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潮的声音有一丝不自然的停顿：“我......我一直没睡，在担心你。”
叶拾壹的心沉了下去。季潮从来不是熬夜的人，十一点前必睡，雷打不动。
“季潮，”她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记得我们大二那年一起选修的天文课吗？那次观测流星雨，我们在山上待到凌晨，你困得直打瞌睡。”
电话那头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季潮？”
“叶子，”季潮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把芯片交给警方吧，这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什么芯片？”叶拾壹假装不知。
“别装了，西蒙先生都告诉我了。你父亲留下的研究资料，就在那枚芯片里。”季潮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冷漠，“把它交出来，对大家都好。”
叶拾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为什么，季潮？他们给了你什么？”
“我父亲的公司快要破产了，赵氏制药答应注资。”季潮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对不起，叶子，我没得选。”
电话被挂断。叶拾壹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季潮——那个总是插科打诨，却在她们需要时永远第一个站出来的季潮——竟然是内鬼。
她跌坐回沙发，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片段：季潮坚持送她回家、季潮修复她手机数据、季潮那么巧合地接到她的电话......
一切都说得通了。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是她设置的预警系统被触发了！空罐头瓶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
叶拾壹迅速抓起背包，从后窗翻出。老屋后面是一条狭窄的巷道，堆满了废弃的家具和建材。她凭着儿时的记忆，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她拐过一个转角，突然被人从黑暗中拽住。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进一个废弃的店铺里。
“别出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是凌语棠。
叶拾壹僵硬的身体瞬间放松，但随即又警惕起来——她还能相信凌语棠吗？
凌语棠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松开手，在昏暗中直视她的眼睛：“季潮背叛了我们，但不是我。”
“你怎么找到我的？”叶拾壹低声问。
“你忘了？大二那年我们一起来这里做过社会调查，你说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凌语棠递给她一部新手机，“长话短说，我监听了季潮的电话，得知他出卖了你。西蒙的人正在全城搜捕你，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叶拾壹接过手机，却没有动：“语棠，你父亲的事......西蒙为什么那么了解？”
凌语棠的眼神暗了暗：“因为我一直在调查，而西蒙——或者说他背后的赵氏制药——就是害死我父亲的元凶之一。他们以为我不知情，其实我等待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五年。”
巷子外传来脚步声和压低的人声：“她跑不远，分头搜！”
凌语棠拉起叶拾壹的手：“没时间解释了，相信我，就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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