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尼斯湖
噗!
沉重的岩枪精准地贯穿一具骷髅的头颅,将其戳得粉碎。
夜辰环顾四周游荡的不死族,眉头微蹙。“奇怪,一个月前这里还干干净净……”
他感知着空气中不寻常的波动,“小鲨鱼,你有没有感觉到周围的死亡以太浓度有点高?”
精神世界里,穿着小白兔睡衣的黛斯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明摆着吗?还有,今天是小兔子!’ 她甩了甩垂下的兔耳朵,纠正道。
“好好好,小兔子。” 夜辰从善如流。
“那你的兔耳朵,能追踪到源头吗?” 他一边询问,一边谨慎地向森林深处探去。
‘感觉不到,’黛斯摇头,两只长耳朵甩来甩去,‘整片区域的浓度都偏高,但按理说不该催生出这么多不死族。’
夜辰在林中搜寻无果,只得返回尼斯湖畔。
他坐在冰冷的石头上,想起之前的承诺。“黛斯,我家乡有首歌,感觉特别适合现在的你,想听吗?”
‘唱来听听?’黛斯来了点兴趣。
夜辰清了清嗓子,少女清越的嗓音在雪谷中响起:
“小兔乖乖,把门开开,我要进来~”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怪怪的。’黛斯皱起鼻子,语气充满怀疑,‘听着就不怀好意。’
“我的意思是~” 夜辰的笑意更深了,“我进来,你出来试试?”
‘嗯?嗯!’ 黛斯绯红的瞳孔瞬间亮起金光,激动得差点从精神空间的床上跳起来。‘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夜辰撇撇嘴,一副“你居然不信我”的受伤模样。
‘那……你可别糊弄我!那只老鼠还是要揍的!’黛斯赶紧强调,生怕他反悔。
“oK,我保证,” 夜辰忍着笑,提出条件,“但你只能玩一会儿,待会儿我们得回去。”
‘好好好!快换我快换我!’ 黛斯迫不及待地催促。
夜辰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少女原本漆黑的眼眸已化作瑰丽的绯红。
“哇哦~!” 黛斯发出一声惊叹。
她新奇地摊开手掌看了看,又猛地原地转了个圈,贪婪地呼吸着雪山凛冽的空气。
一切都带着一种久违的、“不真实”的自由感。
“喂!夜辰!” 她按捺不住兴奋和一丝疑虑,“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哦!”
‘让你提前练练手,免得到时候收不住劲儿,把小李子打死了。’
夜辰慵懒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此刻他正舒服地躺在黛斯精神空间的小床上,鼻尖萦绕着少女特有的馨香。
?这小妮子是不是没换过被单?夜辰念头一动,床边凭空出现一台洗衣机。
“切,说得好听,还不是不信我?” 黛斯撇撇嘴,懒得深究,立刻被厚厚的积雪吸引了。
她学着漫画里的样子,在雪地里嘿咻嘿咻地堆起了两个雪人。
“夜辰,你在看吗?” 她兴奋地在心里呼唤。
‘嗯?’ 夜辰放下手中的漫画书,共享她的视野。
“喏!看我堆的!” 黛斯指着大的那个,一脸骄傲,“这个是我!” 又指了指小的,“这个是你!”
‘欸?’ 夜辰故意拉长音调,‘可是小黛斯,明明你比我小只呀?’
“切!我不管!” 黛斯立刻扬起小下巴,理直气壮,“反正我比你强!你应该好好听黛斯大人的话才对!”
‘是吗?’ 夜辰毫不留情地揭穿,‘可一直是不乖的小黛斯在闹腾啊?’
“哼!蛐蛐一个房客,怎么可以违背主人的意愿!” 黛斯没生气,反而乐此不疲地斗起嘴来。
‘好好好~’ 夜辰顺着她的话逗她,‘那以后有危险,就全靠房东大人罩着咯?’
“知道就好!” 黛斯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表情高傲得不行。
玩够了雪,她的目光转向了冰封的尼斯湖。脚下的阴影无声蔓延,数根红褐色的深渊触手倏然探出!
咔嚓!咔嚓!
坚硬的冰面在触手的猛击下应声碎裂。
黛斯脚下凝聚冰以太稳稳站上水面,手中岩锥成型,目光搜寻着水下的银光。
‘你干什么呢?’ 夜辰明知故问。
“抓鱼啊!” 黛斯回答得理所当然,“你之前不是还念叨没吃到这里的烤鱼吗?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馋了?’ 夜辰毫不留情地戳破。
“切!” 黛斯懒得理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手臂连挥。
嗖!嗖!嗖!
岩锥破水而入,精准地……溅起了水花。
‘噗嗤——’ 夜辰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我就说这鱼不好抓吧?’
“我就不信了!” 黛斯的好胜心被激起。
她小手高举,空中瞬间凝聚起密密麻麻的岩锥阵!“呵!” 随着她猛地挥手,岩锥如雨点般砸向湖中!
咻咻咻——!
更大的水花冲天而起,然而……依旧没有一条鱼翻起白肚皮。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夜辰在精神空间里疯狂嘲笑。
“可恶啊——!” 黛斯彻底炸毛了!无数深渊触手从她身后的阴影中狂暴地伸出,在空中狂乱舞动。
“给我上!” 她恼羞成怒地下令。
扑通——!
触手如同巨蟒般狠狠扎入湖中,掀起滔天巨浪!
‘喂喂喂!小黛斯!收敛点!’ 夜辰连忙提醒,‘被人看见就麻烦大了!’
片刻之后,水面上终于浮起了一片银光全是巴掌大小的银鱼。触手们麻利地将鱼卷起,堆放在岸边。
“哼哼!” 黛斯双手叉腰,小脸写满了“快夸我”,“看吧,轻轻松松!”
‘厉害厉害~好棒哦~小黛斯~’ 夜辰的语气里充满了敷衍。
黛斯才不管他真不真心,她亲昵地摸了摸其中一根触手的尖端,“真棒!喏,奖励你们的!”
她大方地将大部分鱼都分给了触手,自己只象征性地留了十几条准备开始烤鱼,触手们开心的就像个孩子,将鱼卷入了阴影。
刚准备生火烤鱼,突然一顿!
“!有人来了!” 黛斯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动静。
草丛窸窣作响,奥斯特的脑袋探了出来。
“咦?小黛斯?你怎么跑到尼斯湖来了?” 他钻出来,后面跟着格雷。
“啊?你...你们好,奥斯特哥哥,格雷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第一次以“黛斯”的身份与夜辰之外的人交谈,她明显有些紧张,语气怯生生的, 这与她平时的从容截然不同,让格雷觉得有点怪。
“我和老爹听到这边有挺大的动静,不放心,过来看看。” 奥斯特解释道。
格雷的目光扫过岸上那十几条闪着银光的鱼,更疑惑了:“黛斯,你一个人跑这儿来……是为了抓鱼?”
“啊~对啊格雷叔叔,” 黛斯连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夜辰的语气。
“我……我就是想吃这里的鱼了。” 理由有点牵强,但勉强说得通。
“呀?这不是尼斯鱼吗?超级难抓的!” 奥斯特惊讶地叫起来,上次跟父亲来,他费了半天劲才抓到两条。
“黛斯,你的眼睛……” 格雷的目光落在她异于常人的绯红瞳孔上,眉头微皱。
“就是啊,小黛斯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奥斯特也关切地凑近看。
“啊?没...没有!” 黛斯心头一紧,慌忙摆手解释。
“我这是……是用以太啦!我一用以太,眼睛就会这样!睡一觉就好啦!”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赶紧在掌心凝聚起一小团微弱的以太光芒。
格雷看着那团光,又看看她明显带着慌张的小脸,虽然疑虑未消,但也没再追问。
“那一起回去吧,最近这附近不太平,有不死族出没。” 他沉声提醒。
“好...好的!我们赶快回去吧!” 黛斯如蒙大赦,赶紧用奥斯特身上的背篓把鱼装好,几乎是逃也似的跟着他们往回走。
晚上,奥斯特家
“欸?小黛斯你原来会用以太啊?这眼睛……真好看呐!” 莉娜贴着黛斯,好奇地打量着她绯红的眼眸。
“还…还好啦,” 黛斯不自在地别开脸,试图拉开距离,“不要贴这么近啦!”
“哎呀,小黛斯今天格外可爱呢!快让阿姨抱抱!” 伊莱女士笑呵呵地一把将黛斯搂进怀里,揉捏着她的小脸。
“唔!阿姨!不要捏我的脸!”
黛斯奋力挣扎,小脸憋得通红,内心哀嚎:“喂!夜辰!你快出来!我受不了了!”
精神空间里,夜辰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惬意地翻了个身。‘小黛斯啊,这可是难得的体验,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深夜
黛斯躺在莉娜家客房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硬邦邦的床板硌得她浑身不舒服,精神空间里那张柔软的大床和有趣的漫画书在疯狂诱惑她。
“夜辰!你该出来了吧?我不想在这里睡!床好硬啊~我要回去看漫画~” 她不满地在心里抱怨。
“你不是挺爱玩的吗?” 夜辰的声音慵懒地传来,带着点幸灾乐祸。
“多体验体验人间烟火呗,让我也好好享受享受这张‘大’床。” 他特意强调了“大”字。
“你!” 黛斯气结。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细微的扑棱声。一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小鸟轻轻落在窗棂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哪来的鸟?” 黛斯好奇地坐起身。
‘是双叶的小把戏,’ 夜辰瞥了一眼,了然道,‘摸它一下就行。’
黛斯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鸟。小鸟瞬间化作点点光尘,凝聚成一封信飘落下来。
“好神奇啊…” 黛斯小声惊叹着,捡起信展开阅读。“她…她说明天约你去尼斯湖见面。”
‘那挺好。’ 夜辰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又随意,‘正好省得换人了,明天房东大人您就亲自去,好好招待一下小李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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