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出院后，顾凌笙每天除了去公司就是往她家里跑。
竹韵看他天天这样来回跑太辛苦，收拾了间客房出来给他，这下顾凌笙更是连自己的家都懒得回了。
另一边，凌敏本想去看看儿子平时的生活是怎样的，结果在家里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顾凌笙回去。
她不是不想给他打电话，但是自从上次医院的事后，顾凌笙就不肯接她的电话了。
问顾南，他的态度倒是恭敬，但不管她怎么软硬兼施，顾南就是半点都不肯透露顾凌笙在哪里。
凌敏也有自己的力量，很快就知道了顾凌笙和林知夏和好了的消息，还知道了顾凌笙天天往林知夏家跑的事。
她有些恼，她刚和林知夏说不同意她和顾凌笙在一起，两人后脚就和好了，这是在故意打她的脸吗？
但是顾凌笙现在对她的排斥情绪很大，她不敢再去挑起他的怒火，只好寻求别的盟友。
凌敏想了想，拿起手机拨出了那个十几年没有打过的电话。
电话响了五六下才被接通，那边的声音带有一些惊讶，“凌敏？”
“是我。”凌敏声音沉沉。
顾衡放下笔，身子靠在办公椅上，朝一旁的秘书比了个手势让他先出去。
脸上带着俊雅的笑，顾衡温声道：“我当然知道是你，问题是你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凌敏冷声道：“顾衡，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准备管儿子了？”
顾衡挑眉，“阿笙？他怎么了？我听说他把顾氏管理得好好的，今年的业绩又创新高了。”
“谁关心你们顾氏的业绩是不是创新高了？”凌敏沉下脸，“我问的是儿子感情的事，你知道他交了个女朋友吗？”
顾衡点头，“是有稍微听了一些。”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已经查过了，那个女孩子是个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儿，虽然人长的挺漂亮，也还算聪明，但她的身份地位根本就配不上阿笙！”
“然后呢？”顾衡语气怀疑，“我听说你回国了，你该不会是故意跑回去拆散他们的吧？”
“不行吗？”凌敏反问，“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娶这种女人？”
“为什么不能？我的儿子，他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他想娶谁就娶谁，我为什么要反对？”
“怎么有你这么不称职的父亲？！”
凌敏气得想骂人。
顾衡语调凉凉，“彼此彼此，我不是称职的父亲，你也不是什么称职的母亲，咱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凌敏一噎。
顾衡突然语气平静地问，“你我两人都是商业联姻的受害者，难道你还想让儿子跟我们一样，吃我们吃过的苦？”
凌敏顿时没话说了，半晌才不甘心地道：“就算不商业联姻，起码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吧？怎么能找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呢？”
“小门小户又怎么样？只要对方品性良好，和阿笙又情投意合，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说出去会让人耻笑的！”
“谁敢耻笑？”顾衡脸色冷肃，话里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傲然，“我顾家人何时轮得到别人来指指点点了？”
凌敏冷哼一声，“你顾家了不起。”
顾衡像听不出来她的嘲讽，直言道：“顾家要是差劲，你当年也不会选我当联姻对象了。”
凌敏无可反驳，撇撇嘴道：“那又怎样？脱离了顾家这个背景，你这些年也不见得比我厉害多少！”
“原来你一直都在偷偷关注我？”顾衡似笑非笑，“都离婚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改不了跟我较劲的习惯？”
“谁偷偷关注你了？”凌敏马上否认，脸色有些不自然道，“我也是这次回国才偶然听别人提起你的。”
顾衡没有拆穿她，轻轻笑了一下，“你这次打算在国内逗留多久？我可能过段时间也要回去，到时我们说不定可以碰个面。”
“你回来干嘛？”凌敏警觉地问。
顾衡哭笑不得，“我回去给我爸祝寿，你说我回去干嘛？”
凌敏脸微红，没有出声。
她刚才还以为顾衡是听到她回国，才急急忙忙想要回国的跟她争儿子的。
顾衡轻声道：“别把我想成是跟你水火不容的敌人，毕竟我们也在一起生活了十年，而且我们还有共同的儿子。”
凌敏蹙眉，顾衡的话让她想起了那段无疾而终的婚姻。
虽然她跟顾衡是和平离婚，但是像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她这些年从来没有找过他，而他也没有主动找她。
两人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离婚之后渐行渐远，再没有交集。
顾衡道：“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就多留几天吧。”
凌敏有些黯然，“算了吧，爸妈对我们离婚的事一直都不能释怀，我也不好意思上门去给他拜寿。”
怕老人家看到她不开心，她回国这些天都没敢去顾家拜访两老。
顾衡轻笑，“结婚是你提的，离婚也是你提的，当年做事雷厉风行敢做敢当，怎么现在反而连上我们家的门都不敢了？”
凌敏听出来一丝其他意思，“你这是在怪我吗？”
“怪你什么？”
顾衡不答反问。
凌敏低声道：“怪我坚持要和你离婚。”
顾衡语气淡淡，“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提这个又有什么意思呢？”
凌敏沉默了一下，“确实，已经没有意义了。”
顾衡起身走到透明的落地窗前，眼睛看着身下繁华的都市景象，“凌敏，你后悔过吗？”
“嗯？”
凌敏像是没听清。
顾衡又重复了一遍，沉缓的声音道：“跟我离婚，你后悔过吗？”
话音刚落，“嘟”的一声，电话里头已经变成了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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