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焚天古城追兵,墨规一行人远遁数百里,寻了一处相对隐蔽、由地壳运动形成的巨大岩浆岩裂缝深处,布下层层隐匿与防护阵法,方才停下喘息。
首次接触,虽未竟全功,却也收获颇丰,代价是人人带伤,气息紊乱,尤其是硬接了那暗红袍人一击的墨规与墨辰,更是需要时间调息。
石岳与几名弟子负责警戒,脸上犹带着后怕与凝重。那焚天古城内的凶险,远超预期。
墨规盘坐于地,闭目内视。强行引动“刚柔剑意”抵御那融合了死气与地火的恐怖一击,虽与妹妹配合巧妙将其瓦解,但那极致邪恶与狂暴的力量依旧对他经脉造成了一定震荡。他运转归墟源气,滋养着受损之处,同时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暗红袍人攻击时能量运行的轨迹,以及自己应对时的得失。
“那股力量,死寂与炽热本应相互冲突,却被某种更高层面的意志或阵法强行糅合,产生了诡异的变化。”墨规心中明悟,“我的‘刚柔剑意’虽妙,但面对这种本质混乱、却又被强行赋予‘秩序’的邪力,仍显得被动。若我能更早洞察其能量结构的‘脆弱平衡点’,或许无需辰辰助力,便能以更小的代价破之。”
他想到了归墟塔第六层那盏青铜古灯,那定住万古虚空的“恒定”之意。若能将此意境融入自身,是否就能在纷繁混乱的能量中,更快地找到那不变的“核心”,或者,以自身之“恒定”,去影响、瓦解外界的“混乱”?
他尝试着,在调息的同时,分出一缕心神,再次观想那盏古灯。灯焰如豆,微弱却永恒,仿佛不受外界任何风雨的影响。他将自身对“静寂”、“刚柔”、“混沌”的感悟,缓缓注入这观想之中,试图凝聚属于他自己的那盏“心灯”。
这是一个极其微妙的过程,无关力量积累,更侧重于心境与意境的升华。在此地炽热与死寂交织的极端环境下,这种感悟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另一边,墨辰也在默默恢复。她消耗巨大,主要是催动“星核源火”与星辰净化之力对抗那邪火,对神魂负担不小。但她冰蓝眼眸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哥,我感觉到,‘星核源火’在对抗那种邪力时,似乎变得更加活跃,甚至,有了一丝微弱的成长!”她传音给墨规,分享着自己的发现,“星辰的净化,并非一味地驱散与消灭,或许,也包括了对负面能量的‘转化’与‘吸收’,化为滋养自身的养分?就像星辰寂灭,亦能孕育新生?”
这个想法让她对星辰之道的理解又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她回想起在“万象星枢”中看到的星辰生灭景象,愈发觉得星辰之道的包容与演化,远比自己之前理解的更为深邃。
“或许,我可以尝试引导一部分被净化的邪火能量,融入‘星核源火’之中,进行初步的炼化。”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萌生,但这需要极其精妙的控制力,且充满风险,她决定稍后状态完全恢复后再行尝试。
数个时辰后,众人伤势基本稳定。
石岳汇总了此次探查的情报:“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可以确定几点:一、‘万寂之眼’在焚天古城建立了据点,其首领(那暗红袍人)实力极强,至少是第五层巅峰,且掌握着融合死气与地火的诡异力量。二、他们在古城布置了名为‘融煞大阵’的阵法,意图不明,但很可能与污染或控制‘无尽炎渊’有关。三、城内炎骸魔数量众多,且有不止一位强者坐镇。四、希望火种确认在炎渊之口下方。”
“硬闯确实不智。”墨规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对方占据地利,阵法加持,强者如云。我们需要找到他们的弱点,或者,从外部破解其依仗。”
他看向墨辰:“辰辰,你之前提到,那‘融煞大阵’的核心在祭坛遗址。若能破坏核心,大阵自溃,不仅能打断他们的图谋,也能极大削弱古城内的邪气环境,此消彼长。”
“但如何接近核心祭坛是个问题。”墨辰蹙眉,“经过此次打草惊蛇,他们必然加强戒备,再想潜入难如登天。”
“或许,我们不必从城内突破。”墨规目光投向远处那翻涌着火焰与浓烟的炎渊之口,“既然他们的阵法与炎渊相连,试图影响炎渊,那我们是否可以从炎渊本身入手?”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
石岳迟疑道:“墨规师兄,你的意思是,直接进入无尽炎渊?可那里面环境极端,危机四伏,传说连第六层的强者都不敢轻易深入,更是‘万寂之眼’力量渗透的重点区域,恐怕比城内更加危险。”
“风险与机遇并存。”墨规沉声道,“其一,希望火种在渊内,我们必须进去。其二,‘万寂之眼’的力量源于对炎渊的渗透与扭曲,若我们能找到方法,暂时隔绝或净化他们与炎渊的联系,甚至引动炎渊本身的力量反噬其阵法,或许能起到奇效。其三。。。。。。”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触摸第六层壁垒时,感受到那‘归墟引’的真意,似乎与引动、疏导极端能量有关。这无尽炎渊,对我而言,或许是一处绝佳的悟道之地。若能于此地点燃‘心灯’,我的实力必将大增,应对那暗红袍人也更有把握。”
墨辰眼睛一亮:“哥,你说得对!我的‘星核源火’本就源自星辰寂灭,蕴含创生与毁灭之力,这炎渊的极端环境,对别人是绝地,对我而言,或许正是淬炼本源、加速成长的契机!而且,我可以尝试在渊内,更清晰地感应希望火种的具体位置,甚至尝试与之沟通!”
兄妹二人思路打开,都看到了从炎渊内部破局的可能性。
“可是,如何安全进入炎渊,并避开‘万寂之眼’的监视?”一名弟子提出疑问。
墨辰微微一笑,指尖星辉流转,在空中勾勒起来:“我通过‘万象星枢’反复推演焚天古城周边的地脉与能量流向,发现除了那明显的炎渊之口,在古城西北方向约百里外,有一处相对隐蔽的、由古老地下河改道形成的熔岩暗道,其出口,似乎也连通着炎渊的某条支脉。那里能量波动相对紊乱,或许未被‘万寂之眼’完全掌控,可以作为我们的潜入路径。”
一幅由星光构成的三维地形图呈现在众人面前,清晰地标注出了那条隐秘的暗道。
石岳仔细查看后,点头道:“此地确实隐蔽,值得一试。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带领,继续在古城外围制造小规模骚扰,吸引对方注意力;另一路由墨规师兄和墨辰师姐带领,从熔岩暗道潜入炎渊,执行核心任务。”
计划初步拟定,众人精神振奋,虽然前路依旧凶险,但总算有了明确的方向和一丝成功的希望。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便在裂缝深处默默准备。墨规继续观想“心灯”,尝试将归墟的“恒定”之意融入自身;墨辰则小心翼翼地引导一丝被净化后的邪火能量,尝试与“星核源火”进行初步融合,过程虽惊险,却让她对星辰净化与转化的理解更深了一层;石岳等人则忙着炼制丹药、修复法器,准备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当状态调整至最佳,物资准备齐全后,在一个炎域风暴相对平息的深夜,两支小队悄然分离。
石岳带着四名弟子,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向着焚天古城外围潜去。
而墨规与墨辰,则按照星图指引,朝着西北方向那条未知的熔岩暗道,开始了他们深入“无尽炎渊”,直面“万寂之眼”核心阴谋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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