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惯着它！捧得越高越没有样子！它本来就该帮你！那三次机会，可是芙罗拉给了它不知多少灵质才换来的！”
“阿巴阿巴......”
那半颗骷髅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显然少了半颗脑子说话不利索。
“妈的老子说不帮了？老子在外边憋屈了这么久，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下，想打会儿牌咋了？”
第三颗骷髅咽不下这口气，直接跟第二颗骷髅吵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里时间跟外边不一样的？你跟它一样脑子也被分成两半了？”
“阿巴阿巴......”
“你说话嘴巴干净点！”
“阿巴阿巴......”
秦尚远双目无光地看着两颗跳着吵架的骷髅，以及半颗试图劝架但是劝不太明白的骷髅，人生久违地陷入了幻灭。
这里是黑洞，那个就连光速都无法逃逸的命运坟墓。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黑洞里的一个结界。
本来秦尚远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原本形同死物的权柄颅骨在他进入黑洞的瞬间......忽然活蹦乱跳了起来，就好像是到了快乐老家。
三颗颅骨的活跃直接将已经被扯成面条的他拖入了另一个空间，据他们说，是一个类似“临时聊天室”的地方。
这里允许纯粹的精神长时间存在，因为他新铸的肉体在黑洞中心准是没救了，如果再不保留灵魂，等秦尚远被王座投影碾成量子，那哥仨也得跟着落到别人手里。
比起无序的域外魔，这哥仨还是更喜欢秦尚远一点。
当然，平日里哥仨不说话不是因为高冷，而是因为灰海乃至白银中的环境都不足以唤醒它们，于是它们只能被迫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
但一进入黑洞或者说真实王座的投影，那简直就仿佛如沐春风，立马活了过来。
第一次看到颅骨说话，秦尚远还以为黑洞是一朵巨大的云南毒菌子。
争吵声渐弱，空想颅骨在时间和空间的推搡下跳了过来。
“唉，姓秦的，我是得帮你......”
空想颅骨语气诚恳，但似乎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不过嘛，你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啧，你说话别卖关子啊！时间！时间！”
空间颅骨明显不满，拱了拱空想颅骨道。
空想颅骨也没再拖延，诚恳回答：
“第一吧，虽然我们几个喜欢这里，但你得从这鬼地方出去，第二吧，你的肉身已经碎成量子了。
“你的灵魂之所以还能被我们捕获，是因为堕神躯恰好在你碎成渣之后，临时支撑了你一秒不到的时间。
“不过，堕神躯没有了你的束缚，现在可是猖狂得很......”
空想颅骨揣摩着说。
“所以如果你想成功生还......得一口气做到三件事。
“第一，你需要在这里重塑躯体，第二，你需要重新压制堕神躯，第三，逃离这里的引力。”
听空想颅骨说完，空间颅骨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缓缓开口道：
“坏了呀......姓秦的，你一共就能请这家伙三次，这三次一起用完，你不也跟着完了？”
“我可以先帮你重塑身体、压制堕神躯，但除非有人能做到第三件事，”空想颅骨下巴开合，“否则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它说的对。”
艾无常将下巴贴在秦尚远的肩膀上，现在两人都是灵体，但艾无常看起来还是更虚幻一些。
“但现在确实没什么人能帮我们，你对空间颅骨的掌控权限，也还不到能够直接对抗黑洞的地步，能有现在的状态已经属于万幸了......换句话说，我俩差点玩脱。”
“谁知道那头域外魔能掏出芭蕉扇来？”
秦尚远心中的后怕夹杂着些许庆幸。
“幸好我们没有在地球坐以待毙，如果是那样，我们只会死得更惨。”
秦尚远抬头好好想了想。
“艾无常，人有时候就是得赌，不押上全部身家，你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是~我的神明。”
艾无常狡黠地一笑，似乎并没有把这次危机当回事儿，眼神倒是渐渐变得凶狠起来。
“你要赌我就陪你赌，等出去了，你我联手把那些东西杀得屁滚尿流！”
彻底跟堕神躯划清关系，艾无常作为神官的状态也变得更加自在起来。
作为爱之恶魔，她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她只在乎死的时候是不是跟自己的神明一起。
“也不知道以乐她们怎么样了。”
秦尚远不太担心自己能不能出去，倒是先担忧起这件事。
兰斯洛特不止一次提到过时间膨胀效应，引力越大的地方，时间流速越慢，而他在这里已经滞留快一个小时了。
黑洞的事件视界对旧纪元的人类来说是绝对未知的领域，是一切数理推演的终点。
这里的是否存在时间膨胀效应，又或者根本就是另一种空间结构，没人知道。
颅骨们的争辩声忽然减弱了。
“等等！”
空想颅骨叫停了争吵，将秦尚远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秦尚远正想问怎么了，但“傲慢”主教的极强感知也让他意识到了......
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空间颅骨则是彻底愣住，旋即疑惑地看向时间颅骨：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真神么？”
“真神，阿巴，死光了。”
真神位格的生物早就在神弃之夜灭绝了，旧时代唯一幸存的、曾经的真神就是旧日天使路西法。
但他因为自身力量的残缺，离自己曾经的真神位格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
而上一个等同于真神的存在，则是取用无名之神遗产，以真神姿态降临灰海，强行缝合维度裂隙的“月亮”，奥希丽丝。
就连成为“门之钥”的廷达罗斯领主姆西斯哈，也仅仅只是接近真神的存在，而牠在无声地达到目的后，又无声地隐去了自己的行踪。
如果说现在出现了一位真神级别的存在，那么大概率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某位上古避开天灾的真神沉睡于此，秦尚远的到来惊醒了祂；
第二，有恶魔级别的存在，完成了向真神的晋升！
第二种怎么想也不可能......秦尚远下意识皱起了眉，但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那么这位“真神”很有可能是斯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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