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开心的在办公室拍着大腿狂笑。就差竖起中指叫嚣一番了。
5分钟后，他抹了把脸，硬生生把笑出的褶子抹平。这才开口“你是说，R国岛全部崩碎沉没。换句话说，就是核泄漏全部流入海洋，包括病毒。”
“是的。”
“你们从那里离开带消息回来用了几天？”
“16天。”九北鸷默了一下。这个数字说出来，狗听了都得回头三问。更何况是军部大佬。
果然，苏祁黑了脸，咬牙“你说什么？用了多少天？！！！”
这声儿，陡然拔高，听着都有点儿破音。
九北鸷无奈，揉了揉疲倦的眉眼“首长，海军末世后应该没出过远海吧？”
“是啊。现在资源那么紧张，谁没事往外海跑？”
他那一脸你是不是有啥大病的表情。看的九北鸷心梗。这一个个老家伙，就没一个正经的。
他苦笑“R国周边海域几百公里，磁场混乱，进去就会迷失航向，每天只有凌晨0:00-1:00之间那一个小时，磁场稳定，能够辨别航向。所以……”
他耸耸肩。表示，您懂得。
苏祁揉揉脑壳，感觉自己所剩无几的墨发也要愁白了。
“我现在就召集专家测算那边儿的污染流速。若是有机会。就加班加点多捞两网！”
九北鸷：……
好吧，物资紧缺，他倒是能理解。
“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九北鸷准备撤。
苏祁眼中精光一闪“哎哎哎，你这臭小子急啥子！留下一起开会！”
九北鸷：我怀疑你想扣押人质。
苏祁避开他的视线，根本不和他对视。直接走出门喊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楼上会议室坐满了人。一个个热的汗流浃背。脑壳冒油。
苏祁坐在主位上，让九北鸷坐他旁边。把他介绍给众人后，这才面容严肃，摆出军方首长的威严来。将九北鸷提供给他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最后虎目环视众人，落在前排那几个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老教授身上“几位教授，你们可是海洋地理这方面的专家。你们怎么看？污染源抵达华国海域需要多少天？这小子消息延迟了16天呢。也不晓得还来不来得及。”
几位专家交头接耳的探讨了一阵，手上的笔在笔记本上刷刷的计算。
片刻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开口“按照末世前，R国周围海洋洋流的流向和速度计算。污染源抵达华国海岸线需要240天。但是……末世后，洋流流速发生改变，根据我们近期的测算。若是这九北鸷同志的消息无误。污染源大概70天后就会抵达我国海域附近。”
这个计算结果一出，整个会议室都是沉默的。
现在民生食物大头都靠这片海。若是70天后断粮，又要死多少人……
“九北鸷，你怎么看？”沉默中，苏祁首长突然笑容温和的看向九北鸷。
九北鸷心中一突，总觉得这位首长的笑容有点儿黄鼠狼给鸡拜年内味儿。
深吸一口气，他表情淡淡“24小时不停歇捕捞作业。在海岸线直接召集人手加工成干货储存。”
“你小子少废话，说点儿实用的。”
九北鸷：……
他迟疑了一下“要不……咱拼人品？海洋那么大，万一稀释分解了呢？”
苏祁虎目怒视他，笑骂道“你小子跟老子扯什么犊子！京市九家仓储有一批m国专家在华国研究培育出来的特殊植物种子。当时是要通过九家物流转运的。天灾前没转出去吧。”
九北鸷嘴角一抽。
他就知道，这些个军区大佬，心里各个门儿清。
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为了民生大计，脸皮什么的分分钟能扯下来甩地上踩。
见他不说话，苏祁立马转换脸色，开启了哭穷卖惨模式“你也算是走了半个末世华夏的人了。老百姓苦啊。你瞧瞧，这海洋又污染了。这是不给老百姓活路哇。本来都研究出耐高温植物了。可这开水雨一场一场的浇，就是铁树也得给浇熟透咯。老百姓可怎么活呦。”
九北鸷捂脸，整个会议室的军官都不忍直视自家首长这个戏精。
片刻后，眼见苏祁首长还要嚎，九北鸷绷不住了，忙抬手阻止“首长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听我说一句。”
苏祁脸上的表情秒收。一脸严肃“你说。”
九北鸷：……
他思索了片刻道“我知道有一批无土栽培的蔬菜粮食种子。但我并不清楚经过一年断电，仓库里的种子是否还有活性。其次。这些种子并不是耐高温的植物。您确定现在要而不是再等等？”
一瞬间，苏祁沉默了。
半晌他语气干涩，有些痛苦的捂住脸“这是要把老百姓逼上绝路啊……”
这一刻，九北鸷仿佛透过他的背影，看到了一个领导人的颓然无力。眼睁睁看着他保护的百姓遭此磨难，他却无能为力。个中苦楚辛酸，都得他扛着。
“你知道全国老百姓现在吃的是什么吗？”苏祁痛苦的闭了闭眼“变异老鼠，蛇。经过高温处理后的肉罐头。蟑螂粉。枯树皮纤维。就连这些鱼骨头都不敢丢，合着鱼肉打成泥，晒成干粉煮着吃。”
“全国缺粮，战备物资都抽调出来了。本来我们是有粮食的。可是全国除了高原地区，其他粮仓尽数淹没，粮食都泡坏了……如果海洋再断供……不出半年，全国就没粮食了。”
九北鸷没有说话。现在他并不能承诺什么。
若是他轻易开口。虽然他信得过这些久经沙场的老首长人品，可其他人……
他垂了垂眸，良久才道“过几天我会去京城。打开80仓。届时里边有什么，军部可以全权调配。若是暂时无法使用，我会封闭80仓，等待重启的机会。”
他的话很直接，现在若是不能用，就不要强行使用，留待未来。
苏祁和手底下的人自然也听得懂。
达成意见一致后。苏祁便开口道“你要去京城，路途远。我派人护送你们过去？”
九北鸷摇头“不用。我们开自己的船，要从渤海到连云港这一路转转，捕捞一些物资。之后会从连云港转道去京城。预估时间……唔……大概半个月。如果苏首长对京城的80仓感兴趣，可以派人直接过去那边儿等待几天。”
苏祁点点头，心知九北鸷不会同意他们的人同行，便也不强求。
“那就这么说好了。”
“行。稍后我们就告辞了。”九北鸷笑笑，态度谦卑温和。
苏祁也没为难他“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儿物资带上。”
九北鸷赶紧摇头拒绝“不用了，我们船上有，即使没有我们也能自己捕捞。军部的物资还是留给各位战士吧。”
安市传来的资料里可是点明了这主儿不缺物资。所以苏祁也只是客套一下，并非真想给。于是便顺坡下，应的飞快“那成，一路顺风。”
九北鸷：……
但凡你多迟疑一秒我都信你同胞情深，诚意满满。
叹气，天灾闹得，领导们一个比一个抠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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