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霄贤瞪着眼前那套用料考究、织金绣银的华服,气得手指都在抖:“你!你又去偷?!不问自取是为贼!你这该死的贼!”
被解开哑穴的他,对着墨南歌就是一顿输出,连日来的憋屈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惨白的脸因盛怒染上红晕,倒比之前那副虚弱样子精神了不少。
他简直要气笑了!
这怪人一进城,就跟识途老马似的,生拉硬拽把他拖到个鸟不拉屎的角落。
然后二话不说把他捆在了一根半朽的木桩上!
他堂堂天子,跟待宰的年猪似的被绑在那里!
眼睁睁看着墨南歌身影一闪消失,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抱着三套明显价值不菲的新衣服回来了!
期间任他怎么威逼利诱、眼神示意,江落雨就是缩在一边,死活不肯给他解开绳子!
这小女子,看着柔弱,立场倒是坚定!
墨南歌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夏霄贤在大惊小怪:
“我给她们留东西了!交换!”
“留什么了?银钱?”夏霄贤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他希望眼前的人能做个人!
“不是。”墨南歌答得干脆。
夏霄贤简直要吐血,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你这贼子!等朕回到皇宫,定要你……”
“知道了知道了。”墨南歌敷衍地打断他的狠话。
他动作利落地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却没完全放开,而是将绳子另一头挽在自己手里,像牵驴似的扯了扯。
“走。”
夏霄贤被他扯得一个趔趄,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一路牵着,穿街过巷。
夏霄贤眼见看见宝相坊,立马阻挡墨南歌的视线!
宝相坊的珠宝首饰被这贼子看到可如何是好!
怕不是要搬空!
周围的景致从寻常铺面渐渐变得脂粉气浓重,丝竹调笑声隐约可闻。
最终停在了一座灯火格外旖旎,匾额上写着“觅青楼”的三层楼阁前。
浓郁的胭脂香风扑面而来,夏霄贤猛地刹住脚步,眼睛瞪得溜圆。
他色脸“腾”地一下红了!
不是害羞,是气的!
烟柳之地!
有辱斯文!
成何体统!
他这辈子连宫里的教坊司都去得少,何曾踏足过这种地方?!
一旁的江落雨也僵住了,她抱着孩子,目光惊恐地飘向楼内。
只见一个酥胸半露、裙衩开到大腿根的艳丽女子,正笑盈盈地叼着酒杯,往一个胖商人模样的男人嘴里渡酒……
她脸色“唰”地白了,抱着豆儿的手猛地收紧。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可能。
主子……
该不会是要把她卖到这里吧?!
她慌忙捂住豆儿好奇张望的眼睛,自己却吓得腿都有些发软。
门口招客的老鸨眼尖,刚堆起笑容要迎上来,待看清墨南歌的脸,笑容立马变得热络又隐秘,压低声音:
“哎哟!是‘窃玉’公子大驾光临!快请进快请进!”
她左右看看,麻利地将三人引向一侧隐蔽的楼梯,进了二楼一间陈设雅致、隔音似乎极好的密室。
夏霄贤和江落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原来这青楼只是个幌子?
但悬着的心还没放下,老鸨下一句话又让他们提了起来。
老鸨摇着香喷喷的团扇,笑得风情万种:“公子这回是来接新活儿的?还是照老规矩歇歇脚?或者……”
她眼波流转,在夏霄贤和江落雨身上扫了个来回,尤其在夏霄贤那张即便憔悴也难掩俊朗贵气的脸上停留片刻,用扇子掩嘴轻笑:
“……是来出货的?这位郎君的品相可真难得,稍加打扮,必是咱们楼里……哦不,是圈里顶尖的清倌头牌!”
说着,她竟用扇子尖轻轻挑起了夏霄贤的下巴,左右端详,啧啧称奇:
“瞧瞧这眉眼,这气度……就是脸色差了点,脾气估计也不小。”
目光又转向江落雨,“这小娘子也是清秀可人,就是怎么还带个小的?这可有点碍事……”
夏霄贤哪里受过这种侮辱?!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猛地侧头躲开扇子,厉声喝道:
“放肆!你信不信——!!!”
“朕”字还未出口,他因动作过猛,脑袋“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了身后一个硬邦邦的雕花柜角上!
声音清脆响亮。
密室里瞬间安静了。
夏霄贤僵在原地,后脑勺传来一阵尖锐的钝痛,眼前金星乱冒,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他捂着迅速鼓起一个包的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
泪眼朦胧中,他看见老鸨和江落雨都张着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朕的一世英名!
夏霄贤内心哀嚎,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让时光倒流回去掐死那个乱动的自己。
自从遇到这个贼,他真的越来越没脸了。
这使他破罐破摔。
“出去。”墨南歌蹙着眉,语气不善地对老鸨说道,似乎嫌弃这里太吵。
老鸨立刻识趣地收起惊讶,赔着笑躬身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墨南歌把衣服丢到夏霄贤和江落雨面前,用那种打量准备换装的玩偶般的眼神看着他们:
“沐浴换上。现在。”
夏霄贤看着地上那华美却刺眼的衣服,仿佛看到了自己节操的碎片。
他抬起脚,泄愤似的踢了一下那衣服,低吼道:“朕不穿!你还想带朕去哪?!现在你大可自己走!朕保证无人追你!”
“谁说我要放你走?”
墨南歌哼笑一声,眼睛里掠过一丝不容错辨的执拗。
“你得跟着我,这对你有好处。”
“你身板这么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让夏霄贤毛骨悚然的话:“而且……你的味道,对我也有好处。”
“我呸——!”
夏霄贤彻底炸了。
“什么鬼味道!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就是对我天大的好处!滚滚滚!”
墨南歌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不像愤怒,也不像威胁,而是一种纯粹的专注,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夏霄贤被他看得心头发毛,那股在森林里感受到的恐惧感再次攥住了他。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他仿佛看到墨南歌眼底极快地划过一道细微的金色流光,快得像是错觉。
夏霄贤愣住了,是烛火反光?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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