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兵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慢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卡尔大使，”他终于开口，“您知道大夏有句古话吗？叫‘坐地起价’。”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刘兵放下茶杯，“您这是在欺负我不懂行情！”
“您提出的价格，别说大夏，就是美国也付不起。”
“您这是不想谈，还是...丘吉尔首相另有打算？”
卡尔脸一红：“刘将军误会了，这确实是基于成本考虑...”
“成本？”
刘兵笑了，“那我算给您听，一个高级技术工人，在英国年薪一千英镑。”
“我开价一千二百英镑，包食宿，包往返路费，还有奖金。”
“这已经比市场价高了两成。”
“您要上浮百分之五十，就是一千八百英镑。”
“卡尔大使，您觉得合理吗？”
“这...”卡尔语塞。
“还有科学家。”
刘兵继续说，“我开的是五千英镑年薪，是英国本土的三倍。”
“您要上浮百分之五十，就是七千五百英镑。”
“请问，英国有科学家拿这么高的薪水吗？”
卡尔额头冒汗：“但是...但是这是跨国工作，有风险...”
“风险？”
刘兵打断他，“大夏现在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国家，日本人在太平洋节节败退，苏联人不敢轻举妄动，有什么风险？”
他转向高斯：“高斯大使，您觉得这个价格合理吗？”
高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刘将军，坦率地说...不太合理。”
“您开的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谢谢您的公正！”
刘兵点点头，又看向卡尔，“那么卡尔大使，您还要坚持吗？”
卡尔咬了咬牙：“这是我国政府的要求...”
“那就请贵国政府另请高明吧。”
刘兵站起身，“我聘请技术人员，是为了建设海军，不是为了当冤大头。”
“英国不愿意，美国愿意。”
“美国不够，我还可以找德国，找法国，甚至找意大利，总有愿意合作的国家。”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了，提醒您一句，我们可没有协议规定我必须从英国聘请人员。”
“如果英国坚持这个价格，我只能说...很遗憾。”
门关上后，卡尔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搞砸了。
“卡尔，你太急了。”
高斯摇头，“刘兵不是好对付的，你这是在逼他翻脸。”
“可是丘吉尔首相的命令...”
“那你回去怎么交代？”
高斯问，“任务没完成，还把关系搞僵了，你觉得丘吉尔会高兴吗？”
卡尔瘫在椅子上：“那我该怎么办？”
“降价，道歉，挽回。”
高斯说，“趁刘兵还没正式拒绝，赶紧补救。”
“否则，英国不仅拿不到这笔生意，还可能得罪大夏，到时候你在外交部的日子就难过了。”
当天晚上，卡尔就给伦敦发了紧急电报。
“首相先生，刘兵拒绝了我们的报价。”
“他态度强硬，表示如果英国不降价，就转向其他国家。”
“美国已经同意了原价，如果我们坚持，可能会失去所有合作机会。”
丘吉尔看完电报，气得又摔了一个烟灰缸。
“这个刘兵！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艾登劝道：“首相，也许我们确实要价太高了，高斯都说了，刘兵开的价格已经很有诚意。”
“诚意？他要建海军！要跟我们抢制海权！我还跟他讲诚意？”丘吉尔怒吼。
“可是首相，如果我们不合作，他也会找别人合作。”
布鲁克将军冷静分析，“到时候，我们不仅拿不到钱，还拿不到技术，更失去了对大夏海军的影响力。而美国会得到一切。”
这话让丘吉尔冷静下来，他点起雪茄，深深吸了几口。
“你的意思是...妥协？”
“是务实。”
布鲁克说，“我们可以降价，但要求增加名额。”
“比如，美国派五百人，我们要求派八百人。”
“用数量换单价，总价不变，但我们在大夏海军中的人数更多，影响力更大。”
丘吉尔眼睛一亮：“好主意！告诉卡尔，同意原价，但要求增加聘请人数。”
“我们要派最多的人去，掌握最多的话语权！”
“那抵押条款...”
“暂时不提。”
丘吉尔摆摆手，“等人员到位了，关系建立了，再慢慢谈，现在不能逼得太紧。”
命令下达后，卡尔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一早，他就求见刘兵。
“刘将军，经过重新考虑，我国政府同意您提出的报酬标准。”
卡尔态度恭敬了许多，“但是...我们希望增加聘请人数。”
“美国派五百人，我们希望派八百人。”
“当然，总费用不会增加。”
刘兵笑了：“卡尔大使，您这是换了个玩法啊。”
“不是玩法，是诚意。”
卡尔说，“英国在海军建设方面有丰富的经验，多派一些人，能更好地帮助贵国。”
刘兵想了想：“可以，但有个条件，所有人员必须通过我们的考核。”
“技术水平、政治态度、身体健康...都要达标。”
“不合格的，我们有权退回。”
“这...这合理吗？”
“很合理。”
刘兵说，“我花钱请人，当然要请最好的，总不能什么人都往我这里塞吧？”
卡尔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好，我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刘兵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握手时，卡尔忍不住问：“刘将军，您真的要在五年内造出航母？”
刘兵看着他，笑了：“你说呢？”
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但那个笑容让卡尔明白，这个人，说到就会做到。
接下来几天，英美两国的舆论开始发生变化。
在英国，政府发动了强大的宣传机器。
bbc全天候播放专题节目，解释对华援助的意义。
“这不是白给，是贷款！是有抵押的贷款！”
主持人慷慨激昂，“而且，大夏用云爆弹技术做抵押！”
“如果他们还不上钱，技术就是我们的！”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报社也开始转变口风！
《每日邮报》的头版标题变成了“三十亿英镑买来终结战争的技术”。
《泰晤士报》则详细分析了云爆弹的战略价值。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的轰炸机携带云爆弹，一次空袭就能摧毁整个鲁尔工业区！”
“德国的战争机器将彻底瘫痪！”
“三十亿英镑换这个，值不值？太值了！”
渐渐地，民众的态度开始软化，虽然还有抗议，但规模小了很多，一些人甚至开始支持政府。
“如果能早点结束战争，三十亿就三十亿吧。”
一个在空袭中失去儿子的老人在采访中说，“我不想看到更多孩子死去了。”
在美国，舆论更是几乎一边倒。
罗斯福的“为了打败日本”的口号深入人心。
报纸上到处都是大夏军队在太平洋牵制日军的报道，虽然很多是编的，但民众信了。
“大夏人在帮我们打日本！我们帮他们建海军，他们帮我们打日本！这是盟友该做的！”一个珍珠港幸存者在电视上说，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看到舆论好转，丘吉尔和罗斯福都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技术转让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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