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果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两名刑警闪电般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架住胳膊!
“你们…你们干什么?!
我是供销社的程小果!我姐夫是徐副所长!”
程小果色厉内荏地挣扎叫喊。
他没有说出自己还是生产队长的身份,知道那不管用,
“徐祥?”
李卫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他自身难保了!
你涉嫌组织黑市交易、
盗窃倒卖国家战略物资、
行贿、窝藏赃物、
参与黑社会性质组织活动!
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
话音未落,
一副冰冷沉重的手铐已经“咔嚓”一声,
牢牢铐在了程小果的手腕上!
“什么?!不可能!你们胡说!我姐夫他…”
程小果如遭雷击,疯狂扭动,但刑警的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李卫东凑近他耳边,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程小果心上:
“你姐夫的账本找到了,就在你家大衣柜后面!
他什么都交代了!
你完了!”
这句话如同抽掉了程小果全身的骨头。
他双腿一软,一股热流顺着裤管淌下,刺鼻的尿臊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带走!”李卫东一挥手。程小果像一摊烂泥被拖了出去。
“还有程爱国!”
李卫东目光转向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老头,
“涉嫌包庇、窝赃!带走!”
两名刑警上前架起抖如筛糠的程爱国。
“刘志强!”
李卫东看向一旁吓傻了的民警小刘,
“交出你的配枪和证件!
从现在起,停职接受组织审查!
交代清楚你与徐祥、程小果的关系,以及昨天徐祥的行踪!”
小刘脸色惨白,颤抖着解下配枪和证件,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知道自己彻底栽了。
修水库的仓库管理员刘三柱也被逮捕,并交代了钢筋、物资的藏匿地址,及钥匙!
程小果的一众打手在王卫国的帮助下,一一落网!
程爱国、程小果父子出事,在三水湾大队造成了很大的轰动,社员们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只因为徐祥的威势,众人是敢怒不敢言!
······
程家小院方向的骚动,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
急促的脚步声、破门声、男人的厉喝,
和程小果那变了调的嘶喊,
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最先被惊动的是住在村口的老光棍王老蔫。
他正蹲在自家低矮的土墙根下“吧嗒吧嗒”抽旱烟,
闻声猛地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
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蹿到墙角,
探出半个脑袋,
正好看见程小果像条死狗一样,
被两个蓝制服的公安从自家院里拖出来,
裤裆湿漉漉一片,在清晨的阳光下分外刺眼。
王老蔫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烟袋锅子“啪嗒”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我的老天爷…程…程小果被铐走啦?!”
他失声叫了出来,
声音不大,却像点燃了导火索。
紧接着,各家各户的门“吱呀”作响。
端着饭碗的、披着衣服的、趿拉着鞋的社员们,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从四面八方涌向通往程家小院的那条土路。
消息像长了翅膀:
“快去看啊!公安抓人啦!”
“抓谁?程家?”
“程小果!还有程主任!被铐走啦!”
“啥?!徐副所长的小舅子?真的假的?”
人潮汇聚,议论炸锅。
程家小院门口很快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社员们踮着脚尖,伸长脖子,脸上交织着惊愕、好奇、兴奋,还有一丝长久压抑后终于释放的痛快。
没人敢靠得太近,
那黑洞洞的枪口,
和公安冷峻的脸自带威慑力,
但窃窃私语声却如同沸腾的水泡,咕嘟咕嘟响成一片。
本大队妇女“王大喇叭”挤在最前面,眼睛瞪得像铜铃,唾沫星子横飞:
“哎呦喂!
你们瞅瞅!
程小果那熊样!
尿裤子啦!
呸!
平时在村里横着走,欺负这个,克扣那个,仗着他姐夫那点权,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报应!活该!”
她声音又尖又响,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
旁边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李老蔫,
平时被程爱国克扣工分克扣得最狠,
此刻搓着粗糙的大手,激动得嘴唇直哆嗦,声音却压得很低,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真…真抓啦?
老天开眼啊!
程爱国这老东西,仗着当主任,算盘珠子扒拉得忒黑!
俺家去年少算的工分,能换多少口粮啊!
这下…这下可好了!”
他眼圈都有些发红。
几个曾被程小果勒索,或被他手下混混,骚扰过的年轻后生,
聚在一起,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哈哈!
看程小果那怂包样!
还供销社的?
还队长,我呸!
黑市倒爷吧!”
“就是!
他跟他姐夫徐祥,还有那个‘三江龙’,肯定是一伙的!
偷国家的钢筋倒卖!
该枪毙!”
“听说没?
他还想霸占人家王卫东新娶的媳妇?
真他妈不是东西!
卫东兄弟当时就打了程小果,打得好!
可惜没多打几顿!”
提到王卫东和林白芷,人群中响起一片赞同的低语。
但也有像孙寡妇这样胆小的,抱着孩子缩在后面,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
“哎…这…这抓了程家,徐副所长也倒了…咱大队的供销点…还有水库的活儿…以后可咋整啊?
会不会耽误事?”
她的担忧代表了部分老实社员对秩序突然打破的不安。
这时,民警小刘也被勒令交出配枪证件,灰头土脸地被两个公安看着,站在吉普车旁接受初步盘问。
这更是在人群中投下了一颗炸弹!
“那不是给徐祥开车的刘公安吗?
他也被撸了?”
“肯定是一伙的!
蛇鼠一窝!”
“啧啧,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
“这徐祥的能量可真大啊,还是红星公社派出所的副所长…”
程爱国被架出来时,场面达到了高潮。
这个平日里穿着四个兜干部服、
走路背着手、
见人眼皮都懒得抬的前大队主任,
此刻面如金纸,双腿软得像面条,几乎是被刑警拖着走。
他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不堪,
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神空洞绝望,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
“呸!老东西!”
一个曾被程爱国在“运动”中公报私仇、
扣上“落后分子”帽子的老汉赵老倔,
朝着程爱国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你也有今天!当年整我的时候那股威风劲儿呢?
老天爷看着呢!”
他声音洪亮,带着积压多年的怨气。
更多的人则是沉默地看着。
看着那曾经在村里说一不二、代表着“上面有人”的程家父子,如同两条丧家之犬,被塞进了冰冷的警用吉普车。
看着那象征着权力和“关系”的程家小院,被贴上了封条。
警车发动,卷起一片尘土,轰鸣着呼啸而去。
人群却没有立刻散去。
大家依旧聚在那里,嗡嗡的议论声更大了。
话题从程家父子的狼狈,迅速扩散开来:
“这下可好!大队的天要变啦!”
“王建业大队长可是实诚人,比程家强多了!
要不是被程家压制着,我们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听办案的李公安说,赵海龙那帮街溜子也被一锅端了?
太好了!
以后去县城卖点鸡蛋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你说…徐祥那么大官,说倒就倒了?他贪了多少啊?那些金条…我的老天爷…”
“还有日本特务?
就在咱县里?
想想都后怕!
多亏了那个…那个‘知情人’啊!真是高人!”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也似乎驱散了笼罩在三水湾大队上空多年的阴霾。
社员们的脸上,
少了几分往日的麻木和小心翼翼,多了几分久违的轻松和期待。
程家的倒台,
不仅仅意味着两个恶人的覆灭,
更象征着某种压抑的、不公的秩序被打破。
虽然未来如何尚不可知,但此刻,看着警车消失的方向,
每个人的心头都涌动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快意,有对未来的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被搬开的释然。
“散了散了!该上工了!”
生产队长王建业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后,他黝黑的脸上表情严肃,声音洪亮有力,
“程家的事,有政府处理!
大家伙儿把心放回肚子里!
以后,咱们三水湾大队,干活凭力气,吃饭凭工分!
都打起精神来,该修水库的修水库,该侍弄庄稼的侍弄庄稼!
日子还得往前过!”
王卫国的话,像一颗定心丸。
社员们互相看看,低声议论着,带着各种复杂的表情,三三两两地散去。
村口的土路上,只留下深深的吉普车辙印和满地议论的余音。
程家小院门上的封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也像一个巨大的句号,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三水湾大队,乃至整个三江县的风,真的开始转向了。
······
王卫东家小院,上午。
王卫东正蹲在灶台前,小心地搅动着锅里翻滚的小米粥,米香混合着柴火气,温暖而宁静。
新婚妻子林白芷脸颊还带着一丝红晕,倚在里屋门框上,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都怪你…害得人家起不来。”
王卫东嘿嘿一笑,刚想回话,院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声和脚步声。
李卫东带着一名年轻干警走了进来,表情严肃,但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王卫东同志?林白芷同志?”
李卫东出示了证件,
“我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李卫东。
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们了解一下,关于徐祥和程小果的案子。”
王卫东放下勺子,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紧张:
“李队长?徐副所长和程小果?他们…出什么事了?”
林白芷也紧张地走过来,下意识地靠近丈夫。
“他们涉嫌严重犯罪,已被依法控制。”
李卫东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地观察着王卫东和林白芷的反应,
“据徐祥交代,他与你有些矛盾?昨天下午他曾试图找你?”
王卫东眉头紧皱,脸上露出愤怒和一丝后怕:
“矛盾?!李队长,您说的是程小果那畜生想欺负我媳妇儿的事儿吧?”
他看了一眼林白芷,后者眼圈微红,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显然那段记忆让她恐惧。
王卫东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
“没错!程小果那个王八蛋,仗着他姐夫的势,几次三番想打我媳妇儿主意!
还被我打过!
徐副所长?
哼,他可明里暗里偏袒他小舅子!
昨天下午?
我确实在沟口附近巡山时,
远远看见徐副所长好像在山梁上转悠,但我没搭理他,绕着走了!
他找我?
肯定没好事!
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可不想再跟他们程家沾上边!”
王卫东的愤怒和避之不及的态度非常自然,
也符合一个刚结婚、想保护妻子远离麻烦的护林员的心理。
“那昨天傍晚到今天清晨,你们夫妻二人一直在哪里?”
李卫东追问,目光扫过简陋却整洁的屋子。
“在家啊!”
王卫东回答得理所当然,指了指锅里的粥,
“我巡山回来天都快黑了,给我媳妇熬了点粥,吃完就…咳咳…”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林白芷一眼,
“就歇着了。新婚嘛…折腾得有点晚…早上也是刚起,这不,粥还没熬好呢。”
他挠挠头,露出一丝憨厚的窘迫。
林白芷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羞得把头埋得更低,
手指绞着衣角,
声音细若蚊呐:“嗯…一直在…在家…”
李卫东和记录员对视一眼。
王卫东的回答清晰合理,时间线吻合,巡山回来天黑——做饭——休息。
最关键的是,他们夫妻二人互相印证了整晚都在家,且是“新婚燕尔”的状态。
这种私密性极强、外人难以打扰的“不在场证明”,在70年代的乡村环境下,几乎是无法被证伪的。
李卫东作为过来人,自然明白“新婚”二字的分量。
他脸上的严肃缓和了一些。
“那…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
比如…枪声?
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进山?”
李卫东做着最后的例行询问。
王卫东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李队长。
大队靠沟里这一带,就我们一户,天一黑静得很,有点动静都听得清。
昨晚除了风声和猫头鹰叫,啥也没有。可疑的人?
更没见着了。”
他的表情坦荡自然。
记录员快速记录着。
李卫东点点头,站起身:“好,情况我们了解了。
谢谢你们配合。
最近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及时向大队或者派出所报告。”
他伸出手,王卫东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用力握了握。
李卫东带着记录员离开了小院。
吉普车扬起的尘土散去,小院恢复了平静。
王卫东看着远去的车影,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随即转身,
脸上又挂起温和的笑容,
对林白芷说:“没事了媳妇儿,粥快好了,趁热吃。”
······
王卫东看到李卫东走了之后,他心中的那根弦彻底松了下来。
徐祥、程小果一干人等彻底倒台,再无翻身可能,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
而昨夜吞噬松尾灵魂带来的庞大信息流中,关于长白山关东军残部秘密军火库的线索,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催促着他立刻行动!
王卫东背着猎枪和绳索,像往常一样出门“巡山”。
他抱住送行的林白芷,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轻声道:
“我进山转转,看能不能打点新鲜肉,中午回来,你将卫国堂、卫民堂弟,还有二弟卫华叫到家中吃饭,就说我有事情找他们!!”
林白芷羞羞答答的应了一声,赶紧脱离了王卫东的怀抱,生怕被人瞧见!
一进入山林,王卫东便如同游鱼归海。
他并未急于直奔鹰嘴崖,而是刻意放慢脚步,空间感知力如同无形的巨网,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
升级后的空间感知范围更广,可达数百米,
穿透力更强,
能清晰“看到”草丛里潜伏的野兔、
树杈上梳理羽毛的山鸡、甚至远处溪流边饮水的狍子群。
“太初世界,收!”
心念微动,空间之力如同温柔的潮汐,精准地包裹住一只肥硕的野兔、
两只色彩斑斓的山鸡、
还有一只懵懂的小狍子。
看到小狍子失踪,狍子群茫然四顾,
王卫东的空间之力再度发动,瞬间包裹住了剩下的七只傻狍子,
它们甚至来不及反应,便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太初小世界一片水草丰美的山林边缘。
这些动物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周围陌生的、却充满勃勃生机的环境,很快便适应下来,开始悠闲地觅食。
王卫东一路走,一路如同勤劳的园丁,将遇到的野兔、山鸡、甚至一窝野鸡蛋、几只松鼠都“移植”进了自己的小世界,
为这片新生的天地增添着活力。
方圆十公里的小世界,正需要这些生灵来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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