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村后空地已响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距土匪进攻仅剩一日,全村男女老少皆投入到武器打造中,空气中弥漫着木屑与铁器的腥气,混合着汗水的咸涩,织成一张紧锣密鼓的备战网。李望川站在木料堆前,手中摩挲着一块老槐木的纹理,目光坚定——昨日实战演练中,青壮组虽阵型尚可,却因缺乏防御器械,被“土匪”的木棍多次“击中”,今日必须赶制出15面木盾牌,配合长矛组成盾墙阵,方能抵御土匪的刀枪。
“铁柱,”李望川高声唤道,“你带辅工组的兄弟们,先处理这些老槐木,按一丈见方、三寸厚的尺寸切割,边缘打磨光滑,预留出握柄的孔洞。”
李铁柱应声而来,他虎背熊腰,双手提起一根碗口粗的老槐木,如拎枯柴般轻松,“望川兄,这木盾牌要做多少面?”
“十五面,”李望川道,“刚好够青壮组三个小队,每队五面,组成盾墙。盾牌正面要加装厚麻布和铁皮,背面钉上横木握柄,方便手持。另外,盾牌边缘要削出斜角,再嵌入打磨锋利的木片,既能防御,又能在近战中戳刺敌人。”
“明白!”李铁柱咧嘴一笑,挥舞着斧头便开始切割木材。辅工组的村民们也纷纷动手,有的用锯子锯木,有的用刨子刨平,有的用凿子挖孔,动作虽生疏,却个个干劲十足。
李望川走到一旁,查看昨日取回的铁矛头。十五根矛头泛着冷光,刃口锋利,是岳父托表弟精心打造的,每根矛头都有七寸长,根部有穿孔,可通过铁钉钉在木杆上。“青壮组的兄弟们,把这些木杆拿过去,将矛头安装牢固,钉好后再用麻绳缠绕,防止脱落。”
青壮组的村民们立刻围上来,拿起木杆和矛头,按照李望川教的方法安装。赵二虎在一旁指导:“铁钉要钉得对称,麻绳要缠得紧实,不然打仗时矛头脱落,可就麻烦了。”
一个村民安装好长矛,试着挥舞了一下,长矛破空有声,不由得喜道:“二虎兄,这长矛真沉,杀伤力肯定不小!”
“沉才好,”赵二虎道,“对付土匪的刀枪,就得用这种实打实的家伙,一矛刺出去,保管让他们开膛破肚!”
另一侧,射手组的弓箭制作也进入了收尾阶段。李锐正带着村民们给弓箭绷弦,弓弦用的是鹿筋和多股麻绳拧成的,弹性十足。“弓身要拉满,弦要绷得紧,这样射程才远,穿透力才强。”李锐一边示范,一边叮嘱,“每个人都要试拉一下,感受一下弓弦的力度,找到适合自己的射击节奏。”
李望川走过去,拿起一把弓箭,拉满弓弦,瞄准远处的木靶,一箭射出,箭矢精准射中红心,力道之大,竟将木靶射穿。“锐兄,这些弓箭做得不错,再赶制一些带倒刺的箭矢,用磨尖的铁片做箭头,一旦射中,不易拔出,能给土匪造成更大的伤害。”
“已经在做了,”李锐道,“昨日让辅工组的兄弟们打磨了五十个铁箭头,今日就能装配完毕,加上之前的木箭、石箭,足够射手组使用了。”
妇女们也没有闲着,她们围坐在空地上,缝制厚麻布,准备用来加固盾牌。赵云英带着几个心灵手巧的妇女,将麻布浸泡在桐油中,再层层叠加,缝制成厚厚的布垫。“这桐油泡过的麻布,防水防潮,还能增加盾牌的韧性,抵御刀砍斧劈。”赵云英解释道。
孩子们也凑着热闹,年纪大些的帮着搬运木材、递送工具,年纪小的则在一旁捡拾木屑,或者给村民们递水擦汗。李平安和李念安也来了,平安帮着父亲递送铁钉,念安则拿着小抹布,给正在打磨盾牌的村民擦汗,奶声奶气地说:“叔叔,辛苦啦。”
村民们被小念安逗得哈哈大笑,疲惫也消散了不少。一个村民笑道:“念安真乖,等打跑了土匪,叔叔给你猎只小兔子。”
李望川看着这一幕,心中暖暖的。全村上下,齐心协力,为了守护家园,每个人都在尽自己的一份力。这种团结的力量,让他更加坚信,一定能击退土匪。
正午时分,太阳升至中天,温度渐高,村民们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却无人叫苦叫累。李望川让妇女们送来饭菜和水,大家围坐在一起,匆匆吃了几口,便又投入到武器打造中。
“望川兄,盾牌的木胎做好了,接下来怎么弄?”李铁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道。
“把泡好的厚麻布铺在盾牌正面,用铁钉固定,再把铁皮钉在麻布上,”李望川道,“铁皮不用全覆盖,主要钉在盾牌中心和边缘,增强防御重点。背面的握柄要安装牢固,再加上一根横木,方便两人配合持盾。”
李铁柱按照李望川的要求,带领辅工组的村民们给盾牌加装麻布和铁皮。铁钉穿过麻布和铁皮,钉入木胎,发出“砰砰”的声响,在空地上回荡。一个村民不小心砸到了手指,疼得咧嘴,却只是揉了揉,便又继续干活。
李望川走过去,查看他的手指:“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望川兄,小伤而已。”那村民道,“比起打跑土匪,这点伤算什么。”
李望川心中感动,从怀中取出止血散,递给她:“涂上些,小心感染。”
下午,十五面木盾牌终于打造完毕。每面盾牌都有一人高,三尺宽,正面铺着三层桐油麻布,中心和边缘钉着铁皮,边缘嵌入锋利的木片,背面装有两根横木握柄,既坚固又实用。李望川让青壮组的村民们试着组成盾墙,五人一组,手持盾牌,肩并肩站在一起,盾牌与盾牌之间严丝合缝,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好!”李望川赞道,“这盾墙阵,既能防御土匪的刀枪,又能为长矛手提供掩护。进攻时,盾墙推进,长矛手从盾牌缝隙中突刺,形成攻防一体的阵型,这便是简易的‘马其顿阵’,对付土匪的乌合之众,绰绰有余。”
赵二虎带着青壮组的村民们演练盾墙阵的推进和转换,“推进时,步伐要一致,喊着口号前进;遇到敌人进攻,盾牌要牢牢稳住,长矛手趁机突刺;撤退时,盾墙缓缓后退,防止敌人追击。”
村民们按照赵二虎的指挥,喊着“一、二、三”的口号,盾墙缓缓推进,长矛从缝隙中交替突刺,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与此同时,射手组的弓箭也全部制作完毕,共赶制出三十张弓,两百支箭,其中五十支是带倒刺的铁箭头箭。李锐带着射手组的村民们进行最后的射击训练,三十步外的木靶,大部分村民都能射中,不少人甚至能射中红心。
辅工组的村民们则在村口和村后山林的陷阱中,加装了更多的尖锐木枝和绳索,又在土墙顶部加装了滚石和热油,准备给土匪一个措手不及。
傍晚时分,所有武器打造完毕,防御工事也全部加固完毕。村头空地上,十五面木盾牌整齐排列,三十根长矛直立如林,三十张弓箭悬挂在一旁,还有投石索、滚石、热油等防御物资,堆成了小山。村民们看着这些武器,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心中的恐惧早已被坚定的信念取代。
李望川站在土台上,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有力:“诸位乡邻,武器已备齐,工事已加固,明日便是与土匪决战之日。今日大家辛苦了,晚上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咱们便用这些亲手打造的武器,用咱们训练出的本事,击退土匪,守护好我们的家园,守护好我们的妻儿老小!”
“击退土匪!守护家园!”众人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惊飞了林间的飞鸟,也传到了十几里外的鹰嘴崖。
鹰嘴崖上,匪首独眼龙正带着手下的土匪们做最后的准备。他们磨利了刀枪,备好了解渴的酒水,个个摩拳擦掌,眼中满是贪婪与凶狠。“兄弟们,明日一早,咱们便下山,洗劫李家坪!那村子的粮食、银钱、女人,都是咱们的!谁要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杀!洗劫李家坪!”土匪们齐声应和,声音中充满了残暴与狂妄。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李家坪的村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回到家中,李望川卸下腰间的弯刀,赵云英早已做好了饭菜,见他满身尘土和汗水,连忙递上一碗温水:“当家的,累坏了吧?快歇歇,吃点东西。”
李望川接过温水喝了一口,笑道:“不累,看到大家都这么有信心,我心中也充满了力量。”
他坐在炕边,看着正在玩耍的李平安和李念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李平安跑过来,拉着他的手道:“爹,我今日帮着搬运盾牌了,那些盾牌真沉,不过我能搬动!”
李望川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平安真厉害,等打跑了土匪,爹给你做一把小弓,教你射箭。”
“真的吗?”李平安眼睛一亮,“太好了!我要学射箭,以后保护娘和妹妹。”
李念安也跑过来,抱住他的腿,软糯糯地说:“爹,念安也想玩小弓。”
“好,等念安长大了,爹也教你。”李望川弯腰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当晚,李望川与李锐、铁柱、赵二虎在族长家进行最后的战略部署。“明日凌晨,土匪大概率会从村口进攻,我们按原计划行事:青壮组分为三组,第一组手持盾牌,组成盾墙,正面防御;第二组手持长矛,从盾牌缝隙中突刺;第三组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射手组埋伏在村后山林的高处,射杀土匪头目和前锋。辅工组负责搬运滚石、热油,加固防御,救治伤员。”
“老弱妇孺已全部转移至村后深山的地窖中,由专人看守,”李守义补充道,“地窖中储备了足够的粮食和水,大家可以放心作战。”
“好!”李望川点头,“今日夜间,巡逻加倍,分为四班,每班十五人,由我们四人轮流带队,一旦发现土匪踪迹,立刻发出信号,按计划行事。”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
商议完毕,三人各自离去,李望川却毫无睡意。他走到院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明日一战,胜败在此一举,他不仅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全村人的安危负责。他握紧了腰间的弯刀,刀身冰凉,却让他心中安定了不少。
月光皎洁,洒在李家坪的土地上,仿佛为这座即将迎来大战的村落,披上了一层银甲。村民们都已沉沉睡去,只有巡逻队员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他们等待着,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与土匪的决战。
一场生死之战,已箭在弦上。李家坪的村民们,带着亲手打造的武器,带着训练出的本事,带着守护家园的决心,正等待着土匪的到来。他们能否成功击退土匪,保住李家坪?答案,即将在明日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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