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那个废弃系统代码,似乎在最后一次……疯狂反扑。
它不像以前那样用冰冷的机械音发布任务,而是像岩浆一样在我的血管里乱窜。
我想喊,喉咙里却像是被塞了一团火炭。
皮肤表层的毛细血管似乎都在爆裂,视野里的一切都被染成了扭曲的红色。
曾煜城的脸在雨幕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看见他嘴唇张合,似乎在吼什么,但我听不见。
耳边只有类似高压电流穿过脑髓的滋滋声。
等我稍微找回一点知觉时,人已经被裹成了粽子。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冷气像刀子一样割着皮肤,但我还是热。
那种热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烧得我天灵盖都在冒烟。
“39度8,还在升。”
曾煜城的语气听起来很冷静,但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一块冰凉的湿毛巾“啪”地一下盖在我额头上,还没两分钟,就被我的体温焐热了。
他换毛巾的速度很快,像是在跟死神抢时间。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掠过脸颊旁的一缕头发,那里竟然泛着微弱的银光。
不是那种正常的光泽,而是类似于以前系统界面加载时的那种全息投影质感。
这该死的系统,它不想走。
它在抗议,在愤怒,在试图用这种高烧把我烧回那个只会执行命令的冷血怪物。
“我不……回去……”我牙关打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曾煜城动作一顿,立刻俯身,把我连人带毯子死死搂进怀里。
“不回哪里?嗯?”他低声哄着,手掌一下下顺着我的脊背,“想当普通人,就得学会生病,学会疼,学会发烧没人管会死。现在我管你,你死不了。”
“疼……”我哼唧一声,那种灼烧感太真实了,比用火去烫掌心还要命。
“疼就对了。”他一边换毛巾,一边把我那只不安分想挠人的手塞回毯子里,“疼说明你活着,说明你是个人。”
我不知道是被烧糊涂了,还是真的太想找个什么东西咬一口来转移注意力。
我挣脱了毯子,一把抓住他的手,把那两根修长的手指狠狠塞进嘴里。
我想用力咬下去,可牙齿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又舍不得了。
“那你……”我含混不清地吮着他的指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我的药。”
曾煜城没抽回手,任由我像个还没断奶的野兽幼崽一样叼着。
他在床边坐了一整夜,直到那该死的银光彻底从我发梢褪去,直到窗外的雨声变成了稀疏的滴答声。
烧退下去的时候,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有人把那一身沉重的铠甲给卸了。
我赤着脚走到庭院。
雨后的空气里混着泥土腥味,有点呛鼻,但我贪婪地吸了一大口。
石桌上的雨水还没干,我把双手按在上面,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传遍全身。
我闭上眼,脑子里那些还在挣扎的数据碎片像是感觉到了末日。
“我放弃认知权。”
声音很轻,但我听到了心里某处轰然倒塌的巨响。
“放弃重构力,放弃所有‘真实’的定义。”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一道极淡的光从我心口溢出。
它没有冲天而起,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特效,只是像一缕轻烟,缠绕着那张粗糙的石桌转了一圈,然后悄无声息地散了。
那一瞬间,院子里的野蔷薇无风自动,叶片沙沙作响。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整个世界都在我不曾察觉的时候,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
我也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怎么不穿鞋?”
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带着起床气的声音。
下一秒,我就被人腾空抱起。
晚上的“新生宴”简单得寒酸。
没有媒体,没有名流,只有那个走路都哆嗦的老管家,还有两个在厨房忙活了半辈子的阿姨。
菜也很家常,甚至有一盘西红柿炒蛋的卖相还有点糊。
可我紧张。
我以前杀人都不带眨眼的,现在面对这一桌子家常菜,手心竟然全是汗。
我不知道该把手放哪,也不知道第一筷子该夹什么才显得我不像个异类。
曾煜城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
他牵着我坐在主位上,也没急着动筷子,而是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梅子糖。
那种劣质的塑料糖纸在他指尖发出脆响,听起来竟然比任何交响乐都要悦耳。
“张嘴。”
我下意识张开嘴,那颗酸酸甜甜的玩意儿就滚进了舌尖。
“都听好了。”曾煜城环视了一圈那三个老佣人,语气严肃得像是在开董事会,“从今天起,这家里没有什么白家弃女,没有什么神神叨叨的复仇者。坐在这儿的,只是白幽然。”
他顿了顿,指腹擦过我嘴角的糖渍:“是我每天想喂糖的人。”
老管家笑得那一脸褶子都开了花,举起手里那杯廉价的果汁:“恭喜白小姐,哦不,恭喜夫人。”
我眼眶一热,赶紧低头假装找筷子,却没忍住,勾着嘴角笑了。
那顿饭吃得我胃里暖洋洋的。
但我很快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没了系统辅助,我变成了个生活白痴。
以前只要扫描一眼,我就能知道这菜咸了几克,那汤火候差了几秒。
现在?
我连曾煜城今天是不是真的开心都看不透。
我开始学写字。
不是那种龙飞凤舞的签名,而是一笔一划的小学生字体。
我在那个只有我知道的笔记本上写下第一句:【煜城今天笑了三次。
第一次是早上我找不到拖鞋,第二次是吃饭我被鱼刺卡了一下,第三次是他看报表的时候。】
“写什么呢?像防贼一样。”
曾煜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我也没躲,大大方方地把本子摊开给他看。
他扫了一眼,眉头一皱:“写这个干嘛?闲得慌?”
“以前系统替我记一切,包括你心跳的频率、瞳孔放大的倍数。”我合上本子,认真地看着他,“现在没了,我要用这双肉眼记。虽然笨了点,但这是我自己的记忆。”
他没说话,只是眼神沉了沉,转身去了厨房。
我听见橱柜门被撞了一下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透过磨砂玻璃的倒影,我看见那个不可一世的霸道总裁,单手撑着墙,肩膀在微微颤抖。
傻瓜,他在哭什么?
这是好事啊。
我正在用最笨拙、最原始的方式,在这个没有金手指的世界里,重新搭建起我们爱的维度。
日子变得慢了下来。
黄昏的时候,我喜欢坐在秋千上晃悠。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没剥纸,也没吃,就这么放在掌心里。
手心的温度加上夕阳的余热,那颗硬糖慢慢变软,融化。
黏糊糊的糖浆顺着掌纹流淌,像一条金色的、没有尽头的小河。
曾煜城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这副埋汰样。
“又糟践东西。”他嘴上嫌弃,却还是走了过来。
我抬头看他,逆着光,他的轮廓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以前我是规则,是冷的,硬邦邦的。”我举起那只黏糊糊的手,“现在我是糖。会化,会粘人,会弄脏你的衣服,还会甜到你烦。”
他蹲下来,视线与我平齐。
没有掏手帕,也没有叫佣人拿湿巾。
他抓着我的手腕,凑近,舌尖卷过掌心那一摊狼藉的糖浆。
温热,湿润,带着一点粗糙的触感,激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甜吗?”我问。
“齁得慌。”他站起身,顺手把我从秋千上拉起来,“烦死了,别换。”
那天晚上星星很多。
我们没开灯,就靠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
我枕着他的肩膀,听着他的心跳,那是比任何系统提示音都要安稳的节奏。
“曾煜城。”我忽然开口,“万一哪天……我又想起那些恨了怎么办?万一那个疯婆子又跑出来怎么办?”
话音刚落,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他捂得很用力,像是要把那些不吉利的字眼全都憋回去。
“那就再烧一次。”他在黑暗中看着我的眼睛,眸子亮得惊人,“再疼一次,再从头爱一次。你疯几次,我就陪你几次。”
我拉下他的手,把口袋里最后一颗梅子糖放进他手心,然后用力合拢他的五指,直到指节泛白。
“那这次,换我变成你掌心的痂。”我笑着,眼泪却滑进了鬓角,“疼也贴着你,抠都抠不掉。”
窗外,那株野蔷薇不知何时攀过了屋檐,花影在月光下婆娑摇曳,像是在低声呢喃着什么古老的咒语。
我以为这就是结局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的时候。
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去摸床头的水杯。
指尖刚触碰到杯壁,一阵奇异的灼热感突然从左手掌心传来。
不是伤口愈合的痒,而是一种类似电流穿过的酥麻。
我猛地睁开眼,摊开左手。
那个早就结了痂的丑陋“煜”字疤痕下方,竟然隐隐透出一丝不该存在的……红色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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