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默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林师兄！林师兄！”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我是外门的赵虎，我炼的‘壮骨丹’好像出了点问题，您能不能去看看？就耽误您一小会儿！”
换作往日，林默怕是已经起身赶过去了。但此刻，他想起王丹师的话，翻了个身，朗声道：“抱歉，我今日有修行计划，怕是帮不了你。你可以去请教丹房的执事，他经验丰富，定能帮你解决。”
门外的赵虎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被拒绝，嗫嚅着道：“可……可他们说您最好说话了……”
“修行要紧，恕难从命。”林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默心里松了口气，却也有些莫名的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干脆地拒绝同门。
他起身洗漱，刚走到丹房门口，就看到昨日让他帮忙守药炉的那两个内门弟子迎了上来，脸上依旧堆着笑：“林师兄，早啊！那个……我们今天想再炼一炉‘速行丹’，你看……”
“抱歉，今日要稳固修为，没空。”林默不等他们说完，便直接拒绝，径直走进丹房，反手关上了门。
门外的两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可思议。往日里随叫随到的林默，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林默在丹房里坐下，取出《九转炼神诀》的功法，却有些心神不宁。他能想象到外面两人的诧异，甚至可能会有人说他“一朝得势就翻脸不认人”。
“心无旁骛，方能入境。”王丹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药材，“你若总在意他人的眼光，这辈子都别想精进。”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杂念，沉下心来研读功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书页上，字迹清晰可见，他渐渐沉浸其中，外界的纷扰仿佛都离他远去。
一上午相安无事。临近午时，林默正准备去灵鹿苑，丹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负责药田的执事，手里拿着一个账本：“林师兄，后山药田的凝露草收完了，你看看这账本，核对一下数量。”
林默接过账本，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采摘的数量，最后还有一行字：“林默师兄代采，耗时一日半。”
“执事，这凝露草的采摘本不是我的职责。”林默指着那行字，“这账本，我不能签。”
执事愣了一下：“可……往年都是这么办的啊，谁有空谁就多分担点……”
“分内之事，我义不容辞。分外之事，还请找专人负责。”林默将账本递回去，“宗门有宗门的规矩，各司其职，方能有序。”
执事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悻悻地拿着账本走了。
林默走出丹房，正遇上几个杂役弟子抬着一捆柴火往膳房去，看到他，其中一个弟子习惯性地喊道：“林师兄，搭把手呗？这柴火太重了！”
其他几个弟子也跟着附和：“是啊林师兄，就帮我们抬到门口就行！”
林默停下脚步，看着他们，认真地说：“抬柴火是你们的差事，我若帮了你们，便是越俎代庖。你们若觉得吃力，可以去向上头申请加人，或是更换工具，但不该来指望旁人代劳。”
那几个杂役弟子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费力地抬着柴火走了。
旁边路过的几个内门弟子看到这一幕，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发现，今天的林默，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谁都能支使的老好人，眉宇间多了几分疏离和坚定。
林默没在意他们的目光，径直往灵鹿苑走去。小白看到他，欢快地跑过来，用头蹭着他的手心。林默摸了摸它的头，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原来拒绝别人，并没有那么难。
接下来的几日，林默依旧专注于修行和炼丹，对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差事，一概婉言拒绝。起初，确实有人背后议论他“摆架子”“忘本”，甚至有人故意在他面前抱怨“人手不够”，试图道德绑架。
但林默不为所动。他该帮忙的时候依旧会帮——比如有弟子炼丹时遇到真正的难题，他会耐心指点；有杂役被外门弟子欺负，他会出声制止——但对于那些纯粹想占便宜、图省事的请求，他始终坚守底线。
渐渐地，那些想找他“帮忙”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家发现，林默并非变得冷漠，只是有了自己的原则：该做的事，他会做得很好；不该做的事，任谁来说都没用。
这日午后，林默正在灵鹿苑陪小白晒太阳，玄尘长老忽然走了过来。
“听说你最近‘得罪’了不少人？”玄尘长老笑着问，手里还拿着一个棋盘。
林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不想再被琐事牵绊。”
“做得对。”玄尘长老摆开棋盘，“修行如弈棋，落子需谨慎，更需懂得取舍。若为了迎合他人，把自己的路走得七零八落，那才是真的愚钝。”
他指了指棋盘上的棋子：“你看这棋子，各有其位，各司其职，才能成局。若一味替别人落子，自己的阵脚乱了，还怎么赢？”
林默看着棋盘，若有所思。
“我听说，下个月东域要举办‘青年修士大会’，各大宗门都会派人参加，宗主有意让你去。”玄尘长老落下一子，“这大会不仅能切磋修为，还能结识其他宗门的才俊，对你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
林默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玄尘长老笑了，“但这大会对修为要求极高，至少要筑基中期才能参加。你如今是筑基初期巅峰，这一个月，可得加把劲了。”
林默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坚定：“弟子一定努力！”
阳光洒在棋盘上，也洒在林默年轻的脸上，带着希望的光芒。他知道，学会说“不”，不是为了疏远他人，而是为了守住自己的道。
只有守住了自己的道，才能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远。
青年修士大会，将是他新的战场。
而这一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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