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伊尔库茨克地下指挥部。
朱可夫站在作战地图前，眉头紧锁，参谋们则是在一旁低声讨论，气氛同样凝重。
“第九集团军停止进攻了。”
参谋长沉声道：“从今天下午开始，前线异常安静，只有零星的爆炸声。”
“这不正常！”
朱可夫双眼微眯，冷声道：“按照他们之前的进攻节奏，轰炸结束后应该立即发起地面进攻，为什么停了？”
一位年轻参谋猜测：“也许他们的伤亡太大，需要时间休整？”
“不可能。”朱可夫摇头，“今天的空袭虽然猛烈，但地面部队根本没有投入战斗，哪来的伤亡？”
另一位参谋也接着说道：“会不会是补给出了问题？西伯利亚的冬天快来了，他们的后勤线拉得很长。”
“有可能，但不完全。”
朱可夫走到观察孔前，举起望远镜，“你们看，敌人的阵地上炊烟袅袅，士兵在正常活动，没有混乱的迹象。”
“如果是补给出了问题，不会是这种状态。”
参谋长想了想：“元帅同志，您认为他们在计划什么？”
“这正是我在思考的问题！”
朱可夫放下望远镜，“从我们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刘兵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暂停进攻，一定是有新的计划。”
“可是，他们能有什么新计划？”
年轻参谋说，“我们的工事坚不可摧，常规轰炸和炮击都无效，除了用人命填，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朱可夫突然转身：“你说什么？”
“我说...除了用人命填...”
“不，前一句。”
“我们的工事坚不可摧...”
朱可夫眼睛眯了起来：“坚不可摧...是啊，所有人都这么想，包括我们自己，但刘兵会这么想吗？”
参谋长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说，中国人可能在准备某种能摧毁我们工事的武器？”
“只是一种可能。”
朱可夫说，“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命令各部队，加强警戒，尤其是夜间。”
“同时，派出侦察小组，尽可能摸清大夏人的动向。”
“是！”
命令下达后，指挥部里暂时安静下来。
朱可夫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
他想起今天空战中那些自杀撞击的飞行员，想起那些在轰炸中死去的士兵。
“元帅同志，您休息一下吧。”参谋长轻声说，“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朱可夫睁开眼睛：“我睡不着，每闭一次眼，就看到那些死去的年轻人。”
参谋长沉默片刻：“他们都是英雄。”
“英雄...”朱可夫苦笑，“如果我指挥得更好一些，也许他们不用死。”
“这不是您的错，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朱可夫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拿起桌上的战报，又看了一遍伤亡数字，今天一天，损失战机一百一十四架，阵亡飞行员七十七人，地面部队伤亡三千八百余人。
而这一切，只换来了敌人九架飞机和有限的工事损毁。
“参谋长，你说实话，我们还能守多久？”朱可夫突然问。
参谋长犹豫了一下：“如果大夏人继续这样的轰炸强度，最多两周，但如果他们找到突破防御的方法...”
“那就连两周都守不住。”
朱可夫接话道，“但我们必须守住，不是吗？每多守一天，乌拉尔防线就多一天准备时间。”
他站起身，走到通讯设备前：“给我接莫斯科。”
几分钟后，斯大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格奥尔基，又有什么事？我这里很忙。”
“斯大林同志，我需要更多反坦克武器和高射炮。”
“大夏人的轰炸越来越猛烈，我们的防空力量严重不足。”
“你昨天不是刚领走一批吗？”
“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朱可夫实话实说，“今天一天，我们就损失了三百四十门高射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斯大林略显烦躁的说道：“格奥尔基，我理解你的困难，但西线的情况更糟。”
“德军已经推进到莫斯科郊外，我这里也需要每一门炮，每一发炮弹。”
“但是斯大林同志，如果伊尔库茨克失守，乌拉尔防线将直接暴露在敌人面前，到时候...”
“到时候会有办法的。”
斯大林打断他，“你必须守住伊尔库茨克，这是命令，至于武器和援兵，我会尽量想办法，但不能保证。”
朱可夫还想说什么，但斯大林已经挂断了电话。
参谋长看着朱可夫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莫斯科怎么说？”
“说会尽量想办法，但不能保证。”
朱可夫冷笑道，“翻译过来就是，自己想办法，别指望援军。”
指挥部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伊尔库茨克已经被放弃了，他们能守多久是多久，但不会有援军，不会有补给，只有无尽的消耗，直到最后一个人。
“元帅同志...”一位参谋声音颤抖，“那我们...”
“那我们也要守住。”
朱可夫斩钉截铁地说，“因为在我们身后，是祖国。我们没有退路。”
他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把这个情况通知到连级以上军官，告诉他们实情，没有援军，没有补给，只能靠我们自己。”
“愿意留下的，我感谢，想走的，我不拦着。”
“元帅同志，不会有人走的。”参谋长说，“我们都是军人，保卫祖国是我们的天职。”
朱可夫点点头，但心里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
在绝境中，人性会面临最严峻的考验。
“你们放心吧，西方国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因为一旦我们战败了，他们就要面对一个史无前例强大的国家！”
“德国那数百万大军，他们谁都扛不住！”
参谋长神色一顿：“元帅同志，您的意思是...我们这里将会被调停？”
“是啊！”
朱可夫自嘲一笑：“没想到伟大的苏联居然也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相信他们已经在交涉了，毕竟战争就是为了政治而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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