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鬼天气...”
一营三连长赵大山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朝手心哈了口热气。
山口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来,裹挟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他看了看表,夜里十一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换岗。
“连长,您去歇会儿吧,这儿我看着。”新兵小李哆哆嗦嗦地说,嘴唇都冻紫了。
赵大山摇摇头:“不用,马上换岗了,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撑得住...”小李话没说完,突然远处天空划过几道亮光。
“那是...”
赵大山脸色大变:“炮击!卧倒!”
话音未落,数十发炮弹尖啸着落下,在阵地上炸开一团团火球,爆炸声震耳欲聋,泥土、雪块、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啊!”小李刚站起来就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战壕壁上,再也没了声息。
“小李!”赵大山红着眼想冲过去,但第二轮炮击接踵而至,这次是覆盖射击,整个山口阵地都被炮火笼罩。
“营长!营部!”赵大山对着步话机大喊,但只听到滋滋的电流声,通讯被炸断了。
他趴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视线里到处是火光和浓烟,隐约能听到惨叫声,但很快就被爆炸声淹没。
炮击持续了十分钟,当炮声渐渐停歇时,一营阵地已经面目全非。
战壕被炸平了好几段,工事倒塌大半,到处是尸体和伤员。
“还有活着的吗?!”赵大山挣扎着站起来,嘶哑地喊道。
稀稀拉拉有人回应。一个排长从废墟里爬出来,满脸是血:“连长...三排...三排完了...”
赵大山数了数,他这个连还能动的不到三十人,整个营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冲锋号的声音,是俄语的号声。
“乌拉!乌拉!”
“苏军进攻了!”有人大喊。
赵大山透过硝烟望去,雪地上,黑压压的苏军士兵正朝山口涌来,至少一个团。
“准备战斗!”
他吼道,“把能动的人都叫起来!机枪!机枪手呢?!”
“营长来了!”
汪长青带着几个警卫员冲过来,左臂被弹片划了一道口子,简单包扎着,还在渗血。
“情况怎么样?”汪长青问。
“很糟!”赵大山咬牙说,“炮击损失太大,通讯断了,各连联系不上,我这边能战斗的不到三十人。”
汪长青看了看阵地,又看了看正在逼近的苏军,迅速做出决定:“赵大山,你带人去左边阵地,把还能用的机枪都架上。”
“我去右边。记住,放近了打,节省弹药。”
“是!”
两人分头行动,汪长青跑到右边阵地时,心凉了半截,这里更惨。
二连几乎全军覆没,连长阵亡,指导员重伤,还能站起来的士兵不到二十个。
“营长,怎么办?”一个满脸焦黑的班长问。
“怎么办?打!”
汪长青从废墟里拖出一挺mG42机枪,检查弹药,上膛。
“弟兄们,我们身后就是大部队,不能让苏军过去!就是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跟狗日的老毛子拼了!”士兵们吼道。
苏军越来越近,借着雪地的反光,能看清他们密密麻麻的身影,至少上千人。
“稳住...稳住...”汪长青趴在机枪后,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打!”
mG42机枪发出撕布机般的怒吼,子弹像泼水一样扫向苏军。
几乎同时,阵地各处都响起了枪声。
轻重机枪、突击步枪、冲锋枪...所有能用的武器都在开火。
冲在最前面的苏军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但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一边冲一边射击,子弹在阵地上空呼啸。
“手榴弹!”汪长青大喊。
一排手榴弹扔出去,在苏军人群中炸开,但苏军太多了,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
“营长!右边顶不住了!”有人喊道。
汪长青转头看去,右边阵地已经陷入混战,苏军冲进了战壕,双方展开了白刃战。
“预备队!跟我上!”他抱起机枪,带着最后的十几个士兵冲过去。
近距离交火更加惨烈,机枪在狭窄的战壕里扫射,子弹打在混凝土上溅起火星。
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残肢断臂四处飞散。
一个苏军士兵跳进战壕,刺刀直刺汪长青。
汪长青侧身躲过,用枪托狠狠砸在对方脸上,接着补了一枪。
“营长小心!”
一个战士扑过来,挡在汪长青身前。
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他倒下去时还在扣动扳机,打死了那个开枪的苏军。
“小张!”汪长青眼睛红了。
但没时间悲伤,更多的苏军涌进来,阵地上到处都在厮杀。
枪声、爆炸声、呐喊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营长!这样不行!我们人太少了!”赵大山浑身是血地跑过来,“得求援!”
“通讯断了!怎么求援?”
“派人去!跑着去!”
汪长青看了一眼战场,他们被包围了,苏军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正在向纵深推进。
“好!你带两个人,从后山小路绕过去!一定要把消息带到!”
“是!”赵大山点了两个还能跑的士兵,转身就要走。
“等等!”汪长青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如果我死了,把这个交给我娘。”
赵大山接过信,眼眶红了:“营长,你...”
“快去!”汪长青推了他一把,“再晚就来不及了!”
赵大山一咬牙,带着人冲进夜色。
赵大山他们刚走,阵地上的情况就更糟了。
营属炮兵连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还击。
六门105毫米榴弹炮发出怒吼,炮弹落在苏军后续部队中,炸起一片片雪花。
但反击只持续了几分钟。
苏军的炮火观察员很快定位了炮兵阵地,更猛烈的炮击覆盖过来,炮兵连所在的山坡瞬间变成火海。
“炮兵连...”汪长青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心沉到了谷底。
没有了炮火支援,阵地上的压力更大了,苏军像潮水一样涌来,一营的防线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营长!没子弹了!”一个机枪手喊道。
“用刺刀!用手榴弹!用石头!有什么用什么!”汪长青嘶吼道。
士兵们打光了子弹,就上刺刀,手榴弹用完了,就搬起石头砸,石头砸完了,就扑上去肉搏。
一个十七岁的小战士被三个苏军围住,他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
一个重伤的老兵爬出战壕,用牙齿咬开了集束手榴弹的拉环,滚进了苏军人群。
“兄弟,等等我。”另一个伤员笑了笑,也拉响了手榴弹。
爆炸声此起彼伏,一营的士兵在用生命拖延时间,每一秒钟都是用血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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