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大殿。
伴随着众人的离去，原本和谐的气氛也在此刻变得压抑起来，林毅甚至能够隐隐感觉到来自玄羽真君的些许敌意。
条件。
玄羽真君很清楚，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
如果有。
那么免费的代价，绝对会超过他，乃至整个玄羽界所能够承担的极限。
免费。
才是最昂贵的代价。
这个道理，玄羽真君懂。
但是此前门中长老的劝告，他也懂。
当年玄羽界之变，看似前来支援的北云星域众人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死的也都是他们玄羽界的人。
可是实际上，自从那一战之后，玄羽界已经自绝于整个北云星域所有宗门之外。
玄羽界内有通往异域的道路，逆元魔尊的传承之人，从玄羽界内逃出。
这两件事情，无论哪一种都是涉及整个北云星域的大事，而当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的时候。
玄羽真君心中很清楚。
如果当年前来支援的众人之中，没有真仙传承的顶级宗门和齐氏仙族的人的话。
怕是整个玄羽界内，早就掀起了一场大战。
但正因为顶级宗门和仙族隐隐知晓他们玄羽界的特殊，所以才导致了如今尴尬的局面。
“一旦错过了建木散仙界，玄羽界的人将再无半点崛起的机会。”
这也是玄羽真君明知道林毅来者不善，却依旧愿意给出条件的缘故。
因为玄羽界的人，缺少一个机会。
“来之前，掌门曾经告诉过林某，玄羽界不可轻动。”
迎着玄羽真君的目光，林毅在沉吟一番之后，开口说道。
“如果道友不介意的话，林某想要知道其中的些许缘由。”
玄羽真君的敌意，林毅感受到了。
可是正因为对方明明有敌意，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情绪，也才有了此刻他问出的这番话。
既然对方愿意交换，那么他又有何不敢。
让整个北云星域的宗门修士不计前嫌的重新接纳玄羽界，林毅是肯定做不到的。
但是引荐一个人，给出一个机会，林毅自认为自己还是有一些面子的。
“你确定你想要知道？”
听到林毅的话，玄羽真君险些便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但最后只是静静的看了林毅片刻之后，沉声的回了一句。
“好。”
“多谢道友。”
林毅一脸微笑的说道。
但是他的心里，却并不像此刻开口的这般轻松。
玄羽真君那最后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复杂了一些。
“雨妃，你也一起来吧。”
这时，林毅就看见玄羽真君起身离开了身下的座位，对着门口的师雨妃开口说道。
“你既然踏入了合体之境，这玄羽界的秘密，你也应该好好看看了。”
说着，玄羽真君快速的打出一道道法诀。
“嗡！”
伴随着一道道灵光的浮现，在三人的目光之中，就见一座传送阵出现在大厅之内。
“林道友，随我来吧。”
话音一落，玄羽真君便踏入到了传送大阵之内。
见此，林毅也是沉吟一番之后，与一同走过来的师雨妃踏入了进去。
“唰！”
几乎在三人尽数站在传送大阵之内后，一阵耀眼的灵光陡然爆发。
待到光芒消失的一瞬，三人此前所站的位置，已然是空空如也。
下一刻，林毅缓缓的睁开双眸。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精致的庭院。
但眼前的庭院，相较于其他地方的却又有所不同。
这里不是五颜六色，甚至不是正常的空间，映入眼帘的是宛如墨水画一般的庭院。
灰白二色，充斥在四周所有的景物上，感受不到半点的灵气。
“此地乃是云墨水阁，与其他地方的空间不同，道友无需警惕，十息之后自是会恢复如常。”
这时，林毅的身旁传来玄羽真君的声音。
“十息？”
闻言，林毅的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我们还在玄羽界吗？”
“自然是在的，某种意义上，道友目前所看见的，这才是玄羽界本来的样子。”
玄羽真君一脸平静的说完之后，目光渐渐的看向了远处的瀑布。
“十息的时间到了。”
片刻之后，林毅在心中暗道。
“哗啦啦！”
几乎在十息的时间抵达的一瞬，远处无声的瀑布，在这一刻忽然又渲染的水流冲撞之音缓缓传来。
这水流之音初时微弱，可是在声音传来的一瞬，却是越演越大，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瀑布该有的声音。
在这个过程，伴随着水声渐渐入耳之时，原本如同水墨一般的灰白二色，也渐渐填充进了颜色。
绿色的草木，白色的云朵，蔚蓝的天空，鲜花、流水、山岩等等，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这种突兀的感觉，就像本该是灰白色盲的人，渐渐恢复成了正常的视觉观。
“林道友，你能够看出什么吗？”
听到这话，林毅看了一眼玄羽真君之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眸，开始感受着四周的一切。
与刚刚来到此地时的一无所觉不同，眼前的空间在他的感官之中，竟然是一切正常。
“这云墨水阁，莫非是当年上界真仙们以法则之力凝聚而成？”
片刻之后，林毅开口说道。
“看到林道友已经领悟了法则之力。”
玄羽真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林毅和师雨妃跟上之后，顺着走廊向着前方走去。
“有些事情，因为道友不是玄羽界的人，所以我也无法告知。
所以能够知道，便全靠道友自己体会。”
三人来到一处水潭前，玄羽真君伸手对着水潭一指点去。
“呼呼呼！”
在林毅的目光之中，就见潭水一阵翻滚之后，有一个个水泡向着玄云真君飞来，继而落在其掌心之中。
“仔细看。”
玄羽真君开口说道。
林毅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寻声看了过去。
这些水泡不过碗口大小，就像是正常的水泡一般，在玄羽真君的掌心之中上下浮动。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林毅沉声说道。
然而这番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就见其中的一个水泡之内，在一阵光芒变化之中，显露出一颗蔚蓝色的星辰。
几乎在这蔚蓝色的星辰浮现的一瞬，林毅感觉到眼前的视野开始急速的扩大。
风云变幻之中，他的视线从宇宙星空顿时没入到了那颗修真星球之内。
“这是......青苍界！”
天南修仙界、天罗海域等等，一个个熟悉的地貌，接二连三的出现在林毅的目光之中，让他的心中一惊。
与此同时，林毅的目光连忙看向其他的水泡。
同样的光芒变化之中，一颗颗熟悉的修真星球，开始出现在他的目光之中。
这些修真星球，都是修真连忙所管辖的有名的修真的星球。
“整个北云星域的都能看见吗？”
林毅一脸平静的说到。
“修真星球内没有能够抵挡合体修士大阵的地方，都可以。”
玄云真君淡淡的说道。
伴随着这道话语的落下，又有数个水泡从潭水之中浮现而出。
其中一个水泡内，是有着九颗星辰拱卫的雷元星。
不过与此前的水泡不同，这蕴含着雷元星所在的星空的水泡一旦靠近，便有着阵阵雷光闪电滋生而出，根本无法进一步观看具体的内容。
与此同时，太玄剑宗、齐氏仙族等所在的修真星球，纷纷的出现在林毅的面前。
片刻之后，一颗绿意盎然的修真星球出现在林毅的目光之中。
“森海星。”
看着画面之中渐渐变大的修真星球，林毅沉声说道。
“何方道友窥探此地？”
然而，当森海星渐渐在林毅的眼前放大之时，一声冷哼之音陡然从水泡之中传来。
“这是......神霄子老祖的声音。”
几乎在那冷哼之声传来的一瞬，林毅悚然一惊，一股莫名的冷颤，让他的头皮都有些发麻起来。
“林毅，你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伴随着林毅将自己的一缕气息送入到代表森海星的水泡之内，里面很快再次响起了神霄子的声音。
“嘭！”
片刻之后，那代表着森海星的水泡竟是在雷光闪烁之后，陡然炸裂开来。
然后仅仅只是过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一颗重新代表着森海星的水泡，从潭水之中浮现而出。
看到这一幕，林毅的心中顿时沉默了下来。
潭水之源，来自于远处的瀑布。
从潭水之中可以生出一枚枚水泡，这些水泡可以窥探整个北云星域任何一处地界。
不。
不只是能够窥探。
“方才我将自己的气息送入到那水泡之中，便很快被神霄子老祖察觉。
如果此事为真，便代表着玄羽真君可以凭借着云墨水阁，将任何一人轻松的送到北云星域的任何一处地方。
但凡是此地所能够观察到的，玄羽界的人都可以任意去的。”
一念及此，林毅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
姑且，这云墨水阁对修真星球的窥探，是在合体境界以下。
可是能够任意降临任何一颗修真星球地方的玄羽界，绝对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大杀器。
北云星域有着诸多宗门，即便是如雷元宗、太玄剑宗、齐氏仙族等一众顶尖的存在。
整个北云星域依旧没有统一，哪怕是修真联盟遍布北云星域大部分的地方，仍然如此。
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修真星球之间太过遥远，根本无法全面的掌控。
但是，若是玄羽界的云墨水阁传扬出了出去，任何一家宗门若是有野心的话。
都可以凭借玄羽界的云墨水阁，具备彻底统治整个北云星域的能力。
“云墨水阁太重要了，但是这绝对不是让各大顶级宗门忌惮的缘由。”
林毅现在有些明白，为何当年师雨妃和那位秦前辈能够出现在青苍界了。
“有代价吗？”
林毅开口问道。
“如果只是传送的话，除了消耗法力以外，没有任何代价。”
玄羽真君径直的说道。
“你应该问，如果有人想要抢夺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伴随着此话的落下，玄羽真君对着三人面前的空间大手一挥。
“哗啦啦！”
在这一挥之中，潭水之中有着一道道透明的水气冲四面八方凝聚而来，继而在半空之中形成一幅棋盘的模样。
“棋盘之上，纵横之间泾渭分明，看似密密麻麻没有尽头，但却如这漫天的星辰一般，仍然在棋盘之上。
青苍界，宛如棋盘之天元，故而此界能达上听。”
说着，玄云真君右手一点，一枚白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一枚棋子，想要抵达到另外一处地界，最常规的办法，便是移动。
从一处地界移动到另外一处地界，是为传送。
从一颗修真星球，传送到另外一颗修真星球，也是传送。”
说到这里，玄羽真君看着林毅道。
“空间的传送，往往极为特殊，但有一个地方却是极为的不同。
如果能够来到那处地方，即便是身处于青苍界，也能够忽视星空之中星球与星球的距离。
从而实现从青苍界，抵达万竹界的地步。
这就是玄羽界。”
“域外。”
听到这话，林毅的脑海之中，随之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玄羽界不同于曾经的青苍界那般，具备直达天元的能力，但玄羽界所在的空间极为特殊。
故而，才有了当年诸多真仙布置下的一层又一层的禁制。
这些禁制，如同那一道道传送之门，最终形成了如今的云墨水阁。
这是限制，不是作用。”
迎着林毅的目光，玄羽真君沉吟一番之后，将手指向了远处的瀑布。
“在那瀑布之下，曾经有着一块的巨大青石，但如今那里已看不青石，唯有水花四溅的潭水。
那么，潭水之后呢？”
说到这里，玄羽真君笑了笑，一脸平静的说道。
“能够告诉你的，我已经全部告诉你，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那么就娶了我的女儿。
到时候，云墨水阁便是你的了。”
“父亲。”
听到这话，师雨妃的脸色猛地一变。
“道友莫不是在开玩笑？”
林毅看着一脸平静的玄羽真君，脸色也是沉了下来。
“道友无需担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的话，雨妃反抗不了。
所以道友无需顾虑什么，再好好想想，想想。”
此话一出，师雨妃的脸色就是一白，一脸复杂的看向林毅。
“想想、好好想想。”
林毅没有直接回答，脑海之中只是频繁浮现出玄羽真君方才的一举一动。
“此人的话，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因为某些原因，他无法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与我。”
伴随着此念的浮现，林毅看着远处飞流直下的瀑布，开始快速的思索起来。
“我拒绝。”
片刻后，一声淡淡的话语，从林毅的口中传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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