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午后。
朱雀营副将王铁人率领轻骑、游骑先期赶至巩华城下,而张广达则率领重骑、车营继续留在居庸关,准备护送程如之、徐清逸率领的商队跟进。
永宁伯听闻此事后,派人传讯给张广达,要他留副将向金宝率领缁车营暂留居庸关,而张广达则率领重骑和炮车营,立即启程前来巩华城。
二十六日,唐通、刘肇基回信了。
他们二人在信中说到,他们对蓟州城发动了一次进攻,但虏贼势盛,未能收复蓟州,现只待永宁伯援军到达。
同日,蓟督赵光拚传檄给永宁伯张诚,要他率领本部兵马前往霸州增援,以强化浑河防线,坚决阻止虏骑越过浑河。
张诚对于赵光拚的命令,只是敷衍搪塞,他一面派林芳平领五百骑兵前往房山,既可联络山西总兵李辅明,又作出一副想要进兵霸州的姿态。
而另一方面则回书赵光拚,声言自己部下远道入卫,而今士卒疲惫,不宜轻动,请赵总督给勇毅军延缓三日行军。
二十七日,山海关总兵曹变蛟来访。
曹变蛟自前次去宣府采购军械一别,到现在已近十个月光景,自然是要好好聚一下,但虏情不明,他们也不敢饮酒,以免误了朝廷的军国大事。
他先是感谢永宁伯前次卖给自己的那两千杆火铳,以及火炮、子药,并允诺如朝廷上不反对的话,他本人是愿意跟着永宁伯并肩作战的。
同日,已经赶至房山的林芳平回报,又一股建奴虏骑进犯涿州,已被他率领骑兵部队击退,现已经进驻涿州城内,并回报在涞水、定兴一带暂未发现虏骑踪迹,但新城已显虏骑探马,而容城、雄县、新安皆已被虏贼所破。
二十八日,率部入卫的山东总兵刘泽清奏报,自己进至任丘县境遭遇虏骑,双方大战一场,未分胜负,然虏贼兵少退却,而他则暂驻兵任丘,以防虏贼复来。
同日,永宁伯派遣徐进勇、陈德率领两千骑兵前往平谷,以增援刘肇基和唐通收复蓟州,可当他们进至蓟州城下时,却见城内火光冲天,烟雾笼罩着整个蓟州城。
原是建虏拆城后,又纵火烧城而走,大火足足燃烧了三天方歇,蓟州全城尽毁。
徐进勇、刘肇基等遂率轻骑追击虏贼,虽未能追上虏骑,却在沿途发现数千衣衫褴褛、冻饿交加之妇女,皆为虏贼所遗弃。
原来,虏贼在蓟州城中大肆杀掠,男丁老弱几近杀绝,惟有妇女得以存活,亦皆成为虏贼之玩物。
而在撤出蓟州城之时,虏贼固山额真吴赖因担心拖着这些妇女,会影响大军行进速度,更会影响到虏骑战心,便严令不得携所掳妇女同行,这才尽数被遗弃路边。
若非遇到徐进勇、刘肇基大军,她们必会尽数冻饿而亡于路边。
蓟州城虽然成功收复,然其已经变为一座死城,既无一处屋舍可以遮雨避寒,亦无一人存活,甚至连城墙都被彻底拆除。
…………
早在二十三日时,朝廷便已询问辽督洪承畴锦州军情,其回报锦州已全城被围,建奴攻城甚急,辽东官军正奋力前往救援,暂无力入卫京畿。
二十五日,建奴虏骑进攻宝坻。
知县高承埏初闻警时,立刻制作悬帘等守具,并分派士卒丁壮于四门防守,从蓟州分出的建奴过丰润而不攻,渡过鲍丘水扎营城下,知县高承埏亲率士卒丁壮登城守御。
虏骑攻城不下,于城外徘徊三日后,被迫离去,宝坻得以保全。
可未曾想到,虏骑于两日后的凌晨忽然返回,趁无备突入城内,宝坻终陷于虏贼之手,全城被劫掠殆尽。
二十七日,永清城破。
永清知县高维岱到任尚不足月,但却十分尽职,他在闻知建奴入犯的警讯后,立即商讨守御之策,聚集守卒,储选壮丁,尽编入伍,分守各处城垣。
然建奴大军兵临城下之际,虽阖城军民人等死战坚守,可火药矢石,顷刻皆尽,敌众势寡,永清城也陷落了。
知县高维岱阖门殉难,典史李时正亦被虏贼所杀。
…………
二十七日,建奴的虏骑主力越浑河南下,围文安,破大城,攻任丘,正式宣告赵光拚布置的浑河防线,荡然无存。
定兴、安肃、雄县等地乡民,在听闻建奴南来的消息后,皆逃入周边山谷、水泽避难,虏骑充斥,村落尽虚。
二十八日,勇毅军从巩华城陆续开拔。
二十九日,玄武营在李际遇的率领下,进驻良乡县驻营。
三十日,魏知策率领腾蛇营进驻涿州城,该营千总邱应泉率领的前部骑兵已进至定兴,而该营副将唐先成率领着季东来骑兵后部,更是直进安肃县城,距离保定府城仅剩二十里路程。
同日,永宁伯张诚的行辕也已迁至房山县,跟山西总兵李辅明合营一处。
至此,宣大三镇总兵张诚、王朴、李辅明也再一次聚首于一处,从豫省剿贼的战场变换到了畿辅勤王的战场,但三位总兵的结合却更为紧密。
以宣府镇总兵官、永宁伯张诚为首的宣大军事集团,也是在这一刻才正式为外人所认可,自此宣大一体不再只停留于口号上,而是全面体现在了口径一致、步调一致、进退一致上面。
…………
大明崇祯十五年,闰十一月初二日。
崇祯皇帝亲自任命的监勇毅军使边永清,忽然来到了房山县的永宁伯行辕所在,而且还给永宁伯张诚带来了皇帝陛下的最新指示!
皇帝要求永宁伯张诚率军河间府阻截建奴大军,务使其不能深入畿南三辅之地,更不能使之进犯山东齐鲁大地。
崇祯皇帝更是告诉张诚,蓟督赵光拚已率领一部勤王大军,自通州城南下,一边收复失地,一边衔尾追击建奴虏骑。
只要张诚这边能够将建奴大军堵截在河间府,届时蓟督赵光拚率师南下,正好南北夹击建奴,将其困死在河间,甚至围歼于河间府境内。
不过,面对崇祯皇帝的旨意,他可不敢再似对付赵光拚那般随意,当即全部应承了下来,并整顿麾下兵马,做出一副即将进兵的假象。
而另一方面则是加紧了自己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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