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的南下,绝非简单的兵力叠加或权力聚合,而是为初定的江南局势注入了最坚实的整合之力。
他深知南北风土各异、军政体系有别,新旧势力的潜在矛盾如同暗礁,稍有不慎便可能让联盟这艘大船触礁倾覆。因此,他自始至终保持着辅佐者的姿态,以无人能及的威望与深不可测的军事才能,成为苏晚夜背后最可靠的砥柱,将分散的力量拧成一股无坚不摧的绳。
南北军队的磨合首当其冲。北境铁骑擅长平原重装冲锋,作风铁血刚硬,讲究令行禁止;江南义军则熟稔水战、山地战,战术灵活多变,却难免带着几分散兵的随性。
两军刚汇合时,便因战术理念不同产生分歧:北军将领认为南军“缺乏章法”,南军将领则觉得北军“过于死板”,操练中偶有摩擦,甚至险些发生冲突。
谢无妄得知后,并未简单斥责,而是亲自坐镇城外大营,推行“混合操练”制度。
每日清晨,他都会身着银白战甲,立于操练场中央的高台之上,亲自演示战术——时而讲解北境铁骑“锥形冲锋”的破阵精髓,时而分析江南义军“诱敌深入”的游击巧思,让两军将领换位思考。他还下令将南北军队打散重组,选拔两军精锐组成“先锋营”,由作战勇猛、兼具南北战术素养的“夜煞营”副将秦风统领,日夜进行协同演练。在他的耐心调和下,北军的铁血纪律与南军的灵活应变渐渐融合,原本的隔阂化为默契,军队战斗力呈几何级提升。操练场上,再也听不到争执之声,唯有整齐划一的呐喊响彻云霄,震得草木皆颤。
吏治的整合同样棘手。北境官员带来的务实作风与严苛法令,虽能快速扭转乱象,却与江南士族的利益诉求、地方官的治理习惯存在冲突;部分江南旧官心存观望,对北境官员的“空降”心怀抵触,办事拖沓敷衍。谢无妄一边公开支持苏晚夜的新政,一边私下召见北境官员,语重心长地告诫:“江南历经战乱,民心待安,治理需刚柔并济。北地之法虽好,却不可生搬硬套,当学江南官员熟悉地方、体恤民情之长。”
另一方面,他又亲赴江东陆氏、沈氏等世家府邸,与家主们推心置腹:“乱世用重典,北境官员的严苛,实为肃清乱象、稳定大局所需。如今玄天教余孽未除,深渊隐患仍在,覆巢之下无完卵,唯有摒弃门户之见,携手同心,方能保住江南安宁。”在他的居中调和下,北境官员放下了“北地优越感”,江南旧官与士族也收起了抵触之心。户部尚书李默与江南漕运官员合作愈发默契,不仅盘活了南北贸易,还成功筹措到足够的军粮与流民安置款;刑部主事魏先生与地方官联手,深挖玄天教潜伏势力,短短一月便抓获余孽两百余人,摧毁隐藏污染点五处,清剿行动取得突破性进展。
军事整训上,谢无妄更是亲力亲为,事无巨细。他逐一检阅归附的义军队伍,果断下令淘汰战斗力薄弱、纪律涣散的部分,将精锐尽数编入正规军,统一编制与号令;同时大力革新装备,将北境的强弩、投石机等重型武器与江南的战船、火器相结合,打造出兼具攻防优势的混合兵种;更令工巧营以苏晚夜绘制的净化符箓为蓝本,批量制作蕴含净化之力的箭矢、护身符,让士兵在面对魔化生物时多了一层保障。军营中,日夜都能看到士兵们操练的身影,有的在练习冲锋陷阵,有的在熟悉新式武器,有的在研习净化符箓的用法,一支兼具南北之长、装备精良、纪律严明的大军,正在快速成型。
与此同时,一套稳固高效的权力结构也渐渐清晰:苏晚夜以摄政之位统揽全局,主导政务、民生与深渊净化,以民心为根基,推行新政,安抚百姓;谢无妄以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掌总军事,负责军队整训与战略部署,以军威为后盾,震慑四方;星火阁作为联盟的“耳目”,监控各方动向,清查潜伏势力,传递精准情报;荆王萧景睿则代表宗室,安抚旧臣与皇族,维系法统认同,化解部分百姓对“外姓掌权”的疑虑。
这套权力结构兼顾了革新与稳定、军事与民生、南北与新旧,既保留了北境的铁血作风与江南的治理经验,又平衡了新势力与旧贵族的利益,将联盟内部的力量彻底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上下同心、内外协调的有机整体。
数月后,金陵城外的平原上,数十万大军列阵以待。旌旗蔽日,红色的“靖难”大旗与玄色的联盟军旗交织在一起,在风中猎猎作响;甲胄如林,玄甲铁骑、江南义军、净渊卫整齐排列,气势如虹,远远望去,如同一片钢铁海洋。苏晚夜身着玄色摄政朝服,腰悬长剑,谢无妄身披银白战甲,手持长枪,两人并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扫过脚下士气高昂的军队。
士兵们眼神坚定,脸上带着必胜的信念,整齐的队列中,透着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整合已毕,砥柱已立,内部的隐患已除,外部的力量已聚。苏晚夜与谢无妄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与期待。
“传令下去,大军三日后开拔,剑指西南!”谢无妄的声音沉稳有力,透过扩音法器传遍整个军营。
“肃清妖邪,还我清明!”数十万士兵齐声呐喊,声震寰宇,直冲云霄。
西南的深渊势力,玄天教的终极阴谋,皇帝背后的“真神”面目,即将在这支铁血大军的铁蹄下,被彻底揭开。一场关乎天下存亡的终极对决,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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