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的商船往来如织,西洋商船按新规接受水师查验,表面一派平和。沈砚立于码头了望塔,目光落在一艘刚靠岸的西洋商船上 —— 船员动作僵硬,眼神频繁瞟向军工厂方向,与寻常商人的急切截然不同。
“柳轻眉,” 沈砚声音低沉,“那艘‘维多利亚号’有问题。船员登记册上标注的是丝绸商队,却携带了大量测绘工具,且领头的‘商人’手腕有长期握枪的茧痕。”
柳轻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迅速调出暗线情报:“大人,暗线传回消息,这艘船是西洋主和派名义上的通商船,实则搭载了三名火器工匠,目标是窃取连发火铳与改良火炮的核心图纸。他们已联络上江南士绅残余许仲文,约定今夜在城外破庙交接。”
沈砚指尖敲击了望塔栏杆,眼中闪过锐光:“来得正好。传我令,军工厂放出‘简化版火器图纸’,标注部分虚假核心数据 —— 连发火铳的装弹机构故意设计缺陷,火炮射程虚增三成,让他们偷去也只能造出废铁。”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锦衣卫伪装成军工厂守卫,故意留出‘疏漏’,方便他们盗取图纸;另外,率精锐埋伏在破庙周边,务必将间谍与许仲文一网打尽,顺藤摸瓜挖出所有潜伏者。”
“属下遵令!” 柳轻眉领命,转身即刻部署。
入夜,泉州城外破庙阴森寂静。许仲文带着两名亲信等候,神色焦躁地搓着手 —— 周世昌伏诛后,他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寄望于窃取火器图纸献给西洋,换取庇护。
三名西洋工匠悄然潜入,为首的托马斯掏出一袋金币:“许先生,图纸带来了?只要是真的,这袋金币归你,西洋商馆还会给你安排去吕宋的船。”
许仲文咧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卷图纸:“放心,这是我花重金买通军工厂学徒偷来的,核心数据都在上面。”
托马斯接过图纸,借着月光快速翻看,眼中闪过贪婪:“很好!有了这图纸,西洋的火器很快就能超越大明!”
就在此时,破庙四周突然亮起火把,沈砚率锦衣卫精锐围拢而来,绣春刀寒光凛冽:“托马斯先生,许仲文,你们要的图纸,好用吗?”
两人脸色骤变,托马斯迅速拔出腰间短铳,却被柳轻眉反手击落,手腕被铁链锁住。许仲文想逃,却被锦衣卫校尉一脚踹倒在地,动弹不得。
“沈砚!你竟敢设局!” 托马斯怒吼,眼中满是不甘。
“彼此彼此。” 沈砚捡起地上的虚假图纸,语气冰冷,“你们伪装通商、勾结叛贼、窃取机密,真以为能瞒天过海?这图纸上的核心数据都是假的,按此制造,连发火铳发射三次必卡壳,火炮开火即炸膛,送你们一份‘大礼’。”
许仲文瘫软在地,声音颤抖:“沈大人,我是被逼的!都是西洋人胁迫我,我愿招供,求大人饶我一命!”
“早有此心,何必当初。” 沈砚示意校尉将两人押走,“带回锦衣卫诏狱,分开审讯。许仲文贪生怕死,从他入手,逼问出所有潜伏的江南士绅残余与西洋间谍的联络方式。”
诏狱内,刑具森然。许仲文果然不堪酷刑,很快招供:江南士绅残余共有七人潜伏在泉州、广州等地,分别联络不同的西洋商船,负责传递情报、策应间谍;西洋还在军工厂、水师基地安插了三名潜伏者,代号 “夜莺”“苍鹰”“孤狼”。
沈砚看着供词,指尖划过 “夜莺”“苍鹰”“孤狼” 三个代号:“柳轻眉,按许仲文提供的联络方式,让暗线伪装成西洋间谍,与潜伏者接头,确认身份后一网打尽。”
“属下明白!” 柳轻眉立刻安排暗线行动,凭借许仲文提供的暗号与联络地点,次日便锁定了三名潜伏者 —— 军工厂的铁匠阿福、水师基地的文书陈默、通商口岸的税吏刘安。
抓捕过程异常顺利,三人猝不及防,被锦衣卫当场擒获。审讯中,陈默率先招供:“大人,我是被西洋商馆胁迫的!他们抓了我的家人,逼我传递水师布防情报,我不敢不从!”
沈砚眼神锐利:“胁迫?你传递的水师巡逻路线、炮台位置,精准到时辰,若不是我们早有防备,西洋战船偷袭时后果不堪设想。” 他示意校尉呈上陈默传递的情报,“这些情报,足够定你通敌叛国之罪,凌迟处死。”
陈默脸色惨白,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我愿戴罪立功!西洋商馆的主和派与主战派矛盾激化,主战派计划在三日后,趁主和派商船靠港时发动政变,控制商馆,再派战船偷袭广州!”
这个消息让沈砚心中一凛。他即刻传信林婉清:“水师中路队连夜移防广州外海,隐蔽待命;广州水师加强港口布防,伪装如常,待西洋政变发生后,趁机控制所有靠港的西洋商船。”
同时,他对柳轻眉道:“传信广州锦衣卫,密切监控西洋商馆动向,一旦发现政变迹象,立刻突袭,抓捕主战派首领,扶持主和派掌权 —— 主和派虽也想渗透,但至少暂时不会发动战争,可为我们争取火器改良与水师扩建的时间。”
“属下遵令!” 两人分头行动,一场针对西洋内部矛盾的布局悄然展开。
三日后,广州西洋商馆果然爆发政变。主战派首领罗伯特率人突袭商馆,与主和派发生激烈火并。广州锦衣卫按沈砚指令,趁乱冲入商馆,以 “调解通商纠纷” 为名,将罗伯特及其核心亲信擒获,同时 “保护” 主和派首领安德鲁。
安德鲁惊魂未定,对沈砚感激涕零:“沈大人,多谢你出手相助,否则我等性命难保。”
“相助可以,但需付出代价。” 沈砚语气平淡,递上一份协议,“第一,交出所有潜伏在大明的间谍名单与联络方式;第二,赔偿此次政变造成的广州商馆损失,银十万两;第三,承诺三年内不与任何反对大明的势力勾结,否则立刻终止通商。”
安德鲁看着协议,沉吟片刻后咬牙答应:“我同意!只要能保住通商权,这些条件都可以满足。”
沈砚深知,安德鲁的承诺只是权宜之计,但至少能暂时稳住西洋,瓦解其内部的军事图谋。他让柳轻眉按安德鲁提供的名单,在全国范围内清剿西洋潜伏间谍,短短十日,便抓获二十余人,彻底拔除了西洋在大明的情报据点。
与此同时,军工厂传来好消息:基于俘获的西洋火器与之前的技术积累,改良后的连发火铳已量产,射速提升两成,故障率大幅降低;新型神威大炮射程再增一里,穿甲能力更强,水师战船已陆续换装。
沈砚前往军工厂视察,看着流水线上的新型火器,心中满是欣慰。工匠头领上前禀报:“大人,按您的吩咐,我们还研发了‘信号弹’,水师巡逻时可快速传递预警,不同颜色对应不同敌情,方便联防响应。”
“做得好。” 沈砚点头,“让军工厂加快生产,优先供应水师与边关炮台;另外,将火器操作手册与维护技巧整理成册,发放给将士,确保人人熟练掌握。”
视察结束后,沈砚收到苏清鸢的书信。信中写道,江南高产粮收割顺利,亩产创下新高,百姓安居乐业,不少之前抵制税改的士绅也主动参与到民生建设中;她还提及,太医院已研制出应对火器创伤的特效药,已送往边关与水师。
沈砚看着信中娟秀的字迹,指尖摩挲着信纸,心中暖意涌动。他提笔回信,告知她谍战大捷与火器改良的消息,让她放心,同时叮嘱她注意安全,待广州事宜安顿完毕,便前往江南与她汇合。
柳轻眉此时送来最终清剿报告:“大人,所有西洋潜伏间谍已全部抓获,江南士绅残余也已肃清,泉州、广州的通商恢复正常,税利较上月增长一成。”
“很好。” 沈砚放下笔,语气沉凝,“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西洋不会放弃渗透,只是会换更隐蔽的方式。传我令:军工厂实行‘图纸分级管理’,核心数据只有三名工匠头领知晓,且三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水师与锦衣卫建立‘情报共享机制’,每月互通西洋动向;沿海通商口岸增设‘身份核查站’,所有外来商人、工匠需录入画像与指纹,防止间谍再次潜入。”
“属下遵令!” 柳轻眉领命而去。
沈砚站在军工厂的高处,望着远处忙碌的水师基地与往来的商船,心中思绪万千。这场谍影追踪战,不仅挫败了西洋的渗透图谋,更让大明的火器技术与情报网得到了锤炼。但他深知,与西洋的博弈远未结束,未来仍会有更多的阴谋与挑战。
他想起崇祯的嘱托、百姓的期盼、苏清鸢的牵挂,心中愈发坚定。家国安宁,百姓安居,这便是他不变的初心。无论前路有多少风浪,他都会以谋略为刃,以火器为盾,以情报为眼,守护好大明的山河,让外敌的野心永远落空。
而此刻,南洋的西洋商馆内,安德鲁正对着沈砚的协议咬牙切齿,暗中却已开始联络新的间谍,试图以更隐蔽的方式窃取大明的核心技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仍在悄然继续,但沈砚早已做好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守护大明的每一寸土地与每一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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