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悍马终于驶入游乐园停车场。叶拾壹刚熄火,叶湛就迫不及待解开儿童安全锁,却被妈妈一把揪住连帽衫的恐龙尾巴:“急什么?防晒霜!”她胡乱往儿子脸上抹了两下,母子俩小跑向园区入口。
远处三个风格迥异的女性正在张望。穿着机车夹克的季潮最先发现他们,腕间的克罗心手链在阳光下反着光:“叶!拾!壹!你家闹钟是摆设吗?”转头弯腰对一旁的叶湛,“湛宝,干妈想死你了,让干妈好好看看,我们湛宝真帅,特别是这双丹凤眼真是——等等,这眼睛我怎么越看越……”她弯腰时耳垂上的几何耳坠晃了晃,正好映出叶湛仰起的小脸,
“像你去年弄丢的那只布偶猫?”凌语棠适时插话,战术性把挡在两人中间。她今天特意换了平底鞋,脖子上却依然挂着工作用的微单相机。
白芷柔从售票处快步走来,浅青色的亚麻长裙在晨风中翻涌成一片流动的湖水。她腰间悬着的鎏银香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里面装的艾叶与冰片散发出清冽的药香。
“VIp通道票。”她手腕一翻,三张烫金边的门票像变魔术般从指间展开。叶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小手精准地抓住香囊下方晃动的流苏穗子——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暗号,就像接头的密探。
白芷柔顺势揉了揉男孩的头发,指尖沾上阳光的温度:“上次教你的《本草歌诀》……”
“干妈!”叶湛鼓起脸颊,像只被rua恼了的小猫,“我连《千金方》里‘大建中汤’的配伍都背完了!您上次给的《雷公炮炙论》我都看一半了!”
白芷柔怔了怔,随即失笑。她腕间的沉香手串随着发出轻响,正要开口,却被季潮一把揽住肩膀。
“停停停!这都到游乐园门口了还背什么汤头歌诀!”季潮蹲下身一把抱过男孩,“看那边——”她指向云霄飞车的钢铁轨道,“敢不敢跟干妈去坐那个?”
叶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星辰,兴奋的点头。
过山车排队时,叶湛突然指着安全须知牌:“老妈,这个紧急制动系统和你实验室的……”话没说完就被叶拾壹捂住嘴:“商业机密懂不懂!”引得众人失笑。
暮色渐沉时,凌语棠相机里已存了三百多张照片。其中一张抓拍尤为生动:叶湛在旋转木马上回头,发梢沾着丝,背后是正在给叶拾壹编辫子的白芷柔,以及偷吃冰淇淋的季潮。
看完最后的烟花灯光秀,几人收拾收拾就驱车去提前订好的民宿休息。民宿地处山间度假村里距离游乐场很近。
站在民宿的露台远眺,不远处游乐场的夜景一览无余,夜灯初上时宛如散落的星子。叶湛趴在玻璃门上呵出白雾,手指追着远处摩天轮的光点:“它比妈妈设计的机械臂转得慢……”
当叶湛在雪松香气中沉沉睡去时,四个女人像执行秘密任务般潜入儿童房,送上各自准备的6.1礼物。白芷柔放下一套古法药材标本,凌语棠搁了台迷你拍立得,季潮的礼物盒里躺着件绣有“Future Engineer”的机车风外套。叶拾壹最后俯身,将自制的青铜齿轮徽章别在儿子枕边,月光照出内侧激光刻印的「给我的人形小计算机」。
季潮的讯息在叶拾壹擦头发时弹出:「睡了吗?没睡,森林酒吧A7卡座——带了你最爱的烟熏威士忌,地址发你了。」
按照定位找到这家隐藏在竹林后的清吧时,叶拾壹透过落地窗看到暖黄灯光下,凌语棠正举着手机对她摇晃。推开酒吧厚重的橡木门,爵士钢琴版《take Five》流淌在空气中。
她径直走向角落的皮质卡座,刚落座,就抓起桌上的冰镇啤酒猛灌一口。气泡刺激得喉头发紧,呛出的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衬衫上。季潮立刻抽出纸巾拍在她后背,镶着铆钉的指甲隔着衣料传来细微刺痛。
“慢点喝!”季潮扯开嗓子,又在白芷柔的眼神示意下降低音量,“又没人跟你抢……”
白芷柔将一杯温水推过来,腕间的檀木手串碰到玻璃杯,发出清脆声响:“怎么了?有心事?”
叶拾壹盯着杯壁凝结的水珠:“他问我……父亲的事了。”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出二进制节奏,“我没忍住凶了他。”
“叶!拾!壹!”季潮的拳头砸在她肩胛骨上,皮衣袖子哗啦作响。吧台方向有人转头张望,凌语棠立即举起酒单挡住三人。
“你当年偷精子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季潮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挤出来,“现在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她作势又要挥拳,被白芷柔握住手腕。
白芷柔的手指轻轻搭在季潮脉搏上,中药香囊的艾草味在两人之间弥漫:“你的肝经又乱了。”她声音像浸过药酒的棉纱,柔和中带着力道,“吓到其他客人,你准备上热搜?”
凌语棠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冰球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注视着趴在桌上的叶拾壹,眼神复杂:“叶子,长痛不如短痛。”她将一杯温水推到叶拾壹手边,杯底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湛宝最近在研究遗传学,他用实验室的显微镜观察了自己口腔上皮细胞的染色体。”
叶拾壹猛地抬头,发丝间还沾着酒液:“什么?”
白芷柔松开握着季潮的手,轻轻摩挲着腕上的檀木手串:“上周他问我x和Y染色体的区别时,我就知道瞒不住了。”她叹了口气,“这孩子太聪明了,与其让他自己胡乱猜测……”
“我知道!”叶拾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们以为我不想告诉他吗?”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瓶上的标签,“但我要怎么说?‘宝贝,你是妈妈从一堆资料里选出来的——基因彩票’?”
季潮猛地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蹾,“那你也不能拿我家宝贝撒气啊!你自己造的孽,咋还怪别人…… ”
话没说完就被凌语棠狠狠掐住虎口,她吃痛地甩手,“凌语棠!你修图练的指力全用我身上了是吧?”
“你还好意思说她?”她眯起那双摄影师特有的锐利眼睛,“这么荒唐的事,你不但不拦着,还帮着找人?”
季潮的铆钉手链哗啦作响,她缩了缩脖子:“我……我这不是怕她真去街上随便拉个人嘛!”手指不安地摩挲着啤酒杯上的水珠,“再说了,我挑的人基因多优秀,你看湛宝那智商,那长相……”
“潮,你后来……有没有再查过那个人的详细资料?”白芷柔温声,“湛宝越来越大了,总要有个交代。”
“查了!当然查了!”季潮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精心打理的短发,几缕挑染的蓝发丝垂落在眼前,“那家伙是众寰集团总裁的贴身保镖,代号,最后一次出任务时直升机坠毁——死亡。”说着她灌了一大口啤酒,喉结滚动,“妈的,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个小保镖安保级堪比总统,我黑进他们内网几次都被防火墙拦下来了,好不容易从别的地方找到一张不太清楚的照片。”
说完季潮拿出手机,找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只有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影。
看完到照片的叶拾壹指尖收紧,玻璃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老板!”她声音有些嘶哑,“来瓶山崎18年!今晚老娘不醉不归!”
吧台后的调酒师被这声怒吼惊得手一抖,正在调制的马天尼洒了一半。角落里,一个背对着她们的男人,在听到叶拾壹要酒的声音时,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手中的冰水杯微微一晃,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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