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在陆沉眼前炸开时,他耳后的共生虫卵突然开始倒计时——24:00:00,灭世程序已启动。
血珠凝固在半空,表面泛着妖异的暗红,如同被时间冻结的罪孽。
陆沉的指尖还残留着那滴血的温度,但那不是热,而是一种向内塌陷的冷,像是皮肤之下正有无数细孔在倒吸他的灵魂。
他抬手,缓慢得如同在粘稠的液体中穿行。指腹触碰到眉心的瞬间,异能棱镜剧烈震颤,三面晶体同时爆发出不同频率的嗡鸣——科技面的六边形网格开始崩解重组,亡灵面的十二芒星阵图逆向旋转,而克苏鲁面那始终隐匿的触须图案,终于撕开89%的封印,如活体神经般在晶体内蜿蜒伸展。
陆沉突然想起启动的‘扮猪吃虎模式’,系统虽被屏蔽,可这模式的反噬也如影随形,每分每秒都在消耗他的精力,但此刻已顾不上那么多。
血珠落下。
精准嵌入棱镜中央的凹槽。
刹那间,耳后的虫卵发出一声只有陆沉能听见的尖啸。那不是声音,而是意识层面的撕裂,仿佛有某种沉睡已久的结构被强行唤醒。虫卵甲壳迅速闭合,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与地心深处机械脑的铭文如出一辙。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颅内爆发,直指祭坛中央尚未完全坍缩的量子核心节点。
吞噬开始了。
能量旋流快速成型,空气扭曲,金属残骸被卷入。一道微型黑洞在现实与维度夹缝中缓缓睁开,裂缝中渗出粘稠的紫黑色物质,像被撕开的异空间伤口。
随着血珠嵌入棱镜,陆沉明显感觉到体内异能开始躁动,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生死危机积蓄力量。
他的神经系统开始报警。
不是警告,而是哀鸣。虫卵不再只是吸收外部能量,它反向接入了他的神经元,像藤蔓般缠绕进脑干,每一秒都在剥离他的感知。左手五指不受控制地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荧蓝脉络,意识被拉入数据绞肉机,每根神经都传来电子蚂蚁啃噬的错觉。
“不能停。”他咬牙,声音像是从锈蚀的管道里挤出。
虫巢链接残存的三只变异甲虫,正蜷缩在量子节点边缘的裂缝中。它们的外壳早已碳化,复眼碎裂,仅靠最后一丝生物电维持活性。陆沉没有命令它们撤退,而是下达了终结指令。
自毁。
甲虫体内储存的魂能点数在瞬间引爆,三道微弱的生物电脉冲如萤火般跃入旋涡。吞噬流猛地一顿,黑洞的吸力短暂偏移,转向那三团即将熄灭的生命火花。虫卵的抽离速度减缓了一瞬——足够陆沉抓住这0.3秒的间隙。
他睁开眼,视线穿过能量乱流,落在周慕寒身上。
她跪坐在地,断腕处的菌丝已不再抵抗,而是主动延展,如藤蔓般缠绕上自己的太阳穴。她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绿光,数据流在虹膜表面疯狂滚动,但那不是解析,而是剥离——她的意识正被系统当作“稳定剂”强行提取。
她盯着陆沉耳后渗出的共生液,忽然想起昨夜他抱着亡妻日记时颤抖的指尖——原来绝望的执念,真的能灼穿金属。
“用记忆……”她喃喃,声音断续如信号中断的广播,“用执念……编码……”
陆沉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没有阻止。
周慕寒闭眼,指尖划过唇边,仿佛在触摸某段早已封存的画面——不是她的初恋,而是昨夜陆沉抱着亡妻日记时,那副近乎崩溃的侧脸。她将那份执念,那份对“留住一个人”的绝望,注入纳米细胞,让它们在颅内形成一场微型风暴。
蝴蝶风暴。
纳米蝴蝶群从她眼眶涌出,翅膜上倒映着陆沉昨夜流泪的画面——原来机器也会记得,该为谁心痛。
成千上万的纳米机械在她意识中重组,化作无数振翅的机械蝴蝶,每一只都携带着一段情感数据。它们从她鼻腔、耳道、眼角涌出,飞向虫卵,钻入那正在吞噬一切的神经接口。风暴所过之处,虫卵的吸力出现紊乱,荧蓝脉络开始泛出淡淡的粉红,像是冰冷的金属被注入了血液。
陆沉看着周慕寒的举动,心中一紧,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必须拼一把!
骷髅巨人的残骸被旋涡拖向黑洞边缘,骨架上蚀刻的符文已不再是单纯的亡灵文字,而是混杂了虫族基因链与古神低语的混合体。它突然抬手,空洞的眼窝对准陆沉,指骨如刀锋般刺出。
陆沉没有回头。
他抬起泣血毛笔,笔尖蘸取自己耳后渗出的共生液,在空中划出一个“封”字。
这一笔,不是镇压古神,而是叩开异能觉醒的门闩——以命为钥。
笔锋落下的瞬间,异能棱镜内部晶格高频震颤,三股能量流在透明介质中绞成螺旋。
科技面释放出六边形虫巢网络,如蜂巢般包裹黑洞;亡灵面展开十二芒星阵图,十二道光柱从地面升起,锁住旋涡的旋转轴;克苏鲁面的触须彻底显形,如活体锁链缠绕阵图边缘,将三者焊接成一个不可逆的因果牢笼。
“封。”
字迹化作光带,缠绕黑洞边缘,像缝合伤口的针线,一针一针,将古神残响从漩涡中剥离。那些残响化作黑雾,在光带中扭曲挣扎,最终被压缩进即将凝固的量子残骸中。
光束从天而降。
不是来自天空,而是从黑洞闭合的瞬间反向投射,直直洒在陆沉头顶。他的影子在地面分裂成七道,每一道都指向不同的时间切片。而后虫卵甲壳完全闭合,表面铭文 glowing,与守墓人机械脑的频率同步。
周慕寒的蝴蝶风暴渐渐平息。
最后一只机械蝴蝶停在她唇边,翅膜上浮现出倒转方舟标志,墨绿纹路正在褪色,转为纯白。
与此同时,在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里,一群神秘人正通过监控屏幕注视着这一切,为首之人将匕首插进桌面,刀尖穿透的照片上,赫然是七岁陆沉在孤儿院掰蚂蚁的画面。
陆沉低头,看见那滴曾悬浮的血珠,此刻正从毛笔笔尖缓缓滑落。
它没有落地。
在这场异能与生死的较量中,陆沉深知,每一步都是悬崖边的舞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他已无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当毛笔尖的血珠坠向深渊时,他忽然明白——所谓觉醒,不过是把命押在必死的局里,赌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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