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霖的目光落在娜绮梦身上，自上而下细细审视着她的身形，
“你现在是最初血族君主的模样，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娜绮梦。”
“弟弟说的这话，可真让我好伤心啊。”娜绮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语气带着调侃。
可这份调侃不像桃夭玖黎对郗霖那般纯粹的戏谑，反倒裹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无奈，又隐隐透着血族君主特有的高傲。
郗霖抿紧唇，沉默着没有接话，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触动，却很快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神色重归冷肃。
“但我现在的意识，你们难道真的不认识了吗？”娜绮梦收起笑意，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现场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桃夭玖黎终于打破沉默，
“凌疏妡刚才对你毫无疏远之意，倘若你现在是野性的状态，她定然能感受得到，也定会觉得你陌生……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坚定，“你是娜绮梦。”
娜绮梦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暖意，随即浅浅笑了起来，缓缓张开双臂。
桃夭玖黎见状，毫不犹豫地闪身上前，顺势投入她的怀抱。
霁归远始终静静看着，目光比其他人更深沉。
看透了，他微微歪了歪头，说道：“但依然是颗定时炸弹。”
这话一出，现场的氛围又悄然沉了几分。
娜绮梦闻言，没有丝毫反驳，只是淡淡补充了一句：“但没有定时。”
所以，娜绮梦可不会突然发疯，野性化。
郗霖：“所以，为什么会是最初君主的模样？”
娜绮梦唇角勾起一抹轻淡的弧度，坦然回道：“当然是实力恢复到从前的水准了。”
“全部？”
“那肯定没有，不然我还真控制不住。”
所以现在，娜绮梦能自由掌控自身力量，随心调用且收放自如，彻底摆脱了野性失控的隐患。
……
夙晚汀是自顾自四处逛，愔歆则带着慕曦媃径直走向检查室。
“躺进去。”愔歆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机械床。
“啊？”慕曦媃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
“我要检测一下你的身体。”
“额……”
慕曦媃虽满心疑惑，却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仪器的舱门缓缓关闭，将她笼罩在密闭的空间里，视线所及只有头顶的天花板，沉闷的压迫感悄然袭来。
检测随即启动，屏幕上的数据流飞速跳动，愔歆盯着屏幕，指尖在控制面板上不断调试。
［魆炁：0%］
看到字样清晰浮现时，愔歆瞳孔微缩，
“怎么可能……”
她不由得皱紧眉头，怀疑仪器出了故障，犹豫片刻后，朝着门外喊道：“凌……小妡，你能过来躺进另一个仪器吗？”
“额……好。”凌疏妡应声走进来，虽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躺进了相邻的仪器舱。
检测结束，屏幕上的数据赫然显示：
［灵气：100%］
［妖气：100%］
【是正常的……】愔歆的双手在屏幕前顿住，眸光微动。
凌疏妡是灵妖，体内灵气与妖气纯粹且充盈，这个结果合情合理。
所以……仪器没坏。
凌疏妡坐起身，歪着头看向屏幕，好奇地问道：“这上面显示的，是我身体的各项数据吗？”
听到这话，愔歆猛地看向她，心头豁然明朗。
仪器检测的是凌疏妡作为“人”的本身，而非她灵妖的体质。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结果下一秒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既然凌疏妡的检测结果正常……
那慕曦媃怎么会……检测为0。
这两人的生命体性质若是一致……
愔歆眼神一凝，转头看向凌疏妡，试探着问道：“假如……你从未修炼，做到一点灵气、妖气都不沾染，仪器检测出来的数值，是不是会显示为零？”
“额……”凌疏妡眨了眨眼，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为什么用你的仪器检测，要问我的情况啊……】
虽有不解，她还是认真想了想，如实回道：“如果真的完全不修炼、不接触任何灵力，那除去灵妖的身份，我应该就和普通人类没两样。”
“原来如此……”愔歆低声喃喃，眼底掠过一丝了然，随即被浓重的凝重取代。
慕曦媃已经不是“被魆炁感染”……和凌疏妡是灵妖一样……慕曦媃再次成为魆炁本身。
她会失控吗？
想到这里，愔歆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这和郗霖说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虽然被灌输灵气不会失控……
但倘若，受刺激呢？
愔歆正兀自担忧，凌疏妡已经凑了过来，目光落在慕曦媃的检测屏幕上，
“慕曦媃现在本身就是魆炁，数值显示零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一出，愔歆猛地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惊讶，下意识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凌疏妡眨了眨眼，一脸坦然：“她之前跟我说过嘛。”
……
慕曦媃坐起身后，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人，语气带着几分好奇的嗔怪：“你们俩明着我说什么悄悄话？”
在仪器里，是听不到半点外界声音，并且只看得到天花板。
“没什么啊，就……”凌疏妡下意识想解释，胳膊却突然被愔歆轻轻拉了一下，让她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愔歆的状态有点不对劲，眉头微蹙，眼神里藏着明显的犹豫。
凌疏妡和慕曦媃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浮起一丝困惑，不约而同地看向愔歆。
愔歆沉默着斟酌了几秒，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凌疏妡身上，
“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久一点。”
“啊？”
凌疏妡闻言猛地一愣。
她看看神色凝重的愔歆，又看看同样满脸茫然的慕曦媃。
有事要单独谈谈吗？
虽有疑惑，凌疏妡还是点了点头，脚步慢吞吞地朝着门口挪，走到门边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直到门轻轻合上，凌疏妡的身影消失在外，慕曦媃才转头看向愔歆。
要说出口了吗？
愔歆的犹豫丝毫未减，目光先是飞快地扫过周围，像是在逃避即将出口的话语，几秒后才缓缓收回视线，落在慕曦媃脸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诞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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