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站在阳光下沐浴着阳光时,耳边传来柳姨娘的声音:
“你小心,莫要被晒坏了!你刚苏醒,身体弱的紧,快快回屋休息吧。”
易安睁眼便见柳姨娘带着贴身丫鬟向他走来。
易安想行礼回话,却不知该行何种礼数,总不能照搬电视里看来的。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温声说道:“儿子让姨娘忧心了。
只是在床上躺了这些天,浑身僵硬,想出来晒晒太阳、活动筋骨,免得越躺越乏。”
易安一边在脑海里打草稿,一边文绉绉地说着。
旁人听来或许平常,可他自己却感觉浑身起满鸡皮疙瘩——从小到大,她从未说过这般古雅的言语。
“即便如此,也别在太阳下晒太久。
你才刚有起色,当心又晒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柳姨娘叮嘱道。
易安转念一想,”易地而处”若自己因意外受伤,爸妈定也会这般担忧唠叨。
念及此,便不再抗拒柳姨娘的关切,任她絮絮叮嘱,只默默将这份暖意收进心底。
“谢姨娘关怀,儿子省得,自会留意。”易安温声应道,眉目舒展间透着几分恭敬。
柳姨娘望着儿子执拗的模样,既怕多说惹他烦,又放心不下,
转念便道:“既然你想想晒晒太阳,不如我们去去凉亭坐坐?
既能观景散散心,又不致暴晒,你看如何?安儿。”
她眼底满是关切,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易安望着柳姨娘眼底的关切,心头一软,终是不忍拂了长辈心意,轻声应道:“儿子听姨娘的。”
柳姨娘闻言眉眼舒展,即刻吩咐贴身丫鬟:“婉菊,去备些少爷爱吃的糕点水果,送去凉亭。”
柳姨娘笑意盈盈地上前挽住易安手臂,朝凉亭方向缓步而去,
鬓间珠钗随步伐轻晃,眼底满是藏不住的关切。
柳姨娘指尖触到易安袖间料子的瞬间,心底便轻轻颤了颤。
自七岁儿子知晓男女大防后,便再不肯让她近身——
那时他攥着小拳头认真说“我是男子汉了,男女有别,姨娘不能在抱我了”时的模样,她至今还记得。
此刻手臂上传来的温度虽轻,却让她喉头一热,
生怕稍有用力便惊了这难得的亲近,只敢虚虚搭着,半步不敢逾矩。
易安感受到柳姨娘手臂的轻颤,虽不解她为何这般忐忑,
却也猜到许是因前生此前伤病未愈,如今乍然好转,她仍心有余悸。
这般想着,便也未躲开那抹轻轻的触碰,只放慢脚步,任由她半搀半扶地往凉亭走去。
踏入凉亭,易安并未落座石凳,而是径直走向护栏边的木椅。
那是张细长的条木椅,纹理间泛着岁月的包浆。
柳姨娘瞥见这一幕,唇角微动却未置一词。
亭内光影错落,椅背恰好承接住斜射的暖阳,身前却被飞檐遮出一方荫凉。
这般阴阳调和的位置,倒也不必强求。
她轻提裙角,挨着易安在长木椅上坐下,衣袂扫过椅面,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熏香。
易安慵懒地倚在护栏旁的木椅上,暖阳如金箔般覆满后背,惬意得叫人直犯困。
他偏过头,目光落在柳姨娘身上,嗓音轻柔:“姨娘,您若无事,能陪陪我吗?
我想在这儿眯一会儿。要是您有要紧事,我自个儿睡便是。”
柳姨娘闻言,先是一愣,眼中闪过惊讶,转瞬便被惊喜填满。
细细想来,快近十年光景,儿子都不曾这般亲昵地邀她相伴。
她唇角漾起温柔笑意,轻声应道:“姨娘闲着呢,你安心睡,我守着你。”
易安听闻,眉眼舒展:“那就谢过姨娘了。”说着,双手随意搭在栏杆上,脑袋后仰着闭眼小憩。
可阳光直直倾泻而下,即便阖着双眼,刺目的光线仍如细针般穿透眼睑。
他蹙着眉歪着头,侧脸望向柳姨娘,嗓音里带着几分困倦的软糯:“姨娘,您可有大些的帕子?
这阳光晃得人实在难眠,能否借我覆在脸上?”
柳姨娘望着易安此刻软糯懵懂的模样,心弦猛地一颤。
那带着睡意的朦胧眼神,恍惚间竟与幼时追在她身后撒娇的孩童重叠。
近十年未曾见过儿子这般依赖的神情,眼眶瞬间泛起潮热,欣喜如潮水漫过心堤。
她忙不迭应道“有!”,颤抖着手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紫色手帕,递给易安。
易安彻底沉溺在这份慵懒里,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挪动,
只含糊着嘟囔:“姨娘,我实在不想动,麻烦您帮我系在头上吧。”
尾音拖得绵长,带着困意的沙哑。
他只道是寻常请求,却不知这般散漫的话语,落在就姨娘眼中,分明是最动人的撒娇。
柳姨娘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好好好!你只管歇着,姨娘来!”
她小心翼翼展开帕子,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稀世珍宝,
将紫色手帕缓缓覆在易安脸上,又绕到脑后,在发根处打了个精巧的结。
指尖抚过儿子发间时,她喉间泛起酸涩——那处的温度,竟与儿时抱着他入睡时别无二致。
“这样可好?紧不紧?勒不勒?”柳姨娘半跪在椅子上,目光里盛满关切。
易安含混应了声“不勒,正好”,话音渐弱,很快被暖融融的日光裹进了梦乡。
凉亭里,唯有微风拂过檐角铜铃的轻响,伴着母亲注视爱子的温柔呼吸,在时光里静静流淌。
易安才刚坠入梦乡,呼吸渐沉。
檐角漏下的光斑在他覆着手帕的脸上轻轻摇晃,
柳姨娘正托腮痴痴的看着,忽瞥见晚秋丫鬟捧着食盒走近。
她心头一紧,食指立刻抵上唇畔,朝丫鬟晚秋比了个噤声手势,又指了指石桌。
晚秋会意,屏息挪步,将食盒里的糕点。
柳姨娘又无声地挥了挥手,让她自行离开。
便又重新侧身守候着沉睡的易安,继续守着这份难得的静谧。
世人所求,如兰因絮果,各有缘法。
或逐浮名于沧海,或守烟火于桑麻,
起落得失皆有定数,聚散盈亏俱是前缘。
易安如此,柳姨娘亦如此,他人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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