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恒今天也早早起床，做好准备，到府衙说明情况。
和池兴月下楼点了碗素面，还没吃完，常万就来了。
客栈掌柜看着身穿制服的几人，还以为凌季恒犯事儿了。
见衙役们行事温和，还用了“请”字，才明白，住在上房的两人，是有身份背景的。
凌季恒请常万几人吃了面，上楼拿了花槽下来，才和池兴月一起，前往府衙。
池兴月今天还是小伙子的装扮，只不过面容要干净一些，看起来比较有精神。
她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得很低，以至于余庭章看见两人的时候，将所有注意力放到凌季恒身上，完全没发现角落里还有个姑娘。
余庭章放下毛笔，笑着说了句：“凌公子来了，请坐！”
凌季恒拱手：“见过余大人！”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余庭章开门见山：“不知凌公子是从何处得知极寒将来的？”
凌季恒不慌不忙：“偶然得知的，因着从江宁府到幽州城的路上，经历了各种天灾，所以忐忑不安，便将极寒的消息放到了心上。
至于是真是假，在下也不确定。不过看最近的天气，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余庭章之前就听说事关机密，所以也没指望凌季恒说出什么关键信息来。
倒是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极寒的消息是真的，他们真得准备起来了。
给常万使了个眼色，常万点头，离开府衙，和兄弟们骑马通知周边几个里正。
远一点的，他鞭长莫及。稍后去个信件，能不能领会其中深意，就听天由命了。
余庭章问起了凌季恒应对极寒的方法，凌季恒笑着说了下凌家人的举动。期间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折叠花架和蘑菇。
“花架这事我听过，我夫人还在屋里弄了个。蘑菇什么情况，听常万说，你们培育出来了？”
凌季恒打开包裹，将里面的花槽露出来：“是，内人心血来潮，在山上挖了点菌丝，谁知，竟真的培育出了小蘑菇。
菌类对阳光的需求很小，只要保持室温，就能生长出来。也算是给寒冷的冬季，添了一道菜。”
余庭章看着胖嘟嘟，白生生的蘑菇点头：“还能节省些粮食。”
说完有些犹豫，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厚道。可幽州城那么多百姓，总不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终究是感性吞没理智，余庭章闭了闭眼，说起了自己的目的：“季恒，你也知道，大雍朝现在什么情况。天灾人祸，只几个月，幽州城就接收了几万难民。
再加上这几年年成不好，即便是府城，也左支右绌，寅吃卯粮。”
几万人啊，真不是小数目。还都是拖家带口，身无分文的。
当初光救济粮，就发了不少。要是再遭灾，真挺不住呀。
凌季恒昨晚也跟街边小乞丐打听过，这余大人，虽不受圣上器重，却和周将军关系极好。
可能是物以类聚？余大人在百姓中呼声很高，也干了不少实事。
“所以，需要什么条件，你可以将种植蘑菇的方法告知幽州百姓？”
凌季恒眉头一挑，故作为难。
片刻之后叹息一声：“余大人，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种植蘑菇有一定风险。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得蘑菇肺，几乎是绝症。”
余庭章不清楚蘑菇肺是个什么玩意儿，凌季恒便简单说了一下。
中心思想就一句话，蘑菇不适合居家种植，这主意慎打。
余庭章听后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问：“那你们还种？”
这让凌季恒怎么说，不都是为了生活嘛。要有钱，谁愿意冒这种风险啊！
余庭章自觉失言，忙挽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在下知道，只是云柔县苦寒，青山村众人又没啥过人本领，只能通过这些手段，来赚点银两补贴家用。所以大人，您想好了吗，还要方子吗？”
余庭章想要，又怕出事遭埋怨。思索片刻，决定让几位里正自行决定。
“若是征用你的方子，一百两纹银够吗？”
凌季恒笑笑：“青山村里正签了五十两欠条，并将村里蘑菇的销售权交给了凌家人。凌家人抽取其中一成当做佣金。”
余庭章咋舌，心想这后续该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资产啊。有些担忧府城周边的里正，能否接受这个条件了。
凌季恒给出建议：“其实，可以集资开办工厂。”
余庭章挑眉，让凌季恒继续。
“在村里修建蘑菇种植基地，跟大家说明情况，让愿意冒险的，负责蘑菇的养护。在获得收益后，领取一定报酬。
然后按照出资比例，给村民们分配利润。”
余庭章觉得很棒，这样既可以避免大多数人接触蘑菇种子，又能将方案实行下去，改善一部分人的生活。
“那你呢，有什么条件？总不会还是五十两使用费，外加一成佣金吧？
这里不比云柔县，前者磨一磨，那几个里正还能答应，后者，八成不行！”
凌季恒点头，对此表示理解，不过，他的目的并非如此。
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余庭章：“敢问余大人，在下可否在府城周围买房置地？”
按凌季恒的身份，的确不适合置产，可若是，他将方子免费相赠呢？
双方心照不宣，举杯相视的瞬间，微微勾起唇角。
池兴月站在角落里，差点激动到尖叫。
妈耶，府城买房，周边买地，这跟住在皇城根儿下有什么差别？
这里可是幽州，后世的京都！
池兴月做梦也没想到，几百上千年后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竟然在此时此刻实现了！
虽然这里是大雍朝的边境，可根本影响不了池兴月心里的地位。
既然后世能发展得人人向往，那么放到如今也不会差。更何况，这里有周家军坐镇，无论如何，都乱不起来。
凌季恒这招，叫做先下手为强。在旁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好地段拿下。说不得，能福荫三五代。
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温泉口。修个庄子，不要太爽呢。
越想越美，池兴月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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