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念暖花坊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花店里,苏念正在为明天的订单做准备,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仿佛在对待珍贵的宝物。
温言坐在一旁的休息区,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担忧。自从陆延舟宣布要转让所有股份后,苏念的状态就很不对劲。她表现得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念念,明天陆氏的股权转让仪式,你真的要去吗?温言忍不住问道。
苏念修剪花枝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当然要去。这是他欠我的,我为什么不要?
可是...温言欲言又止,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陆延舟的状态很不好,陈默说他这几天几乎不吃不睡,整个人都快垮了。
苏念冷笑一声:苦肉计罢了。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心软?
温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知道,现在的苏念就像一只刺猬,用满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脆弱的心。
就在这时,花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陆延舟。
他看起来糟糕透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双眼深陷,整个人瘦得几乎脱形。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神,那是一种濒死之人才有的空洞和绝望。
苏念...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来了。
苏念放下手中的花剪,冷冷地看着他:陆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陆延舟踉跄着走进花店,目光始终锁定在苏念身上:我来还债。
还债?苏念挑眉,你指的是明天的股权转让?
陆延舟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在灯光下,刀刃泛着冷冽的寒光。
温言立刻站起身:陆延舟,你要干什么?把刀放下!
陆延舟像是没听见,他举起刀,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在花店洁净的地板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这一刀,还你捐肝之痛。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苏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对我做的一切?
陆延舟凄然一笑,又在手腕上划下第二刀,这一刀更深,几乎见骨。这一刀,还你不孕之伤。
鲜血汩汩流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温言想要上前制止,却被陆延舟用眼神阻止。
别过来,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苏念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绝对不能。这是陆延舟应得的报应。
苏念,陆延舟看着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我把命还给你。求你...停下来,放过你自己。
他举起刀,准备划下第三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念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如刀:要死就死远点,别脏了我的地。
陆延舟的手僵在半空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念,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你...就这么恨我?他问,声音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苏念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温言:叫救护车,别让他死在我门口,脏了我的地。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陆延舟。他手中的刀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也随之倒下。鲜血从他手腕处不断涌出,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温言立刻冲上前,扯下自己的领带为陆延舟紧急止血。他一边按压着伤口,一边对苏念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苏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着陆延舟苍白的脸,看着他渐渐失去焦距的双眼,心中五味杂陈。
她应该感到痛快的,不是吗?这个伤害她至深的男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寂静。医护人员冲进花店,迅速将陆延舟抬上担架。
在即将被抬出花店的那一刻,陆延舟突然睁开眼,望向苏念。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露出了一个解脱般的微笑。
那笑容,让苏念的心猛地一颤。
救护车呼啸而去,花店里只剩下苏念和温言,以及满地的鲜血。
温言看着呆立的苏念,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苏念没有回答。她缓缓蹲下身,伸手触摸地面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温热的,黏稠的,那是陆延舟的血。
他...会死吗?她问,声音颤抖。
温言沉默了片刻:失血过多,情况不乐观。
苏念猛地站起身,冲向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呕吐起来。她吐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温言跟进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念念...
出去。苏念的声音冷得像冰,让我一个人待着。
温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洗手间里,苏念瘫坐在地上,泪水终于决堤。她以为复仇会让她快乐,以为看着陆延舟痛苦会让她解脱。
可是为什么,在他真的可能要死的时候,她会感到如此恐惧?
她想起他最后的那个微笑,那么平静,那么解脱。他是真的不想活了,而她,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门外,温言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眼中满是复杂。他知道,这场纠缠了太久的爱恨情仇,终于走到了最残酷的境地。
而无论结局如何,都没有赢家。
急救室的灯光亮起,陆延舟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而花店里的苏念,在泪水中终于明白——
恨一个人,最终折磨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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