的彼得!
“吱——!”
彼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变形过程被强行中断,他维持着半人半鼠的丑陋形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他惊恐地望向哈利的方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斯内普猛地回头,看到了站在月光下的哈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但狼人卢平的咆哮让他无暇细究,只能全力支撑起防御屏障,保护着身后的学生。
哈利没有理会斯内普的目光,他走到被束缚的彼得面前,低头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叛徒。
“看来,你的运气用完了,佩迪鲁先生。”哈利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三)
狼人卢平在布莱克(黑狗形态)的纠缠和斯内普的防御下,未能造成更大的破坏,最终被赶来的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制服。庞弗雷夫人给卢平注射了镇静剂,将他带往校医院。
场面暂时得到了控制。斯内普依旧用魔杖指着布莱克,眼神复杂地瞥了哈利一眼,然后死死盯住被哈利束缚住的彼得。
邓布利多走到了众人中间,他看了看被制服的彼得,又看了看伤痕累累但眼神清亮了许多的布莱克,最后目光落在哈利身上,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思。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开口,“我想,我们需要听听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了。”
在邓布利多的威压下,在确凿的证据(活着的彼得)面前,在布莱克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与愤怒的叙述,以及赫敏逻辑清晰的补充下,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小矮星彼得才是真正的保密人,是他出卖了波特一家,是他陷害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并伪装死亡,以老鼠的身份躲藏了十二年。
斯内普的脸色在听完整件事后,变得异常苍白。他看着彼得那猥琐求饶的样子,又看向布莱克,眼神中的仇恨并未完全消散,却多了一丝被颠覆认知的茫然与挣扎。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地攥紧了魔杖。
魔法部的官员随后赶到,在邓布利多的坚持和证据面前,不情愿地带走了彼得,并暂时收押了布莱克(尽管他的冤屈基本已被证实)。
当混乱平息,其他人被教授们带回城堡时,邓布利多单独留下了哈利。
“一个非常……及时的介入,哈利。”邓布利多看着他,月光在他半月形眼镜上反射出柔和的光,“尤其是那个束缚咒,非常独特。”
“我只是阻止了一个罪犯逃跑,校长。”哈利避重就轻。
邓布利多微微笑了笑,没有追问:“有时候,命运需要一点小小的推动。你今晚做得很好。”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哈利,看到了更深远的东西,“记住,看清真相是一种能力,而选择在何时、以何种方式揭示真相,则是一种智慧。”
(四)
真相大白带来的余波在霍格沃茨持续震荡。《预言家日报》用了整整三个版面来报道这桩颠覆性的冤案,丽塔·斯基特的文章难得地保持了相对客观。彼得被投入阿兹卡班,而布莱克在经过一系列审查后,终于重获清白与自由。
哈利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但某些变化已经发生。
斯内普在魔药课上对他更加……无视了。那种刻意到极点的忽视,反而比之前的刁难更让哈利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能感觉到斯内普内心剧烈的冲突,关于莉莉,关于詹姆斯,关于布莱克,关于他自己这个“波特”。
卢平教授在恢复后,私下向哈利表达了感谢。“如果不是你控制了彼得,真相可能再次被掩盖。”他看起来依旧憔悴,但眼神轻松了许多,“你那个咒语……非常了不起。”
哈利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最有趣的变化来自小天狼星布莱克。他在获得自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合法途径,恢复了作为哈利教父的身份,并迫不及待地想与哈利建立联系。他寄来了大量的信件和礼物(从火弩箭的订购单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玩意),热情得让习惯了孤身一人的哈利有些无所适从。
哈利谨慎地回应着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他能感觉到布莱克的真诚,但也清楚这位教父性格中的冲动与不稳定性。他并不排斥这份关系,但这需要时间慢慢适应。
(五)
学期接近尾声,摄魂怪终于撤离了霍格沃茨。城堡上空的阴霾仿佛一夜之间散尽,阳光再次洒满场地。
年终宴会上,邓布利多照例宣布学院杯归属。由于哈利在揭示真相过程中的“关键作用”(尽管官方说法是他“及时发现并报告了异常”),为斯莱特林加上了五十分。再加上他在各科(尤其是古代如尼文和算术占卜)的优异表现,斯莱特林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学院杯。
银绿色的装饰布满礼堂时,斯莱特林长桌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这一次,投向哈利的目光中,少了许多怀疑与排斥,多了几分真正的认可,甚至是一丝与有荣焉。德拉科·马尔福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鼻涕虫,但终究没敢说什么。
哈利坐在席间,感受着周围喧闹的气氛。他回想起这个学期:摄魂怪的威胁,卢平的教导,布莱克的冤屈,彼得的伪装,时间的秘密,守护神的突破,地图的掌控,以及最后那扭转局面的轻轻一推……
他不再是简单地跟随剧情,或是隐藏在幕后。他开始有能力去影响,去改变,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去掌控。
他端起南瓜汁,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掠过礼堂,看到赫敏对他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看到罗恩有些别扭地举了举杯子,看到哈利(找球手)眼中那种混杂着感激与复杂竞争意味的目光。
真相已然揭示,冤屈得以昭雪。三年级,在这跌宕起伏中走向终结。
而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将更加广阔,也必然更加艰险。但他已准备好,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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