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这位是？”
何霄岚看了一圈店里，又拿了条裙子给夏阅。却发现她身边多了个女孩，她疑惑地走到了夏阅跟前。
祁盛见老大未来婆婆过来了，尬在了原地。
“这…这位是--”
这是什么狗血操作啊！
祁盛是知道贺心澄的。
他在北京的时候，贺心澄给老大发过几次微信，要约她。祁盛翻她们两聊天记录，又翻不出所以然来，他就去求助了周期。
“你别管她，直接拒绝不去就好了。”
周期明显是认得她的，提到她，就皱起了眉头。
祁盛当时想歪了，以为这个贺心澄也是个女同，喜欢他们家老大。
“不是吧，又是你的竞争者？哥，你女朋友怎么这么受女同喜欢啊。你可把她看紧点，别真被掰歪了。”
周期皮笑肉不笑道“你不带坏她，她就不会走歪路。贺心澄不是女同，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不是？那她这么热情约老大干嘛，总不会是给她介绍男友吧？”
“她是我前女友。”
祁盛听到周期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时，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了。
他是真搞不懂他们家老大，和她男友这奇怪的恋爱关系。
正经人，谁把自己前女友联系方式给现女友啊。
是老大不正常，还是周期不正常？
“阿姨您好，您是周期的妈妈吧，我是周期的--”
“阿姨，这是周期的大学同学，贺心澄。”
这贺心澄一看都是故意的，见他不给她介绍，就自己主动向何霄岚自我介绍了。
祁盛赶紧抢在她前面，做了介绍。
“我们家小期大学同学？”
何霄岚吃惊地盯着贺心澄打量了一眼，看到她这身贵气的打扮后，眼底闪过一丝思索的表情。
见何霄岚吃惊地态度，贺心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就笑眯眯地朝何霄岚自我介绍了。
“是的，关系挺好的。”
艹！要点脸行不。
居然敢公然挖老大婆婆的墙脚，当他是透明的啊。
“也就那样吧，他跟谁不都那样啊。”
祁盛这该死的胜负欲燃了起来。
他不蒸馒头争口气，反正就是不能输周期前女友。
见俩人这暗流涌动的氛围，何霄岚眼底思索的表情更明显了。
帮夏阅包好裙子的Lisa，这会儿走了过来，见到贺心澄后激动坏了。
瞬间觉得今天这个班，算是上对了。
“贺小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是来吃饭，顺便来拿裙子的，看样子，有人和我喜欢的一样啊。”
贺心澄打量着夏阅，嘴里带着酸溜溜的口吻。
Lisa和何霄岚，恍然大悟地把目光挪到了祁盛身上。
少根筋的祁盛，还没明白女人之间撞衫的威力。
Lisa眼见着到手的鸭子要飞了，这可是何家大千金啊。
她每次来都是清场，当季新品都是闭眼全收入囊中的VVVIp。
她们这间店业绩，可都靠这位千金大小姐冲了。
大小姐家教好，好说话，还阔绰。每次配货都是她说哪个，大小姐就随她配。
这可不能得罪这位大金主。
“这每个人优缺点不一样，穿出来的风格也不一样嘛。您个子更高，穿出来更有气势一点。夏小姐娇小，穿起来跟您完全不一样。”
踏马，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明面上谁也不得罪，暗面上都在说她外在条件不如贺心澄呗。
老大个子也不矮啊，163cm怎么就娇小了？
这贺心澄也就比她高一点点，还没他们家薛颜高呢。
“要不你也试看看，我看看你怎么个有气势。”
祁盛抱着双臂，不怀好意地打量起贺心澄。
贺心澄似乎被祁盛挑衅的笑惊到了，皱起了眉头。
“这衣服退了吧，我不要了。”
“不至于，你买你的。怎么能看到别人穿得好看，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多可惜啊。”
Lisa都没来及劝，祁盛反倒劝起来了。
他以为贺心澄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纸老虎，顺口接了这么一句话。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贺心澄气得眼睛都瞪大了，但碍着何霄岚在一旁，也不好说太难听。
“夏小姐似乎不忌讳和别人喜欢同一件衣服啊，真大气，但我不喜欢喔。”
“喜欢同一条裙子罢了，又不是男人，那有什么问题。”
祁盛嬉皮笑脸地点了点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态度，给贺心澄气得脸都垮了。
“全包了。不过夏小姐你还是注意点，裙子能穿一样的，男人说不定也能。”
何霄岚算是听明白了，也猜到了贺心澄的身份，她叫住了Lisa。
“我们那件就不要了吧。就是条裙子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跟男人一样。小夏，你喜欢这件吗？阿姨送你。”
她说着，将手里的裙子，放在祁盛身上比了起来。
给大家都整懵了，齐齐看向她。
回去的路上，坐在豪车里的祁盛，看着后座几大袋子衣服，有种自己被富婆包养的错觉。
“阿姨，谢谢啊。”
祁盛都没想到何霄岚，是一点气也不受。
她最后只在那间店买了一条裙子，但转身就拉着他，去其他门店给老大买了一堆衣服。
明摆着不给Lisa多赚业绩，也不给贺心澄面子。
“不用了，见面礼。见了你两次都太仓促了，没给你准备什么。你住院我也没去看你，出事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
“您工作日理万机，肯定工作第一。我这小身板抗造，不值得您特意跑一趟。”
为了拍马屁，祁盛抓住机会就可劲夸。
何霄岚瞥了一眼副驾驶摇头晃脑的夏阅，一本正经道“东西可以收，话不能瞎说啊。身体是第一的，赚钱才是第二。再好的身体，也禁不起你瞎折腾。小夏，要爱惜身体，好好休养，别让小期为你担心。那孩子，为你的事，操了不少心了。我上次见他这样，还是我生病的时候。”
祁盛一听结巴了“阿姨，您…您现在还好吧？”
“还好，乳腺癌，没有扩散。不过，每年得定期复查。”
祁盛愣住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她也是乳腺癌，但是是晚期。
他被老大穿越前，奶奶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
难道，周期是因为看到他现实中的故事，才获得共鸣的？
“我当时查出来时也很惊讶，觉得怎么会是我。后来想想，是我也不奇怪。”
何霄岚当年和周绍闻离婚离得人尽皆知，人人都笑话何霄岚眼高手低。
周绍闻是个体面又温和的老好人，何霄岚和他在一起，就是冲着他脾气好又包容人。和他离婚，也是这个原因。
周绍闻的亲弟弟，借钱是张口就借，还钱就是拖拖拉拉不还。偏偏他还有个嘴碎的亲妹妹，喜欢在中间搅和是非。
何霄岚忍了很多年，也在他们老周家当了很多年的坏人。最后就他弟弟欠钱这事，在周期爷爷奶奶家，当着一群人的面跟周绍闻提了离婚。
“周绍闻，我今天就当着你这一大家子面跟你说清楚，这日子我不打算跟你过了。你清高，你不在乎钱，我当坏人还要倒打我一耙。我算搞明白了，你们家都是欺软怕硬和稀泥的。跟你过日子，我只能受苦。你去跟你弟弟妹妹过吧！”
周家在南江城区，周期的爷爷在教育局，奶奶是老师，算得上书香门第。何家在乡下，父母都是农民，读的书不多。
两人当初在一起，周家就不看好。那时周绍闻铁了心要跟何霄岚在一起，难得硬气了一次。后来何霄岚却不识好歹，还瞧不上他们家。
周期也因为何霄岚跟父亲离婚这事，有七八年都没跟她往来。
何霄岚便以为，周期跟周家一样，都瞧不上她蛮横。
他从来不跟她讲他心里的想法，即使他们现在关系比从前好了，何霄岚觉得周期还是介意的。因为过年时，他跟她吵架，也借着气话又一次站在了他爸爸那边。
如果不是见到夏阅，如果不是周绍闻提醒她，她是真想不到儿子喜欢的女孩也这么要强。
“阿姨，老公就是衣服，该换就得换。生病的不该是你，所以老天一定会让您长命百岁的。”
祁盛迷迷糊糊地听着何霄岚跟他聊着过往，心里挂记着自己不存在的奶奶，也挂记着何霄岚这个病，也莫名地挂记起他那还在加班的大兄弟周期了。
何霄岚车子停在地下车库时，祁盛脑子一热，抓住了她的手。
就像他在自己的故事里，牵着奶奶的手一样。
想把他最后的遗憾，在此时此刻抒发出来。
何霄岚盯着夏阅许久，”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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