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君山住到第十天，小霞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往常活蹦乱跳、总爱跟大宝斗嘴的她，现在整天愁眉苦脸，连画符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有次她画一道最简单的清水符，愣是把符纸给点着了，把在旁边打盹的大宝吓得一蹦三尺高。
霞姐，你这是咋了？大宝揉着被烧焦的头发，委屈巴巴地问。
小霞只是摇摇头，收起符纸就往外走。我使了个眼色，婉儿立刻会意，悄悄跟了上去。
晚饭时，婉儿把我拉到一边：幺幺姐，小霞好像遇到瓶颈了。她说最近画符时总感觉力不从心，水灵之力运转不畅。
我皱起眉头。小霞是我们中画符天赋最好的，水属性之力运用得出神入化，怎么会突然遇到瓶颈？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去看小霞练功。她正对着一道瀑布练习凝水成符，这是水系符法的最高境界，不用符纸，直接以水为媒画符。可今天她的动作明显滞涩，凝结出的水符刚成形就溃散了。
怎么了这是？我走到她身边。
小霞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幺幺姐，我最近总觉得不对劲。画符时心思杂乱，水灵之力也不听使唤。
我在她身边坐下：具体说说？
她皱着眉组织语言：就好像...以前画符是顺流而下，现在却像逆水行舟。每一笔都要费很大力气，画出来的符咒效果也大不如前。
正说着，大毅也走了过来。听完小霞的描述，他掏出罗盘测了测，脸色变得古怪：奇怪，小霞周围的水灵之气明明很充沛，怎么会这样？
为了找出原因，我们决定陪小霞去老君山着名的碧水潭修炼。据说那里水灵之气最为纯净，应该能帮助她突破瓶颈。
碧水潭藏在后山深处，潭水清澈见底，四周古木参天。一到潭边，小霞就深吸一口气：这里的水灵之气果然纯净。
她盘膝坐在潭边，开始运转水灵之力。起初还很顺利，潭水随着她的呼吸泛起涟漪。可当她试图画符时，问题又出现了——凝结出的水符刚成形就开始扭曲，最后的一声化作水雾。
还是不行。小霞沮丧地垂下头。
大毅一直盯着罗盘，突然了一声：小霞，你画符时水灵之气的流动方式，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小霞茫然抬头。
大毅把罗盘递给我们看：你们看，以前小霞画符时，水灵之气是圆融流转的。可现在却变得...棱角分明，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
小鹏若有所思：是不是在老君山待久了，不自觉受到了道家功法的影响？
这话点醒了我。道家功法讲究规整有序，而我们出马仙更注重随性自然。小霞可能是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束缚在了某种框架里。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让小霞别想着画符，先玩会儿水。她愣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只见她随手挥动，潭水随之起舞，时而化作飞鸟，时而变成游鱼，灵动非常。
我指着那些水形，这样多好？为什么非要拘泥于符咒的形制？
小霞若有所悟，但眉头依然紧锁：可是...符咒的形制也很重要啊。祖师爷传下来的符样，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一直沉默的玄明道长突然开口：小友，可否让贫道看看你画的符？
小霞取出几张最近画的符咒递给道长。玄明道长仔细查看后，抚须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们全都凑过去。道长指着一道寒冰符这道符笔画工整，灵力分布均匀，堪称完美。
完美不好吗？大宝傻傻地问。
太好反而不好。道长意味深长地说，水无常形，法无定法。过分追求完美，反而失了水的本性。
小霞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自语：是啊...水之所以为水，就是因为它能随物赋形，变化万千。我太执着于符咒的形制，反而忘了水的本性...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潭边。这一次，她没有按照固定的符样画符，而是随心所欲地引导水流。潭水在她手中千变万化，时而如绸缎般柔滑，时而如利剑般锋锐，最后凝结成一道从未见过的符咒。
那符咒既像雪花又像涟漪，在阳光下闪着七彩光芒。小霞轻轻一推，符咒飞入潭中，整潭水瞬间结冰，但冰面下仍有水流涌动。
这是...大毅震惊地看着罗盘，自创符咒？
小霞自己也惊呆了：我、我就是顺着感觉...
玄明道长抚掌大笑：妙哉！这才是真正的符法！不拘一格，自在随心！
突破瓶颈的小霞像是换了个人。接下来的几天，她创作出各种新奇有趣的符咒：能让水流倒流的逆流符，能凝聚水汽形成幻象的蜃楼符，甚至还有能引动月华的月华符。
最让人叫绝的是，她现在画符根本不需要符纸。一片树叶、一块石头，甚至空气都能成为她画符的媒介。有次大宝抱怨山路难走，她随手在空中画了道符，脚下的山路立刻变得如履平地。
霞姐，你也太厉害了吧！大宝崇拜地说。
小霞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很简单，就是别想太多，顺着感觉走。
看着她重新焕发神采的样子，我们都为她高兴。不过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这天小霞在练习新创的云雾符时，突然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幸好婉儿在旁边，赶紧用药王鼎帮她调理。
你这是灵力透支了。婉儿担忧地说，创新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啊。
大毅也劝她：欲速则不达，修炼还是要循序渐进。
小霞却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时间不多了。岳丝罗不会等我们慢慢修炼，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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