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须弥山。
此地曾是魔祖罗睺与道祖鸿钧决战之地,魔气肆虐,地脉崩毁,灵气稀薄得可怜。放眼望去,尽是穷山恶水,焦土荒原,连飞鸟都罕见。唯有山巅之上,一座略显简陋却散发着淡淡圣辉的宫殿——**两仪宫**,昭示着此地乃圣人道场。
帝俊按下遁光,落在宫门前,朗声道:“妖族帝俊,拜见接引圣人、准提圣人!”
宫门无声开启。帝俊步入其中,只见殿内陈设简单,两位道人端坐莲台之上。一人面容悲苦,气息寂灭,仿佛承载着世间所有苦难,正是接引道人。另一人面色蜡黄,眼神却透着精明与算计,正是准提道人。
“帝俊陛下不在天庭纳福,何故来我这西方贫瘠之地?”准提率先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帝俊心知对方早已算到自己来意,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圣人明鉴。帝俊此来,乃为红云道友手中那道鸿蒙紫气,欲行大事。然恐天机泄露,惹来镇元子干涉,更恐道祖降罪。故恳请二位圣人出手,**彻底遮掩天机**!”
接引闭目,如同入定。准提脸上悲苦之色更浓,长叹一声:“唉…陛下所求,干系太大,因果深重,恐难承…”
帝俊早有准备,手中光芒一闪,十枚如同小太阳般、散发着浓郁太阳精火与生命气息的金色果实悬浮而出——正是先天灵根扶桑神树所结的扶桑果!此果对修炼火行大道或弥补本源有奇效,即便对圣人也有一定吸引力,更是西方贫瘠之地难寻的宝物。
“此乃扶桑神果十枚,权作谢礼,聊表心意。还请圣人看在洪荒大局,以及…那桩未了的因果份上,行个方便。”帝俊特意在“因果”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准提的目光扫过那十枚神光熠熠的扶桑果,又看了一眼身旁依旧闭目、却微微颔首的接引,脸上的悲苦瞬间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光。他宣了一声佛号(此时尚未有佛,实为道号):“阿弥陀…善哉,善哉。陛下既如此诚心,又关乎…那桩旧事。罢了,我西方虽贫,亦知成人之美。陛下…去吧。”
这“去吧”二字,便是许可!
帝俊心中大定,将扶桑果奉上,躬身道:“多谢圣人!”随即不再停留,转身化作金虹离去。
待帝俊走后,两仪宫内恢复了寂静。
准提看着手中的扶桑果,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苦,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与一丝快意:“师兄,红云…终究是劫数难逃了。他若身死,那让座的大因果…便不用还了。”
接引缓缓睁开眼,眼中依旧悲悯,声音却古井无波:“我佛慈悲。此乃天数,亦是解脱。只是苦了我西方…何时才能兴盛?”他望向宫外贫瘠的土地,目光悠远。
北冥,妖师宫。
极北苦寒之地,终年被万载玄冰覆盖,寒气刺骨,连空间都仿佛冻结。无边无际的幽暗海水汹涌澎湃,卷起墨色巨浪,拍击着冰崖,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这里是洪荒生灵的绝地,却是那位以速度冠绝洪荒、心性阴鸷的妖师鲲鹏*的道场。
一座通体由漆黑如墨、散发着冰冷幽光的巨大玄冰构筑的宫殿,如同狰狞的巨兽匍匐在怒海中央的孤峰之上。这便是令洪荒大能也忌惮三分的——妖师宫!
一道温润的白光划破北冥的黑暗与严寒,无视那足以冻结金仙元神的恐怖寒潮,稳稳地落在妖师宫那高达百丈、刻满古老妖纹的玄冰巨门前。白光散去,显露出妖圣白泽的身影。他依旧是那副智慧通明的模样,雪白的毛发在北冥寒风中纹丝不动,眼神平静。
“妖师何在?妖族天庭妖圣白泽,奉妖皇帝俊陛下谕旨,特来拜会妖师!”白泽的声音清越,穿透了狂暴的海浪声,清晰地传入幽深的宫殿。
片刻沉寂后,沉重无比的玄冰巨门发出“嘎吱”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比外界更甚百倍的阴寒死寂之气扑面而来。门内幽暗,不见人影,只有两盏幽蓝色的魂灯在深处摇曳。
白泽神色不变,迈步而入。殿内空旷无比,穹顶高耸入黑暗,地面亦是玄冰铺就,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零星闪烁、如同冰冷眼眸的魂灯光芒。寒气在这里凝成了实质的白雾,缭绕不散。
“白泽?帝俊派你来此作甚?”一个冰冷、沙哑、仿佛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从宫殿最深处那高高在上的漆黑玄冰王座上传来,带着浓浓的不耐与居高临下的审视。声音不大,却在整个空旷冰冷的宫殿中回荡,震得魂灯都为之摇曳。
王座之上,一个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缓缓坐直。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唯有一双眼睛亮起,如同北冥最深处的两点寒星,冰冷、锐利、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孤傲。正是妖师鲲鹏!
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冰潮,瞬间充斥整个大殿,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寻常太乙金仙在此,恐怕早已心神俱裂,跪伏在地。
白泽却恍若未觉,从容地对着王座方向躬身一礼,语气依旧平稳:“妖师息怒。白泽此来,乃是奉天帝之命,为妖师送上一份…了结大因果的机缘。”
“机缘?”鲲鹏的声音带着讥讽,“哼,帝俊能有什么好机缘予我?”
“此机缘,关乎一人。”白泽抬起头,目光直视王座阴影中那两点寒星,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那个让鲲鹏恨入骨髓的名字:“红!云!老!祖!”
“红云——!!!”
轰!!!
一股滔天的怨毒、暴戾、憎恨之气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从鲲鹏身上爆发出来!整个妖师宫剧烈震颤,穹顶的玄冰簌簌落下!殿内缭绕的寒气瞬间被这股恐怖的戾气冲散!王座周围的虚空都裂开了蛛网般的黑色缝隙!
“那个伪善的老匹夫!”鲲鹏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他猛地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一只覆盖着细密黑色鳞片、指甲锋利如刀的骨爪从袍袖中探出,对着虚空狠狠一抓,仿佛要将某个无形的仇敌撕碎!“若非他当年假仁假义让座,本座何至于被准提、接引两个秃驴夺去圣位机缘?!此恨滔天,不共戴天!帝俊小儿,终于要对这老匹夫动手了?”
白泽在狂暴的威压下衣袍猎猎,神色却依旧镇定,眼中智慧光芒流转:“正是!陛下欲谋红云手中鸿蒙紫气,然镇元子是其挚友,恐生枝节。陛下言,妖师与此獠有解不开的因果,若妖师肯出手,一则名正言顺报当年之仇,二则…事成之后,那鸿蒙紫气归属,陛下愿与妖师…再议!”他刻意在“再议”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狂暴的戾气微微一滞。鲲鹏那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白泽,其中的怨毒未消,却多了一丝更加深沉、更加贪婪的算计。鸿蒙紫气…成圣之机!他沉默了几息,那冰冷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玩味:“哦?再议?帝俊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他缓缓坐回王座,骨爪轻轻敲击着玄冰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红云…本座确实想亲手杀死他很久了。告诉帝俊,这因果,本座会亲自去了结!”最后一句,杀机凛然。
白泽心中一定,躬身道:“白泽,谨遵妖师法旨!”他知道,这北冥的凶禽,已被彻底引动了杀心。红云的劫数,已成定局。
而此刻,火云洞方向,劫云已在无形的天机遮掩下,悄然汇聚。红云老祖,这位洪荒着名的老好人,尚在赶回洞中苦参那催命的鸿蒙紫气的路上,浑然不觉致命的杀机已然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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