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整整进行了一整夜，厮杀的双方都在凭着最后一口气支撑。
秦琼受伤了，杀到后来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只知道杀敌，不停的杀敌。
张须陀这位老人看起来更加的憔悴了，花白的头发一夜间又增添了不少。
程咬金和罗士信两人身上的伤口再次绷开，殷红的血液透过纱布渗透出来。身上的新伤和旧伤交错在一起。
王君廓把王薄压制的只有勉强招架的力气，不过想彻底解决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天亮了，郝孝德打量四周原本还算整齐的大营现在变得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战火过后残留的破碎。
身边的五万弟兄不知去了何处，全部被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或许是散了，也或许是逃了。
一股悲怆油然而生，原本豪情万丈的十六万人马现在成了残军，身边的弟兄也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
孙宣雅重伤，这家伙竟然不自量力的去和秦琼交手，十回合不到被秦琼一枪刺穿肚子。如果不是身上有铠甲护住，只怕早就是透心凉了。
郝孝德拼命作战，许久不曾拿过刀的手现在已经麻木，户口绷开血液直流。
“哈哈，天亮了！”郝孝德放声大笑
是啊，天亮了！天亮了对叛军有利的一面终于到来了。
原本乱糟糟找不到头领的叛军正在慢慢向郝孝德的大旗靠拢。十人，五十人，二百人，人越来越多。
秦琼咬了咬牙，心里充满了不甘。
孙宣雅重伤被亲卫救了回去，生擒他交给王东阳处置的愿望到现在还没实现。
厮杀了一夜的众弟兄虽然面色依旧坚毅，但是疲惫却再也掩盖不住了。
撤退是最好的选择，这一夜的战斗杀敌无计，溃散的更是不可胜数，原则上来说已经是大胜。
虽然贼酋尚未授首，但是元气大伤的郝孝德等人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威胁，剩下的时间只要把水磨功夫做足这几人难逃败亡的下场。
张须陀看了看天，又转身看了看身旁疲惫不堪的士卒，长叹一声。
新兵毕竟是新兵，如果这两万人马都是先前那般百战老卒这一晚上的时间足够把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收兵吧！”张须陀最终还是无奈的下达了命令
“将军我们还能再战！”士卒们狂吼道
“将军，军心可用！让末将再带人冲一回吧。”程咬金抱拳祈求道
“现在已经是大胜，再打下去对于我们不利。收兵！”张须陀不用质疑的说道
“好吧！”众人咬了咬牙接受了这个命令
部队开始有序的后撤，石只阇看出了便宜，在后方紧追不舍。
“向叔宝他们靠拢。”张须陀皱了皱眉头
秦琼厮杀正酣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张须陀大军退过来的时候秦琼还在向郝孝德发动进攻。
“叔宝，撤！”张须陀冲秦琼吼了一声
这一声把秦琼从魔怔中惊醒，转过头才发现张须陀已经带领人马与他合兵一处。而后方石只阇的手下正在向这边靠近。
“将军不能撤！”秦琼红着眼嘶吼道
“为何？”
张须陀有些不解：秦琼一直以来都没有违抗过军令，也最能分得清轻重缓急，为何今日一反常态坚持要进攻。要说他看不出现在的局势张须陀是不会信的。
“王兄弟……王兄弟没了！”秦琼声音低沉打仿佛在自言自语
“谁？王东来没了？”张须陀也吃了一惊
“谁做的？”
“孙宣雅那个王八羔子。”秦琼怒吼道
“可曾报仇？”
“末将将他重伤，可惜被他跑了。”秦琼说着低下了头
张须陀沉默了，这一会儿的时间他想了很多。
“撤，收兵！”
“将军，东阳那里我们怎么交待？”秦琼执着的问道
“我不会拿全军两万人的性命开玩笑，东阳如果要交待……”
张须陀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道：“让他来找我！现在跟我撤！”
“将军！”秦琼不依不饶
“秦琼你要违抗军令！数万兄弟不能陪着你一起疯！”张须陀看了看四周，围上来的敌军越发的多了。
“将军，我们要报仇！”秦琼怒目圆睁
“啪！”张须陀扬起马鞭抽在秦琼的背上
“秦琼，你被撤职了！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去。其他人跟我撤！”张须陀也怒了
平日里最重大局的秦琼今日不知道犯什么混，竟然要跟对方死磕。
王东来死了，张须陀心里也难受的紧，他也知道王东阳归来后这事情不好交待。但是为了这两万人的性命，他不得不收兵。
“既然将军已经撤了我的值，那我就不归将军管辖了。将军尽管撤，秦某再去冲杀一阵，能杀了郝孝德最好，如果不能……就算是为将军断后吧！”秦琼说罢调转马头再次向战场前方冲去
“我也去断后！”
“同去！”
“哈哈，怎么能少的了我！”
数百弟兄从大队中走出，跟随秦琼的步伐冲杀过去。
张须陀看了看秦琼的背影，心里的挣扎让他的脸不停的抽搐。
“罢了！老夫就陪你们疯一回！”
“众将士，随我冲！”张须陀大吼一声支援秦琼而去
程咬金罗士信哈哈大笑一声紧接着加入战团！
“杀！”
“报仇！”
“报仇！”
所有人不在撤退，反身向敌军又杀了回去。
这一刻，他们的脸上带着满足！
忽然敌军侧翼一阵大乱，官军愣住了，郝孝德也愣住了。
等张须陀看到那熟悉的白马，心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王东阳到了，说好了支援，果然在最危机的时刻他出现了。
三百骑兵冲入敌阵，卷起一片尘土，人在那群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王东阳手中的长刀干净利落的砍下第一个人的头颅，紧接着又刺入第二个人的心脏。
风卷残云说的应该就是现在这种状况，人仰马翻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威猛。
残肢断臂飞上高空，热血喷涌而出洒在敌我双方的脸上。
秦琼从未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回去，但是这一刻奇迹出现了。
王东阳到了！
他一到就用最猛烈的进攻告诉敌人，他们要完蛋了！
“哈哈哈……随我杀敌！今日灭了这帮畜生！”秦琼大喝一声提枪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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