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艰难前行了好一段路,几位男士时不时蹲下身,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走在队伍最前端的段组长猛地顿住了脚步,做出一个“停”的手势。
队伍立刻心领神会,慢慢落下脚,屏住呼吸。
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吱吱”“嗷”的叫声,树枝摇曳,这是在狩猎。
十几秒后,一只身形矫健的动物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只末世前狸花猫那般大小的老鼠。
猎手是一只豹子似的变异猫,从它身上,仍能隐约看出狸花猫的一些特征。
狸花猫在家猫中可是战斗力爆表的王者,人家的地位可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这只猫跟前世的样子有着明显的不同。
它的耳朵比前世要长些,高高竖起。
脸上的凶悍代替了软萌,别惹老子的拽样。
双眼竖瞳,有小龙眼大小,在它那张大脸盘上显得不太协调,应该是适应强光的结果。
看来猫鼠之间的敌对关系是刻在基因里的,到了末世仍然牢不可破。
这只猫察言观色的本能还在,此刻我们人多,尤其是炎虎拿着亮闪闪的大斧头,不明觉厉。
往后退了两步,审视片刻,它叼着“战利品”转身跑掉了。
没走出几步,一阵凉风吹来,风中带着水汽。
我心中一惊,抬头望向天空,扫视一圈,果然发现一大片黑云飘来。
奇怪的是,云的四周皆是蓝天,唯有这一片云,里面还夹杂着电闪雷鸣。
根据它行进的方向预判,这片云将会经过我们这片地方。
其实我敢肯定,这云肯定会过来的,小说定律嘛。
这可怎么办?上次下雨天的可怕经历让我心有余悸,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寻找能避雨的地方。
前面有几棵能两人合抱的槐树,见过槐树的都知道,它的枝叶没有茂密到可以遮挡风雨的地步。
段组长和田集他们竟然不慌不忙。
段组长左右看了看,走到那几棵大槐树中间, “就这儿吧。”
炎虎应了一声,卸下自己巨大的背包。
我满心疑惑地看着,只见他们从包里拿出八根尖端锋利的铁棍,在离地大约二米处下手,钉在距离较近的两棵槐树之间,用两头下压的空心管子套上,这种巧妙的设计起到了很好的防雨作用,有效地防止了雨水灌进帐篷里。
几人在中间接了几节钢管,拧上螺丝,接着,打开一卷折叠的防水垫铺上。
最后,把帐篷往上一搁,将四角牢牢地绑好,几分钟,一个简易却实用的帐篷便搭建完成了。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小队,没法比呀没法比,差距已经大到让我卸下了嫉妒。
这个帐篷的空间,四个人侧躺进去刚刚好。
我正合计我该怎么办,田集自告奋勇,在背风对着帐篷的树上,用电钻(能源是晶核)给我开了一个树洞。
我心里满是感激,不愧是勤务兵,考虑事情就是周到。
有了这个树洞,既不用担心和其他陌生男人挤在一起的尴尬,也能很好地躲避即将到来的风雨,真是太贴心了。
一钻进树洞,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槐香,感觉还挺有趣。
我藏身的树洞距离地面差不多一米,是电钻作业的最佳高度。
几分钟后暴雨如约而至,细密的雨幕在天地间肆意铺展。
帐篷位于我的左上方,隐匿在这雨声喧嚣里,里面传出的说话声,都听不真切。
葫芦时不时地拨开拉链小缝查看,他在担心我的安全。
我蜷曲着靠在树洞里,眼神茫然地望向远方,豆大的雨点砸落,模糊了视线。
舅舅他们究竟身在何方?有没有受伤?
我一颗心紧紧揪着 。
雨幕翻涌间,时而一道闪电“刷”地撕裂长空,刹那间,亮如白昼。
又一次强光乍现,消失后,我还直愣愣地盯着前方某处。
刚才,我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闪电照亮四周的瞬间,那儿竟有一小片像黑洞一样的黑色区域,形状似闪电的符号。
恍惚间,似乎还有个小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眼仔细瞧,那怪异的景象已然消失不见。
唉,看来真的是看花眼,年纪轻轻怎么就出这毛病了,这里也没有手机让我整天看!
看来往后真得多吃点动物肝脏补补了 。
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暴雨渐渐停歇。
天上那一大片乌压压的云,慢悠悠地飘走,到别处肆意挥洒去了。
能见度又清晰了几个度,地面上积起了一层水。
田集拉开帐篷的门帘子, “晶晶,我们等地上的水干一干再走,估计用不了多久。”
我仰头应道:“知道了。”
随后,只有树叶上的水滴“吧嗒吧嗒”坠落地面的声响。
片刻后,我开口打破沉默:“要不,田集哥,你给我讲讲你们以前历险的事呗,我以后也能多留个心眼,避避坑。”
帐篷里的四个人,葫芦自然不必多说,段组长向来是那种有事就说事,没事便沉默的性子。
至于炎虎,这一路下来也没听他说上几句话,看样子也不是个爱唠嗑的人。
田集这个十足的话痨,之前估计是被憋坏了。
我这随口一问,抛砖引玉,田集瞬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给我讲了起来。
“有一次,我们追踪一头鹿。那家伙可狡猾了,中间时不时表现得后继无力,把我们引到了一片沼泽地。我们跟着跑进去一段距离,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开始往下陷,才察觉到脚下的地面有点发软。后面的几个人眼疾手快,赶紧趴在地上,把绳子套在前面两人身上,然后趴着一点点往后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两个人救出来。而那只梅花鹿,早就跑得没影了。现在的动物啊,都精明得很呢。”
哇哦,这智商都快赶上大宝了。
“还有一次,我们误入了一片树林。那里面的蜘蛛网可多了,每隔三五步就能看到一大块,粘性还特别强。我们探路的两个人不小心被蜘蛛网给黏住了。还好其中一个人比较机灵,挣扎着掏出打火机,把蜘蛛丝烧断才得以脱身。要不然啊,就成了蜘蛛的美餐了!”
我听得心情跟着跌宕起伏,一惊一乍的,还不时地给出回应,特别捧场。
田集见我这般反应,越讲越来劲, “最搞笑的一次,我们碰到了几棵浆果树。当时看到有小鸟落在枝头,不停地啄食着那些果子。我们想着鸟能吃的话,那我们应该也能吃。做了检测,提示是中等辐射变异,可以食用。那还说啥呀,吃呗。那果子吃起来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有两个人贪嘴吃多了,很快那状态简直跟喝醉酒了似的。其中一个人脱了衣服在那打拳,谁拦跟谁急,而另一个人呢,抱着人就亲,嘴里还不停地喊人家‘小乖乖’呢。”
天极一边讲一边模仿着那两人当时的滑稽模样,我乐得咯咯的,真的很难想象当时得有多搞笑。果然,看别人出糗最让人开心啦!
突然,一条尾巴从树洞上方晃晃悠悠地顺了下来。我心里猛地一紧,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田集还在做着动作,眉飞色舞地描述,我迅速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指了指上面示意他看。
天极脸色骤变,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帐篷里旁听的葫芦感到不安,他身体微微前倾,也看到了那截正在缓缓下移的巨蛇。
葫芦和田集对视一眼,田集轻轻让开位置,葫芦则抡起大砍刀调整角度蓄势待发,只听“唰”的一声,鲜血四溅,那蛇竟被拦腰砍断。
这条蛇相当粗壮,身上布满鳞片,脑袋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冠子,沿着身体方向延伸出三四厘米,身体两边还有半月形的对称图案。
更让人称奇的是,它居然长着两个偏长的三角形脑袋,这一看就是条毒蛇啊。
被砍成两段的蛇头还在地上张张合合,吐出一股股白色的液体。
又过去了十来分钟,地上的积水已被饥渴的泥土吸收殆尽。蛇也彻底不动了。
葫芦和其他人一起拆卸帐篷,我从树洞里跳了下来,远远绕过毒蛇的脑袋,来回踱步伸展身体。
突然感觉脚底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抬起脚,发现草丛里躺着一个小石片,黝黑带着暗纹,与周围的石头格格不入。
我好奇地把它举起来仔细观察,我之前眼花时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好像就落在这块儿,难道刚才不是幻觉?
罢了,先收着吧,手感不错,当个把件吧!
草间林间,偶尔还会有几滴雨水从枝叶上坠落,但这已经不妨碍我们继续赶路了。
段组长在附近绕了一圈,问葫芦,“你发现什么明确的线索了吗?” 葫芦无奈地摇了摇头, “痕迹被雨破坏,难追踪。”
段组长深表认同,双手环抱,皱着眉头说:“我看到那边有两根断藤。要是找不到其他更清晰的线索,咱们就顺着断藤的方向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几只乌鸦从天上飞过,“哇哇”地叫着,呼朋唤友地“讨生活”。
我正走着,突然感觉头顶有东西砸落,低头一看,竟是个类似大棉花桃的东西,包叶包裹着一大团白色、丝丝绒绒的玩意儿,有股臭味。
抬头望去,恰好几只秃鹫从上空飞过。
难不成它们知道我缺棉花,特意送来给我用的?
还是这些秃鹫喜欢搞恶作剧?
这总比被砸一身屎强。
算了,找人要紧,大家没敢用手碰这些棉花桃,只是用脚把它们踢到了一边,便接着向前走。
或许是因为道路崎岖难行,我越走越疲惫,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点点抽干,不得不停下脚步,双手撑膝, “葫芦,我感觉好累啊,走不动了。”
没想到这话效果惊人,三位男士立刻都停了下来,互相看了看。
田集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走路越来越费劲,好像力气在不断流失。”
段组长脸色一沉, “糟糕。” 他低头沉思片刻, “会不会是秃鹫扔下的棉花桃有毒?大家状态不好,那就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如果真的是中了毒,那现在确实不能再盲目赶路了。
血液流动越快,毒素就扩散得越快。
大家赶紧翻包找解毒丸来吃,葫芦东西准备的挺齐全,应该花了不少银子。
几人互相拉扯着艰难爬上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包,视野开阔些。
在我们上空盘旋的秃鹫群落在远处的大树上,虎视眈眈。
很明显,人家在等着我们倒下摆好姿势好就餐。
如果猎物不是我们,我绝对会竖大拇指,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谋略,绝了!
过了一阵子,药生效了,身体慢慢恢复。
田集高兴地说:“哈哈,我好了!”
我动动胳膊,原地跳几下感受感受。
然后-悲剧发生了。
我竟然把脚下的土蹦塌了!
一只老鼠窜了出来,跑到远处一阵吱吱叫,严厉谴责我,顺便摇人,几秒的时间,我们就被草丛里,石缝间,树洞等各种不起眼的角落里钻出来的几十只大老鼠包围了。
“哎呀呀!”大家叫着赶紧聚集。
我们几个人背靠背,面朝外围成一圈,现场瞬间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
几只领头的老鼠跃跃欲试,雄赳赳气昂昂地不断试探,做出进攻的姿态。
“先震慑试试!”段组长朝着空中“砰”地放了一枪。剧烈的枪响在空气中炸开,老鼠们被吓得连连后退。
炎虎抡起斧头,猛地朝面前的小树砍去,“咔嚓”一声,小树拦腰折断。
老鼠们好像哆嗦了一下子。
葫芦也不甘示弱,挥舞着大刀做劈砍的动作。
一只体型偏大的老鼠见状,“吱吱”叫了几声,刹那间,鼠群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用行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胆小如鼠。
最先冒出来的老鼠,瞧见不靠谱的同伴都跑了,气得“吱吱”叫了两声,只好战略撤退。
它那临跑前跺脚的模样,实在太有喜感,逗得大家忍俊不禁 。
威胁暂时解除,大家都暂时松了一口气,但依然保持着警戒。
三分钟过去了,没发生什么,大家这才彻底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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