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二年正月,开城城外的雪原上,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明军士兵的铠甲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萧如薰勒住马缰,望着远处高耸的开城城墙——这座城比平壤更坚固,城墙高达三丈,墙面用糯米灰浆加固,城门外还横着三道宽六尺的深壕,壕沟里灌满了冰水,冰面下隐约能看到锋利的铁刺,城墙上的箭楼里,日军的火绳枪枪口正对着城外,闪烁着冷光。
“将军,加藤清正这老狐狸,把开城守得跟铁桶似的。”李如柏策马来到萧如薰身边,眉头紧锁,“咱们昨日派去的斥候,只靠近到壕沟边,就被日军的火铳打回来了,连城墙根都没摸着。”
萧如薰点点头,目光落在城墙上飘动的日军旗帜上:“加藤清正早年跟着丰臣秀吉打了不少仗,最擅长防守。硬攻肯定不行,得想个法子让他主动出城。”
正说着,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鼓声。只见城门缓缓打开,一队日军骑兵冲了出来,为首者身披红色铠甲,手持长枪,正是加藤清正。他在离明军阵前百米处停下,高声喊道:“萧如薰!你拿下平壤不过是运气好,敢不敢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场?若你输了,就滚回大明,别在朝鲜丢人现眼!”
李如柏怒目圆睁,就要率军冲上去,却被萧如薰拦住:“别急,他这是激将法。咱们若真跟他野战,他的长枪阵和火绳枪队配合,咱们讨不到好。”
萧如薰催马向前,高声回怼:“加藤清正!你不过是丧家之犬,躲在城里不敢出来,还有脸说大话?有种你就打开城门,跟我决一死战,若你输了,就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加藤清正气得脸色通红,就要下令进攻,身边的副将连忙拉住他:“大人,明军兵力比咱们多,且刚打了胜仗,士气正盛,不可冲动。”
加藤清正冷哼一声,狠狠瞪了萧如薰一眼,率军退回了城内。城门关闭的瞬间,萧如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这加藤清正,性子倒是急躁,有突破口了。”
他立刻召集众将,在中军帐内商议计策。帐内的沙盘上,开城的地形和日军布防标注得一清二楚——城西是山地,城东是平原,城南有一条小河,城北是日军的粮道,连接着汉城的黑田长政部。
“加藤清正虽然擅长防守,但性子急躁,且极重名声。”萧如薰指着沙盘,“咱们可以用‘诈败诱敌’之计:明日李如柏将军率五千骑兵,佯攻城东,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加藤清正出城追击;赵武将军率一万火铳兵,埋伏在城东的树林里,待日军进入埋伏圈,就用‘三段击’压制他们;我率一万西北军和巴图的番兵,绕到城北,趁机烧毁日军的粮道,断他们的后路。”
“将军妙计!”李如柏眼前一亮,“那加藤清正肯定会以为咱们主力在城东,定会率军出城追击,到时候咱们前后夹击,定能大胜!”
巴图也兴奋地拍着大腿:“烧粮道的事交给咱们番兵!咱们熟悉山地,夜里行动也方便,保证把日军的粮草烧个精光!”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如柏就率领五千蓟辽骑兵,来到开城城东。骑兵们列成松散的阵型,对着城门方向呐喊,时不时冲上前,用马刀砍几下城门,装作要攻城的样子。
城楼上的加藤清正看到明军阵型松散,且兵力不多,果然动了心。他对副将道:“你看明军这阵型,杂乱无章,定是刚打了胜仗,骄傲轻敌。我率一万步兵和五千骑兵出城,定能一举击溃他们!”
副将连忙劝阻:“大人,明军说不定有埋伏,不可大意啊!”
“怕什么!”加藤清正一把推开副将,“我征战多年,还怕他们的埋伏?你留守城池,我去去就回!”
城门打开,加藤清正率领一万五千日军,朝着李如柏的骑兵冲去。李如柏见日军出城,心中大喜,故意指挥骑兵往后退,阵型更加松散,看起来像是慌乱逃窜。
加藤清正见状,更加得意,率军紧追不舍。追出约三里地后,前方突然响起一阵枪声——赵武率领的火铳兵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分成三队,第一队举着火铳,对着日军密集射击。
“不好!有埋伏!”加藤清正脸色大变,连忙下令撤军。但此时已来不及,明军的火铳子弹像雨点般落下,日军士兵纷纷倒下,阵型瞬间大乱。
李如柏趁机率军杀了回来,骑兵们挥舞着马刀,冲入日军阵中,左劈右砍。日军腹背受敌,死伤惨重,纷纷四散逃窜。加藤清正带着残兵,拼命朝着开城方向逃跑,却在半路遇到了萧如薰率领的西北军和番兵。
“加藤清正!哪里跑!”萧如薰手持“镇倭剑”,率军拦住了日军的退路。西北军的火铳兵列阵射击,番兵们则手持弯刀,冲入日军阵中,与日军展开近身搏斗。
加藤清正知道大势已去,不敢恋战,带着几百名亲兵,弃了大军,从一条小路逃回了开城。明军乘胜追击,不仅歼灭了日军一万余人,还缴获了大量的兵器和战马。
萧如薰率军来到开城城下,却发现城门紧闭,城楼上的日军正严阵以待。李如柏策马来到萧如薰身边:“将军,加藤清正逃回了城内,咱们现在攻城吗?”
萧如薰摇摇头:“不急。咱们虽然打赢了,但日军还有一万余人守在城内,且开城城墙坚固,硬攻伤亡太大。巴图,你昨晚烧粮道的事怎么样了?”
巴图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日军的头盔:“将军放心!咱们昨晚绕到城北,把日军的粮道和粮仓都烧了,还斩杀了看守粮仓的一千日军,这头盔就是战利品!”
“好!”萧如薰大喜,“没有了粮草,日军撑不了几天。咱们就在城外扎营,围而不攻,等他们粮尽援绝,自然会投降。”
明军在开城城外扎下营寨,日夜巡逻,切断了开城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城内的日军很快就断了粮,士兵们开始抢夺百姓的粮食,城内一片混乱。加藤清正派人向汉城的黑田长政求援,却发现粮道已被明军截断,求援的士兵要么被明军斩杀,要么被俘虏。
三日后,开城城内的日军再也撑不住了。城楼上的日军士兵纷纷放下武器,有的甚至跳墙逃跑,向明军投降。加藤清正知道大势已去,却不愿投降,想要自杀,被身边的副将拦住:“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投降,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日后再找机会报仇。”
加藤清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佩刀。他打开城门,带着残兵,向萧如薰投降。萧如薰看着狼狈不堪的加藤清正,冷冷地说:“加藤清正,你率军入侵朝鲜,杀害百姓,犯下了滔天罪行。本将军念你是员猛将,饶你不死,但你必须写信给黑田长政,劝他投降,否则,休怪本将军无情!”
加藤清正无奈,只得写下劝降信,派人送往汉城。萧如薰率军进入开城,安抚百姓,整顿秩序。开城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拿着食物和水,送给明军士兵,有的甚至还为明军士兵披上棉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萧如薰站在开城的城楼上,望着远处的汉城方向,心中感慨万千。拿下开城,意味着援朝之战取得了重大胜利,接下来,就只剩下汉城的黑田长政部了。只要拿下汉城,就能将倭寇彻底赶出朝鲜,完成万历皇帝的嘱托,为大明扬威海外。
这时,亲兵来报:“将军,邓子龙将军派人送来书信,说他已率军抵达汉城以南,与黑田长政的日军展开了激战,请求咱们尽快率军支援。”
萧如薰接过书信,快速阅读起来。邓子龙在信中说,黑田长政率两万日军守在汉城,且汉城的防御比开城更坚固,他率军攻打了两次,都没能破城,损失了不少士兵,急需援军。
“看来,汉城之战,才是真正的硬仗。”萧如薰喃喃自语,“李如柏,你率五千骑兵,先行赶往汉城,支援邓子龙将军;赵武,你率一万火铳兵,负责押运粮草,随后跟进;我率一万西北军和巴图的番兵,整顿好开城的防务后,再率军前往汉城。”
“是!”众人齐声应道。
李如柏率领五千骑兵,日夜兼程,朝着汉城方向进发。萧如薰则留在开城,安抚百姓,整顿军纪,处理战俘。他知道,汉城的黑田长政是日军的最后一股主力,拿下汉城,就能彻底结束这场援朝之战。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汉城之战的胜利。
几日后,开城的防务整顿完毕,萧如薰率领大军,朝着汉城方向进发。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火铳兵、骑兵、步兵有序地前进,番兵们则走在队伍的两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路上,萧如薰看到朝鲜的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为明军送行。有的百姓拿着锦旗,有的百姓捧着食物,还有的百姓跪在路边,对着明军磕头致谢。萧如薰心中感动,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不仅是大明的胜利,更是朝鲜百姓的胜利。他一定要拿下汉城,将倭寇彻底赶出朝鲜,还朝鲜百姓一个太平的家园。
队伍继续前进,朝着汉城的方向走去。萧如薰骑在马上,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默念:大明的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我们东征军,早日拿下汉城,将倭寇赶出朝鲜,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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